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姚槿玄跟他说了一堆话,他便走了出来,对着门外那些人,高声说道:“姑娘说了,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若是大家生病了都来,实在是不妥,这样会把疾病留下,传染给别人。”
他话刚说到这里,下面就有人不服了,也高声喊道:“那怎么行啊?姚姑娘昨日,可是亲口答应大家的,我们把家里的人都一齐带来了,就是相信姚姑娘,怎么这会儿就要变卦了勒?”
人群轰动,都纷纷抗议。
“是,是,是!”卫家小哥忙接话道:“我们姚姑娘自然是答应了各位,就不会食言。为了给各位治病,又不影响大家用餐,所以姚姑娘让把这北边最边上这间屋子,该成了诊铺,你们到那边去看病,就按照这个顺序,一一过去吧。”
卫家小哥还没说完,那些人已经一起过去了,立刻把那素来安静的北屋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面前,一个人也没有。
这才正常嘛,这个时候,吃什么饭嘛!
卫家小哥看着姚姑娘慢悠悠地跟平日一样脚下没有声响地走了过去,自己就觉得一切又正常了,打了个呵欠,现在回去睡觉也还可以睡上一个时辰没有问题……正这么想着,便看见自己的老板岳士观黑青着一张脸走了下来,瞪着他看。
“怎么这么吵啊?”岳士观黑青着脸问那卫家小哥。
“来治病的。”卫家小哥小心翼翼地回答,立刻决定自己还是不回去睡觉的比较好:“他们吵到您了?”
卫家小哥也就是试探地这么一问罢了。
他们这个老板,什么时候怕吵了?谁惹到他了?
“给我备马,出去一趟。”岳士观说完,就靠着那门框上坐了下来,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卫家小哥见状,忙去给自己的老板备马。
这么早出门,什么事啊?难怪老板这么生气,原来起这么早,要出门办事。
可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老板乖乖起床啊?虽然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毕竟起来了,而且靠着门框就能睡着的样子,能不能骑马啊?
忙把老板的红色马给牵到门口,战战兢兢地过去把已经熟睡的老板叫醒,然后把迷迷糊糊的老板扶到马背上,那红色的马儿便驮着摇摇晃晃的岳士观往城门口走去。
卫家小哥虽然担忧老板随时都可能跌下马来,但是老板毕竟走远了,让他好容易松了口气,突然一想,还是识相一点,过去姚姑娘那里帮忙吧!正这么想着,那一早就准备要走的商人去城西拿药回来了,另外两人一脸高兴,这半天,这小弟终于等来了。
“快去,拿给姚姑娘看看。”那两人齐声说道。那小弟便点头,拿着九麻布包的药看了眼空空的大堂,疑惑地问他两个哥哥:“姚姑娘人勒?”
“那边!”那两人又齐声说道,他们二人心里是十分着急,那么多人,等姚姑娘帮他们把药查看完毕,再熬制好,那得到什么时候啊?他们带的东西,可是要快点去下个城市交换,如果让别人赶到前面,就赚不到钱了。
“跟我来吧!”卫家小哥好心地带着那人到了北屋,简直是用了全身力气加赔不是,才走到姚槿玄的面前,卫家小哥见姚姑娘正在为一位老太婆诊脉,便没有说话,自觉地安静地等着。
他知道这郎中给人诊脉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岔了。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而且看姚姑娘那表情,他若是贸然开口,只怕是没好果子吃。
好容易等姚槿玄把脉诊完了,病症也说了,卫家小哥忙趁这空挡,赶紧插话道:“姚姑娘,这位客人的药回来了,请你查看。”
姚槿玄便对后面坐上来的人微微笑道:“你等一下,我把药查看一下。”
那姚姑娘手脚很利落地把那九副药一一在案子上打开,那么多喂药,那姚姑娘一一地查看,迅速又包好,然后对卫家小哥说道:“药是对的,你拿去,让伙房给熬制了,熬三次水,最后把三次水一起熬制好,给他们装牛皮袋子里。”
“诺。”卫家小哥其实没这么听话,对姚槿玄也没这么尊敬,就算她做了管事的。但是这姚姑娘做起郎中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特别想听话。
真是怪了!
急忙拿了那药挤出来,往伙房去,让小由帮忙熬药。
那平日里最胆小的小由接过那药嘟着嘴巴说道:“晚上一定要跟姚姑娘说,最好快点找人来帮忙!否则累死人了啦!”
卫家小哥点点头,忙转身往北屋跑去了。
这么多人,看到明年也看不完。
等下那边也要忙,怎么办啊?
卫家小哥开始有些急了,一转头,看见张良张大公子挤进来了。
张良哪里能料到,这楼底下一直闹哄哄的,完全不是看热闹的架势,个个都真的是在那里,认真看病。
见那姚槿玄端坐那里,给人治病的样子,完全忘记了,她还得顾好旁边的的生意,真是够了!这岳士观一早就走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听见马蹄声出了门,然后渐渐就消失了。
不过,那家伙就算在这里,也就知道吃饭睡觉罢了!
若是让这姚槿玄就这么下去,中午饭点到了,那边一定乱成一团。当机立断地,张良略微用功,运气,让气往下沉入丹田,张嘴说道:“各位,谢谢你们今日到这里来,姚姑娘的医术应该不错,所以你们人啊,是越来越多。不过,姚姑娘就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得要好好安排,不然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非常不妥,是吧?”
张良的声音非常洪亮,虽然门内门一片嘈杂,但是大家都字字清楚地听如耳朵,然后大家都笑嘻嘻地回答:“没什么啊,我们愿意等。”
张良呼吸一顿,心里想到:你们愿意等,人家未必有时间让你等啊!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和蔼,继续说道:“为了姚姑娘的时间,为了姚姑娘的身体,咱们决定,辰时一刻,就不再看病。之后,咱们按照姚姑娘今日所看的病患的个数,发给各位明日预约的号码牌,拿到号码牌的人,明日就来。剩下的,就明日再来预约,以此类推。”
下面一阵嘈杂,觉得张良说得对,但是又不甘愿。
“若是姚姑娘累坏了,你们一样也治不了病。所以,就这样吧!”张良下了结论。
姚槿玄一边治病,没有在听张良说什么。她做任何事情都能一心二用,但是治病的时候,她只看病人,只专注于病情。
那些等候在外面的人听张良如此说,性子急的人便大声抗议道:“张公子啊,就姚姑娘一个人没错,你们为什么不找人来帮忙勒?姚姑娘一个人要把脉,要开药方,还要查看从那城西华药铺拿来的药是否正确。你们也帮帮忙嘛!“
”就是,就是!“其他人大声地附和。
张良看一眼那个根本就没在管外面什么状况,沉醉于治病的女人,只好继续跟那些人说道:”这是治病,不是其他的事。我们都是外行人,怎么帮啊?所是搞错了,遭殃的还不是病人?“
那些人沉默了,苦苦等候的人,看着那些满意离开的人很是羡慕,愈发觉得这姚姑娘的医术高明。
”就照公子说的办吧!“最后,那个性子急的人开了口,这些又跟着附和:”好,好!“
把这茬搞定,剩下的就好办了。张良拿出一把竹片,在上面写上号码,用六国文字写,看着外面的太阳,到了辰时,估计了一下,差不多三十人。
于是开口说道:”后面的人,来拿预约的号码牌,明日再来。“
姚槿玄把手上的药查看完,一抬头,才发现她刚刚连续看的,都是之前看过了,拿药来让她查看,病人都去张良身边,拿了一个竹片。
”怎么了?“姚槿玄起身,才发现脚很麻。
她盘腿坐在这地上,只垫了一个竹编的垫子,治病的时候,又太专注,所以脚一直没有活动。忙左右活动自己的腿,一边走到张良身边,见他发的竹片上用六国文字写着号码,一一发给那些等候的人。
”你的意思是?“姚槿玄大约看懂了,心里是非常佩服。
他这算是在预约挂号哦!还真是厉害,这个相门公子。虽然她就见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纨绔样,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非常聪明的。
若是真到了沙场,也许,真的可以运筹帷幄也说不定啊!
”你快去那边吧,岳士观不知道去了哪里,那边可是也很多人哦!“张良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