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赣鄂交界处,有一条窄长的峡峪,峪内有两座相对而立的大山,两山石壁刀切般高耸入云,在大小延绵的群山中,这两座大山更加显得鹤立鸡群。
那条弯曲窄长的峡峪,自东向西,从两山脚下穿过,一直延伸数十里。
由于两山山峰高大,挡住了照射的阳光,峡峪内因此阴暗潮湿,如大热天走入峪内,立感周身凉爽,暑热顿消。
这条峪内,二十年前曾是过往商人的必经通道,可二十年后,此道已杳无人迹,使得峪内草木丛生,虎豹成群。
为什么?因为峪内闹鬼,此峪已被人们称之为“鬼峪”……
鬼峪,充满可怕的神奇色彩,二十年来,世人从不敢进入鬼峪,哪怕再高强的武林人物,也避而远之。
初时,一些胆大的武林人曾前往偷视,欲解开鬼峪之谜,谁知入峪不久,偷窥之人便被吓得面如土色,立即转身快速逃之夭夭,并一路大叫有“鬼”……
之后鬼峪闹鬼一事,转眼传遍武林,恰似一石投湖,满湖鱼惊,人人谈之色变。
二十年来,有谁能透过鬼峪闹鬼一事,去追查那神奇迷茫的原由,从而解其谜底,最后得以公之于世呢!没有,一直没有谁去追究探索个中情由……
不过,但凡有四、五十岁的武林人,他们都知道在二十年前的一天,鬼峪内曾发生一场剧烈打斗,当好事的人赶到现场时,打斗已结束,只见五个武林高手横死峪内,五俱尸体均被凶手放火烧焦似炭,无法辨认死者是谁,现场也没有一丝可查痕迹。
凶手是谁?死者是谁?亊出何因?……
谜!这是一桩悲惨离奇的谜!……
唉,人啊人!总有那些人为了名和利,哪怕再悲惨无情的事,他们都能干得出来!……
如今正是清明时节,阴多阳少,天空乌沉沉,鬼峪内两座高耸光滑的山峰,不知何时已被黑云笼罩,一时峪内山风阵阵,树木杂草被刮得“哗哗”声响,时而还夹杂着虎啸豹吼声,虽是大白天,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呼”又是一阵山风袭来,一阵紧似一阵,那随风翻滚的黑云也顺势压得更低,不久,便渐渐接近了半山腰,那没有光照的峪内,更显得阴森可怖了……
突地,在一座大山的峰顶上,竟神奇般出现两条白色人影,那两条白色人影在光滑如镜的石壁上,似壁虎游墙,缓急有度,迅速从峰顶落下,只几个起落,便停在半山腰一块凸出的大石上。
原来,从峰顶下落的白色人影,是两位身穿白长袍的武林人,他们竟是一老一少。那老的银须齐胸,但满面红光,身板高直,看上去很难估计老人的实际年龄。
少的身背长剑,年约二十,他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观其外相,真是个俊美难得的年轻人。
他二人双双立在半山腰的大石上,一同俯视脚下数十丈深的峪底,一会又石雕般宁立不动,他们到此何事……眼下正是清明时节,阴风凄凄,黑云压峪的时候,难道他们不怕鬼峪内闹鬼……当然,此疑问也只有他二人才知道了。
片刻,老人在大石上坐了下来,他不时仰首望天,又不时竖耳倾听着什么。
年轻人则立于老人身后,对于老人的异样神情,他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此曾几次想开口试问,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老人默默地坐着,除了时而俯视峪底,和望望天空外,便象老僧入定似的坐着不动,看神情象似忘记了身旁的年轻人。
“师父,今日到此何事?……”年轻人瞧着老人,他忍耐不住了,便轻声问到。
老人看了看乌沉沉的天空,许久,象在自言自语道:“自然有事,要知道,这正是为师要等的天气……”
年轻人见老人答非所问,又道:“师父,这个天气不好,眼下乌云遮天,看来就要下大雨了。”
“不错,这种天气是绝对下大雨的。”老人答到。
“既如此,我们应离开此地,快找个地方避雨去……”年轻人继续提醒老人。
“机不可失,为师等待的正是雷雨天气,怎能就此离开呢……”老人打断了年轻人的话,接着又道:“一年一度清明节,今日能有此雷雨天气,实在难得。”
年轻人越听越糊涂,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在这清明时节里,把他带到这荒凉的山峪里来,而且还要等待雷雨天气!是什么原因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师父,徒儿被弄糊涂了,为何偏偏选清明时节,到这里来等待雷雨天气?”
“是的,为师自然知道你不明白。”老人慢条斯理的回答。
“可否告知徒儿,让徒儿知其原因。”年轻人有些急了。
“会告诉你的,只是时候未到。”
“还待时候?……”
“是的。”
“什么时候?……”
“雷雨来时。”
“要等雷雨来时才能告知?……”年轻人觉得师父的言语太离奇古怪。
“不错。”
“太神秘了,徒儿实在不懂……”年轻人凑近老人继续追问。
“是神秘的,为此在武林中,至今无人能解此谜……”
“那这一神秘事件,是与此峪有关了?……”年轻人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深峪说到。
“不错,是与此峪有关……”老人捋了捋齐胸银须,又道:“每逢清明时节,还须有雷雨天气,鬼峪中才会出现为师要解的谜,否则,为师将永远弄不明白这一神秘事件的原由。”老人说完仰首望天,并长长的叹了口气。
年轻人越听越奇怪,为急于了解事件的真相,他又追问道:“师父,什么神秘事件,请你清楚的告知徒儿吧。”
老人沉默了一会道:“徒儿,此事是关系到二十年前,一件沉冤已久的武林谜案。”
“是个无人知晓的冤案!……”年轻人听罢一惊。
“不错。”
“就在这峡峪中?……”
“是的。”
“徒儿已忍耐不住,敬请师父详告实情吧。”好奇心促使年轻人坐立不安,他淘气地轻摇老人的双腿,静静的期待着。
老人被追问得无可奈何,许久,才轻声道:“徒儿,峪中埋藏着一桩神奇的杀人冤案,此杀人冤案已沉冤二十载,至今武林中尚无人知道死者是谁,凶手是谁,以其死者被害原因,特别是被害原因至关重要。此原因为师已略知一二,但切不可在此盒盘托出,万一峪中潜伏有人,传将出去,那不仅追查此案时遇到困难,且日后还给武林带来更大的灾难,为此,你要禁声静待,不要再追问下去,待雷雨来时,为师会告知你原因的。”
年轻人看着老人严肃的脸孔,自知峪中事态严重,慌得他立即坐下,轻声道:“师父放心,徒儿不再说话就是。”
年轻人虽不再说话,但好奇心仍使他心神不定,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待雷雨来时,才会出现冤情的真相,那如果雷雨不来,鬼峪之谜就永远解不开了吗?怪!真奇怪……
年轻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于是,他不禁四下观望起来。他向峡峪尽头望去,那看不清的峡峪尽头一无所有,只见两旁高矮不一的山峰,弯弯曲曲向远处延伸……他看了又看,看不出这峡峪中的神秘所在。
他又看看峡峪对面那座近在咫尺的高山,那座山与他们坐着的这座山相对而立,说也奇怪,这两座山的形状外貌,竟神工鬼斧般生得大同小异。特别是两山面向峡峪的石壁,均象有人用刀切过似的光洁如镜……年轻人看着,观赏着,但仍看不出有什么神秘之处。
无聊中,他再低头俯视峪底,峪底除了树木杂草在风中剧烈摇晃外,也同样看不出什么异样变化……他想,如此平常峡峪,难道待雷雨来时,又能出现什么鬼怪变化呢……
最后,年轻人坐了下来,他不愿多想了,他知道多想也是白费,索性闭上双目,静静地等待着奇迹的到来……
就在年轻人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山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峪下草木“哗哗”声大响,虎啸豹吼也随之叫得更急……
抬头望去,团团黑云随风迅速压下,转眼把两座对立的大山裹住,同时也把半山腰上的两位武林人罩在其中,使他们的白色身影在黑云中若隐若现,很难分清是人是物。
“师父,快下大雨了……”年轻人忍不住向老人示警。
老人望着四周缭绕的黑云,缓缓道:“为师已说过,眼下等待的就是雷声和大雨,不然到此岂不冤枉……”
“……”
年轻人被问得无话可答,只得又禁声静坐了。
一会,头顶上出现了阵阵沉闷的低雷声,雷声由小渐大,如此看来,可能待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暴雨一定临空而下……
“徒儿,待雷声大作,电光划过峪底时,要倾听峪下的动静。”老人轻声说。
“峪下有什么动静?……”年轻人的兴趣又倾刻升起。
“峪下有人在打斗。”
年轻人一惊,不由往峪下望去,大声道:“师父,峪下树木杂草丛生,遍地怪石,怎容得人打斗?……”
“不要大声说话……”老人低声呵斥,接着凑近年轻人耳边严肃道:“要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及他们厮杀的原因,这是为师所来目的。”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已被老人示意禁声,他惊疑不止,想到,峪下虎啸豹吼,到处树木杂草,怪石重叠,何来的打斗呢,是不是师父今天脑筋有问题……他睁大双眼看着师父,只见师父的面容威严中透着慈祥,根本不像是脑筋有问题……于是,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但又想到,自己的恩师名震武林,他不会胡言乱语,更不会无故到此无的放矢,他既到此慎重等待,想必峪中定有蹊跷存在,自己何必一再大惊小怪呢?哪怕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也只能把这些疑问放到心底里去,慢慢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才对……
想罢,年轻人又一次安静下来,不再去考虑那些难解的疑问……
不大一会,闪电伴着低沉的闷雷声,不时在峪中划过,乌云也比适才压得更低,渐渐接近了峪底,且零星小雨也越下越大,此时的鬼峪,完全处在一片傍黑的世界里,加之峪内山风呼呼,虎啸豹吼,真真令人毛骨悚然……
须庚,小雨突然变成大雨,伴随着低吼的雷声瓢泼而下……
再看那岩石上的一老一少,大雨打湿了他们的白色长袍,他们仍石雕木偶般一动不动,没有一点退却避雨的打算。
突地,有一道刺眼的电光,撕裂云层直划峪底,电光过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雷在峪底炸响,响声震得整个鬼峪地动山摇,碎石滚滚,那两座刀切似的大山石壁,也在电光一闪一闪的照耀下,显得更明亮更光洁……
“徒儿,鬼峪之谜就要解开,你须竖耳静听,不得胡思乱想……”老人边说,边抓紧年轻人的手臂,又道:“无论峪底发生什么事,都不得离开大石半步……”
年轻人睁大惊奇的双眼,答应着频频点头,还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身背的长剑,不停的往峪下望去……
就在这一声声炸雷,一条条电光似银蛇般直窜峪底的刹那间,震惊人世的奇迹出现了,只听峪底突然传来几声恐怖的大笑,笑声过后,便传来阴沉沉的问话:“柴伯雄,你们回来了,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
接着听到一个宏亮的声音惊道:“来人是谁?为何一身黑衣打扮,连头也蒙得好好的?”
恐怖的声音道:“如此打扮,有何不妥……”
宏亮的声音道:“既不敢展示面目,能否通报姓名?”
黑衣人道:“因年代久远,姓名早忘了。”
宏亮的声音道:“阁下蒙头盖脸,连姓名也不敢报,实在是见不得人。”
黑衣人阴笑两声道:“不错,你说得对,老夫行事一向见不得人。”
声音宏亮的柴伯雄道:“既如此,阁下为何挡住我等去路?……”
黑衣人道:“挡住你等去路,那自有原由。“
柴伯雄道;“什么原由,说来听听。”
黑衣人听罢大笑起来,笑声用内力发出,震得整个峡峪的树叶张张发抖,听其笑声,凡是习武的人,都知道这恐怖的黑衣人,内力实在深厚。
黑衣人笑罢大声道:“拿来……”
柴伯雄奇怪道;“拿什么?……”
“你是装不懂?……”
“实在不懂!……”
“一定要老夫明说?”
“那当然。”
“好,就要你身上的那部阴阳元引真经……”黑衣人一字一顿的说。
柴伯雄听了大笑起来,笑声同样声震四野,由此也看得出柴伯雄的内力不弱。
柴伯雄笑罢道:“阁下如此肯定,是谁告诉你的?”
“你师徒七人,是从云南采药回来的吧?……”黑衣人反问。
“不错。”
“你身上那部阴阳元引真经,就是到云南采药时,从一山洞里无意得来的,老夫说的对吧?”听口气,黑衣人很得意。
“哎呀!……”柴伯雄大叫一声,他感到很惊奇,又道:“不错,确有此事,但阁下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黑衣人答非所问:“这部阴阳元引真经,老夫早知道它的下落,曾多次到云南那山洞中寻找过,但都一直无缘碰上……”黑衣人稍停,又沉声道:“此次,老夫再次下云南寻找那部武功秘籍时,竟发觉你师徒已先老夫一步,进入那洞内,待老夫去时,阴阳元引真经已不翼而飞,你想想,连三岁孩童都知道,那部阴阳元引真经一定落在你师徒几人的手上了,这一情况,还需别人来告诉吗?……”
听完黑衣人的叙述,柴伯雄大声道:“不错,这部阴阳元引真经,我师徒几人就是在那山洞中无意获得的,但怎可随便给你!”
黑衣人沉声道:“要知道,这是老夫多年寻找的东西,给与不给,可能由不得你们。”
柴伯雄紧接着道:“阁下也要知道,这部武功秘籍歹毒无比,但凡习练者,都将会心术不正,日后必定伤害天下无辜,还在那洞内时,本人就想把它毁掉,但书中记载了不少治病救人的秘方,本人才打算带回家中,待把治病秘方抄录后,再把其习武部分烧掉,以免落入歹人之手。”
黑衣人听罢道:“如此说来,你不想交出秘籍了?”
柴伯雄道“不错,这不是部平常的武功秘籍。”
黒衣人阴*:“正因如此,老夫必须志在必得。”
柴伯雄恕道:“阁下不要痴心妄想,我师徒不怕威胁。”
“我早料到你会有此一着,所以先到此峪等候拦截,如要命的,留下秘籍走人,老夫决不追杀,”黑衣人语气逼人,看来,他要动武了。
“就凭你一人?……”柴伯雄不信的问到。
“哈哈……”黑衣人高声大笑起来,他笑罢续道:“只凭老夫一人就够了。”
柴伯雄道:“不要口出狂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黑衣人沉声道:“想想看,如没有四两铁,敢打一把刀?待会死的就是你们。”
只听柴伯雄怒道:“多行不义则自毙,即使我师徒无力护住秘籍,被你抢夺得逞,日后白龙老人也绝不会放过你……”
“白龙老人?哈哈……”黑衣人大笑几声后续道:“白龙老人年过百岁,早隐退江湖了,他根本不再管江湖中事,你何必拿他吓老夫?”黑衣人言语轻松,好像不怕任何威胁。
“就是白龙老人不再管江湖中事,但武林中众多豪杰,也不能让你独吞秘籍,去为非作歹!”柴伯雄义正辞严,高声指斥。
“柴伯雄,老夫早说过,老夫不怕威胁,你如再不交出武功秘籍,老夫只好把你师徒五人赶尽杀绝……”黑衣人话声虽不高,但用内力发出,语气却阴沉可怕,震得人耳鸣心跳。
“恶贼胆大妄为,不听好言相劝,今日我师徒五人就是战死,也要保护好这部阴阳元引真经,决不让你歹意得逞!”柴伯雄气得高声大叫。
柴伯雄的话音刚落,便传来各种兵器和拳掌的阵阵打击声、叫骂声、双方在峪内激战起来。
这不同寻常的激战声与雷雨声交织在一起,立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响彻峡峪内外,震动着世人的心脉,揪撕着世人的肺腑,就连鬼神也避而远之……
听其打斗声,听其怒骂声,已知双方武功均在武林尖顶之上,不用身临其境,也知其打斗场面属百年罕见,举世瞩目了……
在这凄风苦雨的亡命大战中,在这血肉横飞的深山峡峪内,他们双方均忘记了人类应具有的“善良”本性,从而大打出手,凶猛残酷的杀!杀……
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他们当然各自都是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舍生忘死,特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他们一旦私心欲膨胀起来,就立刻会违背良心,去干出那些令人可怕的惊天大案来……
峪内,打斗声仍在继续,雷雨声仍在继续……激战中,还不时传来摄人心魄的惨叫声,各种声音混杂着乱成一片,使整个鬼峪完全处在闻之胆破的恐怖中……
……
不久,打斗声在峪内渐渐显得单调了,是的,再高强的武功,再厉害的武林人物,他们在剧烈的搏杀时,最终都会有强弱之分,以至出现了强者手段残暴,弱者不甘受诛的悲惨场面。
剧烈的打斗声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逐渐消逝。听声音,已知双方激战结束,该死的死了,该活的自然迅速逃出鬼峪去……
说也奇怪,雷雨随之不久,也鬼使神差般停住了,黑云缓缓上升,又渐渐扩散着向远方飘去。
经雷雨洗刷后,两座巍巍挺拔的大山更显得雄伟壮观,峪内也同时明亮起来,四周异常宁静,只有轻柔的山风在峪内游荡,一切是那么美好,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若与适才那惊天动地的恐怖场面相比,实在是判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再说那坐在石壁上观战的年轻人,适才被峪下的打斗声、喊杀声,惊得目瞪口呆,全身热血沸腾,如果他不被老人紧紧抓住,早就胡里胡涂的跳到峪下去加入搏杀了。
但在惊疑中,他始终不忘引颈下望,千方百计要看清打斗场面,要看清是谁在亡命的激战……
然而,他失望了,哪怕他圆睁双目如何四下张望,可映入他眼帘的,除了草木在风雨中剧烈摇晃外,他竟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他几乎不敢相信峪下所发生的一切,但事实又活生生的摆在他的眼前,这一怪事不得不让他惊疑万分……他茫然了,无知所措了,他甚至感到可怕……
他记得师父曾说过,“人世间没有鬼,鬼是人们无中生有的……至于师父的话正确与否,他不想去思考,他认为无论有鬼也好,无鬼也罢,都姑且不谈,只是眼前峪下发生的剧烈打斗,只闻声音不见人的怪现象,这一点才是使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了……
这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原因呢……他一千个不知道,一万个不明白……他铁青着脸,望着师父,他想可能师父知道,但转念一想,师父也同样不知道,因为这是鬼神在厮杀,师父是凡人,他不信鬼,他怎能知道阴间事呢……
他想,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打斗现象,如传将出去,世间能有人信吗?人们又将作何解释……
“师父,为何……为何峪下只闻喊杀打斗声,却不见人?……”年轻人铁青着脸,语无論次。
老人没有回答年轻人的问话,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神情凝重,低头望着幽幽的峪底,沉默了一会,然后庄重的说道:“柴伯雄师徒各位英雄,你等为保护那部邪道武功秘籍,不畏与歹徒搏斗,最后死于歹徒之手,此举令人敬慕。如今,你等遇害,这沉冤二十载之谜案,老夫已清楚,为此,老夫向苍天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诛戮杀人凶手,夺回那部阴阳元引真经邪功秘籍,为你等各位英雄报仇雪恨,敬请各位泉下有知,就此安息吧……”
老人言辞悲壮,对峪下的死难者慎重宣誓,其言语用深厚的内力发出,铿锵有力,回响声在峪内经久不息……
山风拂来,老人胸前的银须在不停摆动,那白色长袍的下摆,也被山风吹得“悉索”作响,远处望去,两个高直的白色身影,在半山石壁凸出的石块上,就像两朵不大的白云,在轻轻浮动……
“徒儿,这两山石壁作怪,为师须用掌击它,使其石壁凹凸不平,从此不再作怪。”老人看着光洁的石壁,坚定的说。
“作怪?……师父,石壁能作什么怪?”年轻人又一惊,急问。
“说来话长……”老人答非所问,转身面朝石壁,又对年轻人道:“徒儿小心,为师这就掌击石壁了……”老人定睛看着石壁,大声说到。
年轻人听说,立运气戒备,躲到大石下,以防石块砸伤自己。
老人说罢,徐徐举起双掌,运足内力,分别向两座大山石壁击去,只听“叭叭”几声巨响,便见碎石纷飞,石粉布满峪内。待石雾散去,那两座光洁如镜的石壁,立即凹凸不平,难看至极。掌击石壁后,老人一边拍打身上的石粉,一边对年轻人道:“走,有话待回洞后再说。”
老人话音刚落,便只见他双肩微晃,人已腾空而起。
年轻人见状,急运功一纵,跟随着老人直往峰顶登去,师徒俩借着石壁微凸的地方,只几个起落,便上了峰顶。
此种陀气轻功功夫,乃世之稀奇,在茫茫武林中,谁又能有缘见过呢……
这一老一少两条白色的身影,就此离开了震惊武林的鬼峪,施展绝世轻功,向北飞纵而去,直扑香炉山七彩霞光洞……
“香炉山”位于江西省九江南面,属庐山范围内一秀丽孤峰。
香炉山脚下古木参天,百花怒放,特别在孤峰的半山处,有一条数十丈高的大瀑布自峰顶而下,水声“哗哗”游气濛濛,景象壮观奇特,为此,当年诗仙李白到此云游时,见景生情,曾吟诗赞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妙言绝句。
由此可见,香炉山瀑布之美妙奇特,是世人皆知的。
此外,在香炉山飞瀑后有一秘洞,常人不易发现,此洞便叫“七彩霞光洞”。
七彩霞光洞离地面约有十来丈高,从洞口到地面的石壁上,由于被水雾长年洗浸,滑不溜秋,加之途中没有半点突出的石块和树木,莫说是人,就是猴子也攀登不上。
七彩霞光洞洞口不大,但洞内却极宽敞干燥,明亮无比,但更奇怪的是,此洞洞壁四周石块均呈*白色,且光洁如镜,看上去好似经人工打磨而成。
其洞口正朝阳,阳光经飞瀑流水照射入洞,竟巧妙的形成了光怪陆离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光带。这七色光带在四周光洁如镜的白石壁上相互反射,相互映照,使整个洞内确像一个罕见的彩色万花筒,恰似那海底龙宫,人间仙境,难怪名曰“七彩霞光洞”……
此时那师徒二人,风尘扑扑,不远千里从鬼峪回到了香炉山七彩霞光洞。
他们来到了水帘后面的洞口下,只轻轻向上一纵,便一前一后,双双似飞鸟般立于洞口。
入洞后,师徒二人各自坐在一张*白色的石凳上,轻弹身上的尘土。
“师父,请告知徒儿,峪内为何只闻打斗声,却不见人?这个疑问憋在心里怪难受的……”刚坐稳,年轻人已按耐不住,还没等师父开口说话,他已先把压在心里的疑问搬了出来。
老人听后,忍不住笑了,他知道,这样的怪事,无论任何人遇到,都会惊得目瞪口呆,满腹疑问,莫说自己的徒儿,他当然也是一样的。
老人笑罢,捋了捋齐胸银须:“好吧,现在为师就把鬼峪内为何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的怪事,详尽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