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大笑,扇子一摇,脸上吹下三层白粉来,她凑近了锦漓,眼神中带着几分暧昧,低声说道:“小姐,你若是觉得深闺寂寞,老妈妈我倒是有地方供你消遣消遣。我这里不光有姑娘,还有男人。一水的相貌俱佳,才华横溢的男人。你要不要看看?”
锦漓怔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鸨问道:“真的?”
这京城之中竟然还有这种去处?
“那当然是了。”老鸨拍着胸口保证,“这些男人可都是捻花好手,那都是将《素女经》,《避火图》研究的透透的。来了我们这里的女人那个不是欲仙欲死的?那个不是过了今个又想明个的?小姐,跟我进去瞧瞧?”
锦漓有些犹豫,毕竟她的身份是王妃,一旦传出去,这便是堪比通奸的大罪。
在民间,这种罪行是要浸猪笼的。
见她犹豫不决,老鸨便明白她的心思。
”你就放心吧小姐,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谁敢把客人的隐私说出去?再者,来到这儿的女人都是姐妹,谁又会把在这里看到的将给别人听。而且,我们还是有保护措施的。你绝对放心,第一次你不敢深入不要紧,只是进去和那些风流才子们谈谈心,听听曲儿,喝够了茶就走人,妈妈是不说什么的。”
锦漓犹豫了许久,想起景王的那张如冰雪淡漠的容颜,心里就疼痛不止。
“小姐……你可是要三思啊!”翠碧紧张的攥着衣角。
这样的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便收也收不住了。
“翠碧,我就进去看一次。”锦漓心动,她想要知道男人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翠碧急了:“小姐,奴婢刚才只是胡乱说的。你要三思再三思,你要想想后果,想想老爷啊……”
“哈,小姐您是信不过我?我说了你进去包您没事儿,你不信。这样吧,这先跟着我进去,就看一眼。但凡你有一丝的不适,那我立刻送你出来。这个怎么样?”老鸨极力的劝说着。
这种事儿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有钱就进,没钱就滚,她一个字都不多说。
女人本来就跨不过心中的这道坎,如实再不上几句好言好语的给她听听,那这生意还真就做不成了。
锦漓别老鸨说动了,她点了点头:“妈妈,就按你说的这么做。带我进去吧。”
“诶!这就对喽!” 老鸨高兴的摇着团扇,扭着肥硕的臀部,绕过这青楼一扭一扭的朝后面走去。
锦漓在她身后跟着,翠碧还在喋喋不休:“小姐啊,你可想好了。一旦出了事儿,翠碧的命也别要了。老爷知道了非把我大卸八块,丢到乱葬岗上喂狗不可。”
锦漓倒是十分的坚定了:“翠碧,你不用说了。我的主意已经打定了。多说无益!”
穿过了青楼后面的一道小门,里面豁然开阔。
与前面的青楼妓馆的庸俗下作不同,这里倒是处处透着雅致,几处几进的院落,每个院落当中景色各有不同。
穿过一条白玉桥,又穿过几条迂折回廊,老鸨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极为清雅的院落。
院中央搁着一个青玉案几,案几之上放着一把古筝,前方香炉中正焚着一柱香,锦漓凑近了闻了闻,是上好的檀香。
她赞许的点点头,目光又投向了那卧房,一盏幽灯亮着,柔和的烛光透过窗棱上月影纱洒在屋外的青砖之上。
小轩窗前,几杆青青翠竹,正随风摇晃,斑驳的光影婆娑,给人一种闲适宁静的感觉。
“你好好瞧瞧。”老鸨的用扇子指着这院落说道,“这景色怎么样?”
锦漓微微一笑:“极好。”
“小姐,我告诉你,这景色再也不如人美。”说着,老鸨轻轻的拍了拍手,示意她盯着那扇门看。
锦漓将目光移向了那扇门,门被人从里轻轻的推开了,一个身穿白色锦缎的男子手持长笛走了出来,乍一看上去,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他眸光含情望着锦漓,口中吹出一曲《百鸟朝凤》,徐徐走来。
“怎样?”老鸨问道。
“不错。”锦漓赞赏,虽然比景王的姿容差了些,但是也算难得。
“在下弄月,愿今晚与小姐共度良宵。”弄月与她行礼,声音如清泉击石,好听的紧。
锦漓朝她款款一笑,未答应,也未不答应。
老鸨见她,便知她还想多选选。
“你们都出来吧。”老鸨一招呼,剩余了三个男子都从屋内走出来。
锦漓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一一认真的看着。
黑衣男子容貌甚美,表情略冷;蓝衣男子阳刚之气十足,又缺了些柔意;最后走出来的男子,一身妖娆红衣,眼角眉梢风情荡漾,唇角含笑,眸色勾魂,锦漓一看便选中了他。
“好眼光!”老鸨哈哈大笑,“这位是凤修公子,容颜绝美天下无双。擅长风月之事,懂诗词歌赋,绝对是俱佳的选择。只是这位凤修公子身价可是不菲啊。”
“妈妈你开价吧?”锦漓淡定自若。
“一千两黄金!”老鸨坐地起价。
“你怎么不去抢啊你!”翠碧吼道。
老鸨沉了脸,瞪着她:“好不懂事的毛丫头,你家小姐还未说话,哪里轮的到你发话?”
“小姐,凤修绝对会让您不虚此行的。”凤修抬眸,勾人摄魄的目光在锦漓的脸上扫过。
锦漓只觉得心驰神荡,不由的点了点头:“一千两黄金,我要凤修公子这一夜。”
“小姐!你疯了!”翠碧惊叫。
小姐还是黄花姑娘的身子,怎么能给这男人给破了呢。
要是王爷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不气的把小姐休了才怪。
“闭嘴!”锦漓怒喝,她在夫君哪里得不到的温情,凭什么不能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
他晚上能出去一夜春宵,她凭什么就要独守空闺,长夜漫漫难熬?
这不是几天几年的事情,那可是一辈子。
“好,小姐痛快。那咱们就说好了。”老鸨喜上眉梢,转眼就挣了一千两黄金,这位小姐果然出手大方。
“那这屋子就留给你们二人了。其余的人跟我走吧。还有这位小丫头,你也别再这儿候着了,妈妈我给你准备一间卧房,没事儿你就早早歇了吧。”老鸨说道。
“慢着!”一身悠长慵懒的声音凌空飘来。
老鸨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吓的腿儿都软了。
这位祖宗可真是厉害,几日不来,这一来就直奔这儿来了,相必是听说了些什么。
锦漓微微皱眉,路上那老鸨明明跟她说过,这一条路通往一个院落,每个院落中只有一对人,绝对不会让各位客人见面的。
怎地这位姑娘就如此大胆的闯入了?
而且还坐在步撵之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哎呦,是您来了。几天不见您,老身我十分想念您呐!”老鸨转过身来,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
那姑娘一身绯色锦袍披在身上,大红色的抹胸紧紧的勒着胸口,露出两个雪白的半圆,她云髻嵯峨,金钗累累,眉目之间生就的一股迫人贵气。
“老鸨,本宫跟你说过的话,你是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那女子一开口便以本宫自称,竟然毫不避讳。
锦漓一怔,心中如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乱跳。
竟然遇上宫里人了,也不知道是公主还是妃嫔?
老鸨见那姑娘眉峰都凌厉了起来,吓的一个哆嗦:“哪敢啊,老身都记着呢。”
“记着你还让凤修出来接客?本宫说过,他是本宫看上的人,等他身子好利索了,让你给本宫送到公主府上,你是怎么做的?” 她长眉一挑,眸光如刃。
老鸨吓的面如土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老身不敢呐。今晚就给您送过去吧。”
“哼!这还差不多。下次再遇上了姿色和风情堪比凤修公子的都给本宫送到公主府。否则,本宫拆了你这风月境!”
“是。是公主殿下。”老鸨忙磕头应道。
锦漓心下慌乱,低了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只盼着这位盛气凌人的公主赶快离开。
谁知道,那公主朝凤修勾了勾手指,目光一转竟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眉目低垂,不敢抬头看她。
这道也不奇怪,来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背着自己男人出来偷欢的。
想偷吃,又怕被人知道,自然是要避讳些。
她唇角一扬,轻笑一声,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温情,便来了这里。
“你抬起头来,不必怕我。你放心,我也不会将这里所发生之事,给你说出去的。”公主说道。
锦漓咬唇,缓缓的抬起头。
目光触到那高傲公主之时,见她脸色惊变,险些从轿撵上摔了下来。
“迟宴!”她脱口叫出。
锦漓大惊失色,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她竟然能叫出迟宴的名字来,那这人是……是……锦漓眼前一亮,一道电光劈过脑海,她蓦然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