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楚渐离有些慌乱,这是要丢下他么?看了看眼前这个人柔弱傲娇的男子,脑子隐隐发凉,不就是叫了一句沈二丫,至于么?只不过当他回头看着正如狼似虎般向他扑涌而来的江岩居,也是不寒而栗,只能弱弱喊道:“小王多有冒犯,郡主大人有大量,望请海涵。”
闻言,沈蘅唇边划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同时叶孟也是喜不胜收,围观的百姓更是拍手称快。只不过南楚那边的人脸色就不太好了,自己南楚虽然弱势,却也是一国之邦。堂堂楚国大皇子,向他国一个郡主这般低声下气,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楚渐离话落不久,江岩居一掌凌空而下,多时让楚渐离避无可避,然之就在其垂危之际,沈蘅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霎那间,一群人就涌了上去,欲图将江岩居强行按下。
起初,江岩居以为这些人都只不过是些小喽啰,然之数招过去之后方才悔恨自己轻敌,他也没想到叶家军军中之人竟也如此缠人。双拳难敌四手,就在江岩居准备全身而退之时,又有四人加入了混战,而这四人中正有三个是当日在侍郎府中与他苦苦纠缠的人。
“尔等又以多敌少,实乃无耻至极!”说完江岩居也有感吃力。原本应付这四个人对他来说并不在话下,但若是在加上这些多事的侍卫的话,那根本就毫无胜算,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长乐郡主。
对上茫茫人海中无数不耻的目光,沈蘅却只是冷冷一笑,伸手摸着轮椅上的人的脑袋道:“本郡主与阁下素未平生,阁下何以言又?”嗤鼻一笑“本郡主这些日子以来都卧病京中,阁下又是在哪里见过我?”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个个心怀揣测。
江岩居不答话,却也气了个半死,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好歹他们曾今也算的上是半个盟友好不好,怎如此无情?他若说见过她,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酝酿许久,就在江岩居准备全力反驳之际下盘被人一个横扫,整个人就躺了下去,随之又有一个个的身体朝他猛砸上去,顿时黄土之上堆起了一座小山丘,撕心裂肺的呐喊震耳欲聋。
林怀德的脸也挂不住了,当下就让自己的侍卫蜂拥而上,奈何这些侍卫胆小,看着拥抱成一团的侍卫门无从下手,无动于衷。见此,林怀德大步向沈蘅走了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长乐郡主你放肆!折辱西夏国来使,该当何罪?别以为仗着父皇的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看林怀德来势汹汹,沈蘅也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的走到了叶孟身后,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只不过这也的确不关她的事,毕竟那都是叶家的人,与她何干?而且林怀德此言分明不怀好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她仗着皇帝的宠爱为所欲为,这不是变相的告诉别人她狂妄不羁,飞扬跋扈么?而且在皇帝哪里,她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宠爱,而他们看到的都不过是表象罢了。
而她此刻的沉默,正也是变相的回击。如今京中有谁不知道她和林怀德在清风明月楼的事?而且一个郡主都能被他随意欺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能看出皇家一丝的恩宠才怪呢。
沈蘅耸肩,随之又伸手在叶孟的后背轻轻的捅了捅。她拿他当挡箭牌,他不能怪她不仗义,谁让此时此刻的她本来就是一个不仗义的人。
“啊?他是西夏国的来使?我还以为他是半路杀出来的刺客,欲图刺杀楚大皇子,我这才……”说着说着,叶孟的声音越来越低,随之向着众人展示了自己的一脸无辜,彻彻底底的将一个无辜者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对于叶孟所言,林怀德并没有多想,反之只是让人上去将江岩居从人堆里扯了出来。然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却见周身气氛大变,纷纷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叶孟,同情十分。
“十三皇子莫要担心,本王定会将此事带到父皇面前,让父皇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林怀德望着满身青肿的江岩居也是不由得一个寒战,,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是故意的。就算是刺客,那都已经抓住了,还需要下这么重的手?
“那本皇子敬候佳音!”说完江岩居就顶着火辣的痛感转身离去。
“来人,快带十三皇子入城,让太医好好瞧瞧,不可怠慢。”怎么说这江岩居也是因自己才受的伤,装模作样的也不能落下,毕竟他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叶家,一个沈家,得罪一个西夏。而且,这责任原本应该由叶家来负,这些你好也能体现出他的宽宏大量。
江岩居自然也明白林怀德这是在假惺惺,只好按了按酸痛的双手道:“本皇子无恙,无需多心!”说完不在停留。
叶家的人已经将话说得清清楚楚,而且还给他们说……自己戴上了一定无辜的冠帽,所以此刻林怀德在再怎么卖弄,也只是无济于事而已,更别说向皇帝告状,皇帝若是知道了这一切,怕是偷着乐还来不及。要知道建安、西夏,那可是百年的宿敌!
江岩居离去之后,各路人马也纷纷入城。正当林怀德回过神来,准备与沈蘅等人清算之时才发现她们早已不知所踪,顿时又是火冒三丈,跳上了马背,狠绝扬鞭,单刀直入皇城。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乘沐着和煦的阳光,沈蘅二人洒脱自如的漫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之上,而身后却有一根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楚渐离。
终于,叶孟忍无可忍,一声令下便让吴尺四人拥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楚渐离困了起来。
“现在我不想看见他,送他会驿站!”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都命令让走了,他居然还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更重要的是他还死死纠缠沈蘅,问这问那,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渐离两脸一青,下巴恍若脱臼。这不是逐客令,这是驱逐令!想到这里,他也不安分的挣扎,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建安,只想让他们带着他在这里逛逛,他容易么他?
“我说叶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好说歹说我们三年交情,不可谓浅,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呢?再者,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做主人的,就不应该拿出你的待客之道?”说完一个翻身从四人的束缚之中挣脱而出,直向人流之中窜去。
四使正要追赶,却听沈蘅阻止道:“别追了!”这里这么多人,闹起来还不翻天?而且她也相信楚渐离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让她们难做。说实话,故人相见,她的心中也有几分欢喜。原来,不知不觉她也学会牵挂了。
“不好看。”出神间,叶孟勾手拉低了她的身子,将一朵温雅的橙色的珠花待在发间,连连叹气摇头道。
“这位小姐丽质天成,想来这这些个不值钱的物件怕是配不上。公子不如看看这些,这些可都是我压箱底的宝贝。”
沈蘅沉眼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失平民百姓的朴素。但当她看到陈列在一旁角落的首饰的时候,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那些东西确实是上品,而且价格不菲,只不过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妇人,将如此珍贵的珍宝陈列于街头小市之前,实乃匪夷所思。
“你认为我会需要这些东西么?”瞥了一眼,沈蘅转身便要离去。这些东西纵然奢华,她也不需要,别说她不感兴趣,就算感兴趣她也不会来这里买。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去清风明月楼不是更痛快?
见转身欲走的沈蘅,叶孟一脸尴尬,却迟迟未动,沈蘅好生好奇。
就在叶孟转身准备离去之时,沈蘅一痛清脆的碎玉之声如雷贯耳。沈蘅一回首却见站在一旁尚未转身的四使目瞪口呆,而一旁的叶孟确实两眼深沉,似笑非笑。他没有看错,是这个妇人轻手摔碎了她面前的玉饰,毫不犹豫,杀伐果断。
见此一幕,沈蘅两眼放光。原本以为会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却不想居然是来送银子的。想到这里,沈蘅也脸带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寒冷的气息,令妇人不由得瑟瑟发抖。
“你们摔坏了我得东西!”从寒冷的两眼秋波之中挣脱而出的妇人猛然大喊,随即发出了一声尖叫,一时间四面八方迅速有人涌了过来旁观,眼神各异。
见人群汇聚的差不多了,沈蘅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上的愤怒,只见她望着妇人的两眼似冒金光,犹如野火燎原,发不可收。
沈蘅正要说话,却见叶孟突然推着轮椅退了下来,指着那妇人道:“你这妇人,好生可恶。我等不买你的珠花,你就毁我千金至宝,你们四个给我把这摊子砸了,然后将她送官!”说完叶孟怒气冲冲的模样指了指身后的吴尺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