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宵,别院内要了数次沐浴的温水,伺候的丫头守着锅台烧了一夜的水。
迟宴最后一次沐浴完,精疲力尽躺在了迟瑾年的怀中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五更了。
她心头一惊,正欲翻身坐起,却看到迟瑾年正手托着腮,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长眸一眨都不眨的。
迟宴惊诧:“你一夜未睡?”
迟瑾年眨眨眼,唇瓣压下给了她一记缠绵的长吻。
“好了。再耽搁时间要误了回宫的时辰了。”迟宴推开他,正要起身,却又被他翻身压下。
“你又要……?”
迟瑾年冲她微微一笑,妖冶的长眸泛出点点狡黠的光芒:“谁让你太美味了,本王还没有吃够。”
“不行,不行。再折腾一次,天就亮了。”迟宴惦记着回宫,不肯答应他。
迟瑾年不由分说,两只手压着她手腕,低头用嘴去解她纱衣上的带子。
“瑾年……”迟宴扭动着身子不可配合,万一回宫完了被发现了,等待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见她不能安心享受,迟瑾年只好告诉她详情:“放心,我交代了墨画,到时候他自然会来送你回宫的。”
迟宴闻言,僵硬的身体这才松了下来,她就知道瑾年不是办事没有分寸之人。
见她安心了,迟瑾年便松开了她,双手帮她宽衣解带,谁知道帮帮将衣衫褪下,门外便传来墨画的声音:“主人,时间到了。”
“再等一会儿。”
“可是,主人再晚墨画就没有能力将公主送走了。”墨画为难的说道。
迟瑾年很想忽略他的话,但墨画一直站在门外不停的催促,迟宴也不肯配合,他幽叹了口气,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见他一脸的幽怨, 迟宴禁不住轻笑,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爱怜的说道:“再忍忍吧!”
迟瑾年挑眉:“这似乎是我说给你的话。”
迟宴笑:“那我今日还给你了。”
从床上走下来,迟宴满身的疲倦,身体像是散了架一般,那隐秘之地更是火辣辣的发疼。
见她动作迟缓,迟瑾年便知道她身子此刻一定不舒服,昨夜是他太过急切了,没有体恤到她是初次,而且身子又娇嫩。
“我帮你更衣。”他起身下来,捡起丢在一边的衣服帮她穿上。
尽管昨夜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在她白润似玉的肌肤上留下了点点淤青。
“疼吗?”他摩挲着那淤青,轻声的问道。
迟宴抬眸笑着望向他,眉目之间荡漾着一股妩媚妖娆的风情,一夜之间少女如菡萏般含苞待放的身子,经了人事便褪去了青涩,宛若红莲吐艳,绽出不一样的光彩。
果然,少女与经了人事的女子是如此的不同。
就仿佛是锦漓,那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风情,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所不能有的。
“瑾年可是心疼了?”迟宴含笑,眨着调皮的眼睛望着他,“知道心疼昨夜你就不该那么狠的折磨我。”
迟瑾年宠溺的捏了捏她的琼鼻:“谁让你那么的迷人。”
迟宴闻言,心情大好,禁不住轻笑起来。
一时间,离别的伤感,被这几句浓浓的情话冲淡了许多。
迟宴穿好衣服,王府的侍女便前来为她做简单的梳洗。
迟瑾年负手站于身后,静静的看着镜中的她,眸间隐不去的失落。
这时一位侍女走了进来,将一碗浓稠的药汁端了过来,恭敬的双手呈上:“公主,您的吩咐的药。”
迟宴接过那药碗,低头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苦味袭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准备喝下去。
“阿宴……”迟瑾年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想让你喝这个东西。”
“我也不想喝。”迟宴叹息,目光落在这碗黑乎乎的落子汤上,“只是此时我不能有孕。”
迟瑾年缓缓的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口的将碗落子汤喝了个精光。
他垂下眼眸,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
再忍几天,用不了多久,她就不用忍受着苦楚,能够正大光明的怀上他的孩子。
迟宴收拾停当,便朝外走去,月亮已经落了下去,太阳还未升起,此刻便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也正是回宫最好的时机。
“我走了。”她握住他的手,踮起脚尖去吻她。
院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盏明晃晃的灯笼如风一片飘忽着朝这边飞来。
紧接着,一道惊惧无比的女声传来:“迟宴!竟然真的是你!”
迟宴回过头,看到锦漓批头散发,穿着薄薄的纱衣,脚上的鞋子都没有穿好,此刻她正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迟瑾年将迟宴搂在怀中,眉目清冷的看着锦漓。
“妾身睡不着,听着别院内闹腾了一夜,所以特地前来看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迟宴朝她粲粲一笑:“看来我没有死,让你很介怀。怎么样?报复我的滋味是不是很痛快?”
锦漓瞪着双眸看着她:“你竟然都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迟宴反问,“当日萧贵妃都说了,这画卷是从景王府照出来的。景王府内恨我的人,不就是你吗?弄死我,你以为你就能得到瑾年的心?”
锦漓的目光望向迟瑾年,他怀中用着迟宴,姿态亲昵而自然,面对迟宴之时他整个人都是柔和的,温暖的如同三月春风。
而面对她的时候,永远就是一副冰霜般冷淡的面孔,他不曾给过她一丝微笑,一个温暖的眼神,甚至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我哪里比她差?”锦漓酸涩的问他,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确实是输的彻底。
迟瑾年声音极淡的回答她:“我从未做过比较。你是你,她是她。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阿宴!”
见锦漓如此的不死心,迟宴松了迟瑾年朝她走去,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笑容玩味的看着她:“锦漓,或许你以前不比我差,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了。”
锦漓默然无语的凝视着她,似乎有些不解其中的含义。
“凤修……”迟宴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锦漓猛然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迟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堂堂景王妃竟然把身子给了一个低贱的面首,你还真是自甘堕落。”
锦漓被她的话戳中了心窝,伤口被扒开,疼的厉害。
她自甘堕落?她愿意把这千金之躯给那低贱的面首吗?
还不是因为她,还不是因为她骄横霸道的占据了他夫君的一颗心。
“那你呢?”锦漓气的浑身发颤,牙齿咬的咯咯响,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迟宴的脸,“你堂堂的一国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却鸠占鹊巢盯着别人的男人!你与我又有何异?今夜……你竟然还偷偷的跑了出来,与他整夜私会!迟宴,我的男人就那么好,让你这样的牵肠挂肚,连公主的尊贵与荣耀都能抛下不要了吗?”
出乎意料,迟宴竟然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你都能舍出去一张脸,我又有什么不能?”
她回头看了一眼长身玉立的迟瑾年,唇角一勾,缓缓的说道:“景王爷孔武有力,甚合我意!”
锦漓未曾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回味过来,她难忍心头怒火:“迟宴,你无耻!”
迟宴敛去了满脸的笑意,冷声说道:“无耻的还在后头。锦漓,你害我不浅,我日后跟你没完!”
说完,她朝空中唤了一声:“墨画,我们走!”
空中一条黑影袭过,朝着王府门口而去,迟宴回头目光缱绻的看了迟瑾年一眼,示意他不用相送了,然后,丝毫不犹豫的迈开了腿朝外走去。
锦漓愕然,震惊之下,许久不能回神。
“将王妃带回去,从今日没有我的命令不的踏出主院一步。”迟瑾年说完,转身回到了屋内,两扇雕花木门一关,隔断了两个世界。
他叹息的回到床上,却再也无心睡眠,翻身去床头取书,一抹颜色旖旎的鲜红耀亮了他的眼。
翌日,一道圣旨打破了后宫的宁静。
册后大典的第二天,皇上又纳了一位新的贵妃,当她身着朝服出现在册封仪式上时,后宫所有的妃嫔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惊惧的表情,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