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锦雪想着想着,倒是不由的笑出声来。
“公主”于姑姑惊异。
锦雪捂嘴:“我不过想到这良嫔和德妃都是聪明人,良嫔是自己想不开拖累死的,德妃倒是个心胸开阔的主,怕是能得个好结果。”
于姑姑还是不明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锦雪只好让她努力去琢磨,心里还是很叹息的,这个于姑姑忠心也够,耿直也够,就是太过直了些,脑子转不过弯来,灵活度不够啊,看来,还得好好的培养一番,或者,把那个放出宫的顾姑姑弄进来,那位可是个真正的高手,姑姑中的战斗机啊。
“你且想来,良嫔为什么临死前不去求德妃,而是让杏儿去求四皇子,而且,一个无母的皇子德妃娘娘抱了过去不会对她有任何坏处,倒是能让小四添个臂膀,为何德妃娘娘坚决不养,直接让人送去了皇子所?”锦雪笑着向于姑姑询问。
于姑姑想来想去,都是摸不到边啊,这里的弯弯绕绕真是多,她就偏转不过那弯来。
锦雪无奈,等来等去于姑姑不开窍,只好道:“你把春雨几个叫进来,让她们也帮着你想想。”
于姑姑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把锦雪的四个大丫头叫了进来,把事情一讲明,这四个丫头暗自琢磨起来。
锦雪瞧着,微笑着倒了一杯茶,把玩茶杯静静等着这几个人思索,心里想着,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想明白,她得早早的再培养新人了,那还真是件麻烦事。
五个人各自想各自的,过了一会儿,先是冬雪眼前一亮,笑道:“公主,奴婢想明白了……”
接着春雨也行了礼:“公主,奴婢也知道了……”
最后夏荷还有秋枫一起笑:“原来如此啊!”
锦雪看看于姑姑,心里庆幸,幸亏这四个丫头聪明,看起来,以后还得让她们多多办事,于姑姑只看着凤锦宫,不让人安插进桩子就好了。
“你们?”于姑姑极不相信的看着四个丫头:“你们都猜到了啊!”
“是啊”四个丫头很老实的点头:“其实,并不算太难猜啊……”
“啊”于姑姑彻底被打击了。
春雨行了礼,先开口道:“德妃不敢把七皇子收进永和宫是怕遭忌,宫里还有其他妃子,更别说还有一个佟斌妃了,她怕别人心里会不好受。”
锦雪笑着点头,指指冬雪:“你来说一说。”
冬雪笑道:“良嫔让去求四皇子,而不去直接求德妃,也是因为这一点,怕直接求了德妃,德妃不应。”
秋枫上前道:“四皇子是个孩子,关照一下自己弟弟,任谁也不能说什么,和孩子计较,那就是不慈了。”
夏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于姑姑已经听愣了老半天了,那嘴巴张的都能塞住一个鸭蛋了,嘴里直嘟囔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锦雪笑了,把茶杯放下,伸手抚着下巴跟偷腥的小猫似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其实,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你们啊,一个个白长了一副聪明样子,心眼却还嫌少啊,看起来以后要多锻炼了。”
几个丫头吐吐舌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就这些了,竟然还不对,这里边还有什么道道啊。
春雨最大胆,直接过去给锦雪按着肩头,陪笑道:“公主也给我们分说分说,好让我们长长见识,也学着些眉高眼低,看着些人情往来……可不能让人说我们凤锦宫出来的丫头,一个个傻了叭叽的,那丢人还是丢的公主的人呢。”
锦雪失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也罢,我今儿跟你们说说,你们以后也学着点,万事多想一想。”
说着话,锦雪喝了一口茶,看看外边龙舟经过波光粼漓的河面,划出一道道的水波,更有那艳阳高照,水面泛起点点亮光,锦雪瞧的失神,慢慢说道:“良嫔让杏儿求四皇子,是打着让德妃有个退路的意思。”
“什么退路?”几个丫头不明白。
“求了四皇子,再由四皇子求德妃,这么一来呢,宫中妃子们都瞧着,都知道这并不是德妃的本心,她也是为了哄儿子才会照料七皇子的,德妃遭的忌也少上许多,而且,四皇子直接求德妃把七皇子收养进来,德妃不允,已经很落四皇子的面子了,怕四皇子和她生份,德妃每日陪四皇子去瞧七皇子,这在别人眼里瞧起来,德妃也是无奈……”
锦雪小声说着:“其实,一开始良嫔就算好了,七皇子一定会被送到皇子所,德妃是不可能把七皇子接进永和宫的,怕良嫔那里也嘱咐了人吧”
锦雪一番话慢慢道来,还真是让于姑姑并几个丫头开了眼界,没想到,只单单这一件事里边,就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若是个直脾气的,或是没脑子的人,怕根本想不出来,瞧起来,这皇宫中没有傻子,个个都精明的很。
“原来是这样啊”于姑姑一脸的沉思:“奴婢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奴婢想来,也就公主这样的能猜得透里边的事情,换一个人,怕怎么都想不到的,奴婢们以后跟着公主,也学着些,可不能落了公主的面子。”
春雨看看锦雪,自言自语:“我晓得了,良嫔一开始就把条件设定的高一点,给德妃一退之地,德妃一退步,别人瞧在她退让的份上,以后也不会为难她,而德妃也是个聪明的,也领良嫔这份情,再者良嫔去了,德妃以后一定会好好关照七皇子的,瞧起来,良嫔娘娘对七皇子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夏荷还有冬雪一齐叹息。
南宫明镜的御撵在织造府门前停下,他首先下了轿,之后就是锦西和锦雪几个小的一起下轿,就见织造府门口乌鸦鸦一片人,不光是曹家大小倾家而出,就是这江宁地面,甚至更远些地方的大小辟员也是倾巢而动,都跑这儿来迎驾了。
那啥,虽然要从早晨起来等着,还不能喝上一星半点的水,为了怕皇上快来的时候想上厕所而失了礼仪,那是难受的紧,可是,人人都想有一个面君的机会,想着一步登天,这点苦楚也就不在话下了,更不要说见到皇上说出去面子上也是极有光彩的。
锦雪瞧着这些人,暗道,国人都是如此,面子胜过一切。
南宫明镜那极爱面子的人,一见这么些人等着,虽然有心要责怪几句,都来迎驾了,那衙门的事务哪个来处理,可是,看着大家都是一脸祈盼的样子,他忍了忍也没说出口。
进了江宁织造府,南宫明镜首先就召见了曹玺和他的夫人孙氏,也就是南宫明镜的奶妈,这个孙氏要说也是个极不平常的人,当年南宫明镜出天花要避痘出宫的时候,人人畏如蛇蝎,偏就这孙氏舍不得南宫明镜,硬是舍了命的陪他出宫,让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之爱的南宫明镜很是感动了一把。
南宫明镜是个重感情的人,对孙氏也是极好,极孝敬的,要说,曹玺能在江宁织造这个位子上一坐这么多年,怕也是沾了孙氏的光吧。
曹玺和孙氏进门,先给南宫明镜行了礼,又向锦西和锦雪几个行礼,几个孩子都明白孙氏的地位,侧着身都不敢受全了。
锦雪和六儿更是一步上前扶起孙氏,嘴里笑道:“您老人家不必多礼,按理说,是我们该当向您行个礼问个好的,反倒是让您这么大的年纪给我们小辈行礼,真真是折煞人了。”
孙氏嘴里只说不敢,锦雪再笑:“您是父皇的奶姑姑,也就是我们的长辈,有什么敢不敢的,今儿我们只论亲疏,不论君臣……”
“哈哈”南宫明镜和孙氏自然亲近,听锦雪这番话,心里也是很舒坦的,就觉得这孩子孝顺有礼,并且对人谦恭,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姑姑,这孩子说的对,你啊,就放心的坐下来,今儿朕来了就要多住些时日,好好的和你唠唠。”
“那敢情好”孙氏瞧起来很是蛮硬朗的,走路也带着风,一看就是个极豁达极精明的人,她笑着向南宫明镜蹲了蹲,就直接坐在南宫明镜侧下首的位置:“奴婢这些年也是极相信皇上的,难得皇上来一回,可得多住些日子。”
那头,曹玺也一一行了礼,被锦西扶起,很是安抚说笑了一回,曹玺这才坐定,锦雪看着,孙氏是极健壮的,可这曹玺面色却有些不好,怕是身子骨不是很好。
各自行礼一回,南宫明镜一路劳顿也累了,就去房间里安歇,到了第二日就带着锦西和锦清接见大臣,商量河工盐政上的事情,更是询问各地的事务,再就是布置打击天地会的事情,反正是忙乱的可以。
过了几天之后,南宫明镜把事情处理完了,陪着孙姑姑说些家常里短的事情,更有心思出去逛上一逛,看看江南美景啥的。
锦西趁着空闲也是坐不住,带了侍卫出去玩,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锦雪看他玩疯了,说了几次要小心,也瞧着他每次出去侍卫暗卫什么的带着一大群,想着应该没什么的,索性也就不管了。
这一日,锦雪正在陪孙姑姑聊绣活,这江南的绣品可是比京城的要精致许多,锦雪女红不好,现在得闲,也就缠着孙姑姑,要再学上一学。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副认真样子教锦雪,锦雪也学的很认真,不过,她确实没那个天份,再怎么学,那绣活也好不到哪去,绣的东西歪七扭八瞧不出样子来,笑的孙姑姑直揉肚子,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手拙的姑娘家。
锦雪任她笑,自是手下不停的刺绣,想着要绣出一件像样的东西来,回去了也好向小四几个显摆一下,让他们别小瞧人。
就在这一老一小其乐融融的时候,于姑姑推门进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公主,公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