第37章 成功
阿摆贾童2016-07-14 15:563,691

  记者再快也比不上网民,四十几分钟后网上就有了视频,那时施沅还在派出所,等她晚点回到家,一下子就被楼下的中学生认出来了。

  池钧担心她今天受此奇耻大辱,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阴影,不过他还没想到怎么安抚,施沅已经再度生龙活虎,冲到电脑前开机,刷相关视频出来看底下回复。

  她这样杨芝反正是不担心了,不止不担心,还想啧啧称奇几句,比起施沅,池钧更让杨芝头疼——他一个司法工作者,在上千双眼睛底下打人,打完了还叫嚣“等你来告”,大模大样摆上网,由得坏事传千里,要知道悠悠众口,以讹传讹,其形象并不会比那男生当街扒女性衣服好到哪去。

  池钧依然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观众又不是傻子,自己不会分辨吗?”

  杨芝苦笑:“我的少爷,大众要是有分辨能力,这件事情还会发生吗?那男生还是理工大学的大学生呢,不是什么社会混混,他尚且干得出这种事,你还指望围观群众分析谁对谁错啊?当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有谁出声制止了吗?”

  池钧回想一二,嘴角扯扯,扯出个无奈、但更多是自嘲的笑容:“哎,社会怎么变成这样了!”说着往厨房去,“好饿,我下方便面算了,你要不要?”

  “给我加个蛋!”施沅在屋子里喊,“池钧,有人夸你呢!”

  “是吗?怎么说的!”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妮妮的新娘——看ID是个女的!”

  杨芝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说:“等着吧,等你的职业被人肉出来还有人夸再得意不迟。”

  池钧撕着调料包:“别人怎么说重要吗?重要的是沅沅怎么看我。”

  施沅从屋子里跑出来,从后面贴在池钧背上:“You’re my hero!”

  “嗯!放心吧杨芝,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咦,这包面里怎么有两个蔬菜包!我就说我运气不错吧!”

  杨芝哭笑不得,池钧跟她“分手”之后变化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她都怀疑自己认识的那个穿越去别人身上了。

  施沅把洗碗的重任交给池钧,站在烫台前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大叫:“开工!”

  杨芝闲来无事,参观她们的工作室,十四、五平米左右的空间里,摆着一台平缝机,一台四线包缝机,一张吸风烫台,一张剪裁桌上有一台家用电动缝纫机,一台家用拷边机,然后就是顶天立地的两个大架子,堆满了布料、染料、刻板、纱网等。

  她微微笑了笑,问施沅:“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哦,不少呢,刨除所有成本和开支,大概有七八千。不过其实我不应该拿这么多,但是耀宣非要跟我平分。”

  杨芝见没有地方可坐,便随意靠在剪裁桌上:“那很不错啊,你怎么不把报社的工作辞了呢,就算你转正也未必能每个月拿这么多。”

  施沅不假思索,一口否决:“当然不行了,那是工作,这是兴趣,我分得很清楚。”

  杨芝淡淡笑着不予置评,她凑近了些看施沅的动作。施沅对待布料的手势已经非常娴熟了,但始终不快不慢,匀速进行,她的手指可以在蒸汽熨斗压上布料的最后一秒钟才撤离,一边卷一边压,熨过的部分用一个半米见方的月饼盒子压住,她看杨芝对那个盒子有些困惑,笑着解释:“这料子是仿真丝,熨斗温度太高的话会糊,太低了又无法定型,喷水都没用,所以趁着高温立刻用铁盒冰它,这样就会平整了。”拿起月饼盒,果然又薄又平,像硫酸纸一样。

  池钧擦干手进来:“免费劳工来了,有什么要做的。”

  施沅下巴朝角落一抬:“把这件拆了吧。”

  池钧二话不说拽过来,用拆线器从领子上划过去,几秒钟就拆了,轮到袖子却用纱剪一点一点挑,杨芝问他为什么不用方才的办法,他笑:“袖子领子不是同一块布,袖子织得疏,用力过了会扯坏啊。”

  杨芝微悟,她也帮忙拆了一点,立刻就觉得索然无味,抬头看看那两个,都聚精会神得不得了,而且节奏还很一致,神情更是相似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她目光在他们脸上几个来回,最后锁定池钧,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斜斜,末端经过折叠,投照在她的鞋尖,这影子有些熟悉,慵懒得让她依稀想起小时候池钧给她画素描,她也是这样专心——专心地走神。

  他们同年,同月,处女座,龟毛中漂浮着浪漫细胞的行事作风,各不干政地优秀,却又因对方自豪,幼儿园大班里认识,至今已有二十余年。老实说,她从没想过会和池钧成为男女朋友,但是年纪到了,长辈们又都这么以为,那就将计就计吧——她更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他居然也会开了情窍,认认真真去恋爱,甚至不介意变成另一种人。

  不,也不对,与其说池钧不像那种会恋爱的人,不如说他不像那种会爱施沅的人。施沅,究竟有哪里特别出众呢?

  原来即使认识一个人超过了二十年,也别自以为能把他看透。

  施沅一夜成名之际,温耀宣答应了江淇奥的邀请。

  不过两个人都舍不得丢下刚刚起步的汉服生意,于是说好只要有机会还是一起做,汉服被烧事件没有打击到施沅,反让她血脉贲张,豪情万丈,这无知刁民,连和服发展是受了汉服的影响都不知道,还敢整日叫嚣着爱国,简直可笑,她发誓自此开始身体力行,普及汉服认知度。温耀宣倒不这么看,不过就是个人渣想拿弱女子撒气罢了,跟爱不爱国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换成大汉试试,甭管他穿和服还是汉服结果必将安然无恙。

  不过她送了施沅一样礼物,让施沅笑了半天,那是个防狼喷雾器,胡椒粉+辣椒味,改良版安全喷嘴,绝不会误伤,挥一挥衣袖,在脸上留下一道彩虹,至少七天洗不掉。

  对于施沅这种乐天派来说,一件事情永远只能让她看到好的那一面,比如各种真诚感人的声援,甚至有文化界和娱乐圈的名人站出来公告天下,汉服,是我们汉人的民族服饰。今有同胞因服其饰而受辱,我们所有汉人当引以为戒,永绝此患。

  温耀宣说,她想好了,春季新品系列就叫『春日宴』,明制主打,一共十二款,其中披风四款,两套圆领披风,两套直领披风;袄裙八款,四套琵琶袖马面裙,四套直袖褶裙。

  施沅引经据典给这十二套都起了名字,制作了目录。‘闲花’是绛紫底银色凤尾花琵琶袖上袄,配上苍翠底白色抽枝白芙蓉褶裙,名字则出自那首词,“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胭脂’是胭脂底手绘白色兰花琵琶袖上袄,配上樱草黄绣花襕马面裙,字出“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潇湘’是白底杂花彩绘琵琶袖上袄,配雪青底十六瓣樱花流云纹马面裙;‘红豆’分AB款,A是红底白牡丹琵琶袖上袄配烂花白牡丹褶裙,B是白底红牡丹琵琶袖上袄配红色牡丹褶裙……四款披风,圆领的‘沉浓’和‘朦胧’,直领的‘西楼’和‘若紫之君’,分别以绿色和紫色为主调,前者与淡色组合,用一丝或一点红色提亮,情衷暗藏,适合怀春少女;后者皆与重色组合,而用白色的贝壳饰品点缀,雍荣华贵,适合有知性气质的女性。

  大海报的设计是这样的:三五个模特或坐或站,手拿酒杯折扇书卷等物,整个画面就像春暖花开时一群待嫁闺中的姑娘相约聚会,谈议如意郎君。考虑到春日宴,重点是春,温耀宣决定去户外拍摄。她记得江淇奥的会所是日式风格,一楼有个两百平米的室内花园,铺满白色鹅卵石,回廊下放置半人高的神龛,种着几棵枇杷和桃树,一角有小巧的人造假山和瀑布,最绝的是那张躺八个女孩子都绰绰有余的绿萝描金美人榻,非常适合拍摄海报。

  只是她不想还没在事业上帮到他,就开口向他要恩惠。就算求也要求得不露痕迹,但是他那么聪明的一双眼,会看不破么?

  日子在温耀宣的纠结辗转中度过,一件件袄裙完工了,熨好挂起来了,她几次想打电话给江淇奥,拿起来又放下,找出若干理由对自己说,再等等,明天再打不迟。

  施沅上着裙腰,问温耀宣,想好去哪里拍照没有?温耀宣迟疑着,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太想接,按成静音,但是对方打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圣旨一样不接不行似的,温耀宣饱含怒火地喂了一声,那头,江淇奥嚼着东西呵呵笑道:“总算是接了啊,哎,明天有没有空?”

  “是你?”温耀宣惊喜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嗔怪道,“你怎么不用手机打给我?”

  “嘿,没电了嘛,你还没回答我呢,明天有没有空。”

  “不行啊,我要拍照。”

  “去哪儿拍?拍到几点?”

  “阳光最好的时候拍呗,没太阳了就收工。”温耀宣的心脏砰砰地跳着,语气却漫不经心,“至于去哪儿,还没想好呢,好像,好像都没有合适的地方。”

  “哦,那就来我这儿吧,反正晚上才营业,地方又大,随便你们折腾,正好找你说些事。”他用的明明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却因为满足了她多日来盘踞心头的愿望,而显得那么温柔多情。

  温耀宣高兴得都要跳起来,她咽了咽唾沫,迟疑拖沓地答应:“哦,那,行吧,到底什么事啊?”

  “来了再说呗,挂了。”

  温耀宣对着白墙好一会儿,突然双手握拳“耶”了一声,吓施沅一跳:“谁啊?江淇奥么?他约你了?看把你高兴的!”

  “才不是,我高兴是因为有了一个拍照的好地方,这次我们的海报一定美爆了!”温耀宣喜笑颜开地从后面抱住施沅,施沅大叫:“喂喂,线跑偏了跑偏了!”

  其实按照进度,原定的拍照日期是后天,现在施沅只好熬夜和温耀宣一起把所有衣裙赶出来,从晚上8点一直干到次日早上10点,施沅看看还有两件披风,领子一上就成,便让温耀宣先带做好的去会所,她弄完了随后就到。

  “得雇人了。”施沅捶着腰,心里却雀跃得很。

继续阅读:第38章 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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