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昭还是阻拦着不让她进去,凤凉急了,扬起马鞭来说:“让开,我倒不信了,天帝难道下令看到本公主即刻捕获押至天牢了不成,为何你们一个个都是如此战战兢兢?”
张昭正自犹豫,可是正阳门中刚好路过一队侍卫,他们看到凤凉之后赶紧躬身行礼,可是同时也看到了凤凉身后的孟景升,众人不由分说早已拥了上来,将那孟景升就拉下了马儿,扭了胳膊而去了。
凤凉这才感觉事情有异,想问张昭,看他早已惨然低下了头去,看来从他口中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也不下马,直接催马进了皇宫,沿途太监宫女,本来见到一匹战马在宫中横冲直闯都是心惊,一旦看清是凤凉公主之后也是不敢言语了。
一路到了云杉宫,凤凉才跳下马来,将缰绳就往小福子手里一扔说到:“送到御马监去好生喂养了,记着,先给它好好洗浴一番。”
小福子也是大气也不敢出,赶紧牵马走了,凤凉这才一路小跑进了正殿,却见目前正自坐在迎榻上发呆。
“母亲,凉儿刚到了正阳门,那孟景升就被侍卫们捉了去,凉儿若不是顾及皇家体面早已将那些侍卫打个落花流水了。”凤凉大叫。
薄刺心早已想到摇风是拦不住凤凉的,如今见凤凉早已到了,她不禁苦笑一声说:“你就是把他们全都杀了又能如何,那孟景升就能安然无恙了?”
凤凉这才有所警悟,难道是这孟景升有什么问题,想想也不可能,他可是奉旨到军前查察瘟疫的事情的,虽然如今这疫情的原因也就得不出什么结果了,可是据息风所说孟景升在跌落山崖之前却是早已将瘟疫治愈了的。
“父皇这是怎么了,人家孟景升早已将瘟疫治愈了,虽然没有查明疫情缘由,可是也因此差点丢了小命,总也能将功补过了吧,父皇如此说是不是过分了一些。”凤凉叫嚷着说:“若是父皇不马上放了孟景升我这便到他的御书房中闹去。”
凤凉真的作势就往外走,薄刺心喝道:“站住,你现在去了怕是那孟景升连小命都难保了。”
凤凉更自诧异,这事情好像还不至于坏到如此程度吧,可是母亲在自己面前说话向来都是严谨,从来不会危言耸听来吓唬自己的,她赶紧回身问到:“可是这事也怪不得孟景升,难道父皇连这黑白分明的事情也弄不清楚了?”
薄刺心看着凤凉小脸涨的通红,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是没想到摇风刚好从外面进来,这凤凉正要向外走,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摇风也是急的不行,进门就叫到:“娘娘,天帝已经下旨,要即刻将孟太医明正典刑呢。”
“凭什么,为什么呀,孟景升不就是没有查出大军瘟疫的原因吗,难道这也值得砍头,母亲,凉儿不管,这件事情你必须要为凉儿出头才行,你若是不管凉儿这就去大闹御书房。”凤凉还是想要外走,却被摇风拉住了。
薄刺心沉吟问到:“天帝可是定下了时辰了?”
“午时三刻。”摇风赶紧说到,凤凉急的想走又走不掉,正自急躁,薄刺心却悠悠说到:“你先将这事情仔细说给凉儿听听,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隐瞒的住了的。”
凤凉这才醒悟原来其中还有别的故事,她急切问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赶紧说来我听,难道想要急死我不成?”
摇风见娘娘已经不准备隐瞒,而且这宫中那么多小太监,就算自己不说那些小太监也会告知凤凉的,她这才悠悠说到:“宫中如今正是谣言盛行,不知是谁将那云霓轩中的事情硬是安插到孟景升头上了。”
凤凉早已想到了事情自然是严重的很,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她愣了一下才说到:“原来如此,我竟然没有想到是这么回事,可是咱们却是知道内种详情的,为何不就去阻止了父皇,将事情说出来呢。”
薄刺心悠悠问到:“证据呢,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证据,虽则那造谣之人也是没有证据,可是天帝听说了这种消息还会顾及什么证据吗,他现在要维护的是皇家尊严,这个你究竟能不能懂?”
凤凉冷笑说:“这话凉儿懂了,也就是说父皇是要面子,为了自己面子就能滥杀无辜,这天帝做的未免也太过舒服,也有些嚣张跋扈了吧。”
“胡说,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这事便是换在母亲身上,怕是在气头上做出这种抉择来也是一样的,你倒是还说这种话。”薄刺心冷冷说到。
凤凉急切间早已顾不得什么体面,她大叫到:“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咱们却是明明知道这其中是有猫腻的,实在不行凉儿这就闯进大将军府中将那凌哥儿抓了出来扔到父皇面前,说清了这事情原委来。”
薄刺心冷笑说:“这倒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是你就敢保证当真能将那凌哥儿带出来吗,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母亲都不能就这么闯进大将军府中去,慢说是你了。”
凤凉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道理呢,可是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她细细考虑了,若是再这样考虑下去,那孟景升可是要人头落地了。
“这件事情还是母亲来出头,你待会和我到了御书房后万不可像刚才那般激动才好,若是惹恼了你父皇,事情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薄刺心爱怜地看着凤凉说到。
凤凉现在要的就是有人能站在自己一边,既然母亲这般说了,她自然也不能违拗,赶紧忙不迭答应了,“只要母亲能替凉儿出头,便是什么条件凉儿都能答应。”
薄刺心对摇风说到:“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御书房中去见天帝。”
摇风赶紧拿过薄刺心的披风来给她披了,一行三人就往御书房而来,凤魅正在御书房内生闷气,李常德吓的大气也不敢出,见到薄刺心来他甚至连头都不敢稍抬。
凤魅见是薄刺心来了,后面还跟着凤凉,可是此际便是见了凤凉他心中也是不见丝毫宽慰,而是觉得这脸面愈发的没有地方放了。
“朕有言在先,今日谁都不准为那孟景升求情,若是不遵休怪朕无情。”凤魅冷冷说到,凤凉还是第一次见凤魅如此火大,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在父皇面前觉得脊背发凉呢。
凤凉不是遵从母亲教诲没有出声,而是完全被父皇的阵势震慑住了,她紧紧拉住母亲的手站在后面当真是一声也没出。
薄刺心笑了笑说:“臣妾知道天帝如今心中一定不好受,只是如此做了,那孟景升何辜?天帝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吗?”
凤魅冷笑一声说到:“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这皇家颜面早已荡然无存,朕便是要做个百姓口中的暴虐之主又能怎地,朕不是已经说了吗……”
薄刺心却不理会凤魅的大发雷霆,而是回身对李常德说:“去为天帝准备一碗红枣薏仁粥来,先让天帝去去火气再说。”
李常德巴不得早点离开呢,于是感激地看了薄刺心一眼,轻轻退了出去,薄刺心见李常德走了出去之后,这御书房里才是没有外人了,她笑说:“天帝,若是就这么杀了孟景升那羽心倒是当真背负了骂名了,如此天帝还顾及她腹中胎儿吗?”
凤魅当真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薄刺心问起来他才有些踌躇,不错,自己只是心中凝聚了一口恶气,因此不发出来不快而已,薄刺心这话却正中了他的软肋,只是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心思有所转圜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凤凉见父皇如此坚持,早已偷偷走出了门去,只是薄刺心和凤魅都各自想着如何才能劝服对方,因此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凤魅有些颓然,他坐到御座上之后仰面想要叹息,可是想想在薄刺心面前还是不要露出这种无助的表现才好,竟然忍住了,而后冷冷说到:“你也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
“天帝,你且听臣妾说,若是天帝当真就这么杀了孟景升,别的不说,便是在这宫中众人自然认定了这事实,彼时羽心腹中皇嗣却还有如何脸面活在世上,难道天帝就因为如此谣言而杀了自己的亲骨肉吗?”
薄刺心本想说出这其中的隐情,可是此际却是不说为好了,而是要用羽心腹中孩子来将他的心思扭转回来,凤魅此前当真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结果自己也是在心中无比纠结。
两人还在相持不下,结果外面传来李常德通报之声,“太后驾到。”
凤魅一惊,不想这事竟然惊动了太后,可是他回过神来发现凤凉早已不在之后才醒悟过来定是她到了慈宁宫中禀告了太后了,而太后也自然是顾及到了羽心腹中孩子,因而才赶了过来。
可是无论如何,既然太后来,还是先迎接太后的好,凤魅赶紧迎到了门前,薄刺心就跪后凤魅半个身子,太后进来也不说话,径自走到窗下迎榻上坐下了,手里还拉着凤凉小手,而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凤凉。
凤凉于是学着太后口气说到:“好了,都起来吧。”
凤魅和薄刺心不是听不出来这事凤凉声音,只是在太后面前他们也不便表现出来什么,只是抬头来看了太后一眼,而太后也还是不说话他们只好依照凤凉言语轻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