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处!”拓跋琥毫不妥协,斜昂了头忍俊不禁。
“好吧,”拓跋洋思忖片刻道,“要不,下次来探险仍旧带上你?”
“不行!”拓跋琥低头看向拓跋洋一本正经地道,“身为阿姊,我怎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是啊,可汗!”普跋附和道,“只身外出甚是危险,倘若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可敦与摄政王交代啊!”
“大胆!”拓跋洋怒斥普跋道,“竟敢三番两次冒犯于我,你该当何罪!”
普跋这下倒是撞到枪尖上了。拓跋琥乃拓跋洋同父同母的亲阿姊,乃是他们的可敦最为疼爱的女儿,没有之一。拓跋洋虽说并不忌惮这个比其大两岁的姐姐,但作为小小男子汉,拓跋洋总是明里暗里有意无意地礼让拓跋琥。此番见拓跋琥提出如此苛求,拓跋洋不敢恼怒拓跋琥,只得将怒气全部撒向普跋。
“属下不敢!”普跋倒也识趣,连忙噤声,求饶道,“还望可汗从轻处罚!”
普跋早已对拓跋洋与拓跋琥的性情了如指掌,对其二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任何矛盾都能应对地灵活自如。
“快说,莫要岔开话题!”拓跋琥适时插嘴,为普跋解了围。
“捞到什么没有?”锦瑞略有些不耐烦的询问声打断了拓跋洋等人的低声谈话,拓跋洋等人立即停止嬉闹,屏气凝神地盯着寒冰池这边。
“没……没有!”大嘴牙关相击的声音几乎比战战栗栗说话的声音更大,“此湖之中太……太冷了!阿嚏!”
“你们二人出来吧!”锦瑞见大嘴与草团冻成了如此德性心中一软,转而吩咐道,“小四、老五,你们两个上!”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下得水去。
如此,两人一波再换作另两人一波地轮流打捞着,不知过了多久,铁头突然喊道:“头儿,找到了!”
“大源,墩子!快去帮忙!”锦瑞听闻此言心中一震,立即呼道。
“是!”锦瑞话音刚落,大源与墩子便冲了上去。
其他人自然亦是待不住,纷纷主动涌上前去帮忙。
众位汉子进了湖中,再顾不得水水温冷热,七手八脚地,将苏若晨弄上了岸。
“居然还活着!”铁头震惊地道,“只是冻僵了!”
“可曾于她身上搜到虎符?”锦瑞倒也不甚在意苏若晨的死活,单单只问虎符之事。
“不曾,”铁头有些失落地道,“难道当真被他人抢先一步夺走了?”
“或许是她落水的时候,虎符自她身上散落至水中了呢!”大嘴倒不愿相信自己与众兄弟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却是让人捷足先登的消息。
“你少在这乌鸦嘴!”草团对方才下水时的感受仍旧记忆犹新,遂骂道,“倘若我等再下去一次非冻残了不可,倘若当真如你所言,要再下去寻找虎符,你便代替我们众兄弟自己下去好了!”
“好你个草团子!”大嘴愤然道,“今夜你就针对我了不成!何以只让我下而不是你下!”
见大嘴与草团拌嘴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因而并无人开口劝阻,只当是枯燥惊险的生活中一点算不的乐趣的乐趣好了。
“好了!正事要紧,休要继续斗嘴!”锦瑞喝止大嘴与草团道,“快让她暖和过来!或许能从她口中挖出点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亦未可知!”
“让她暖和过来倒容易,但让她快点暖和过来岂非为难——难道把火把举着于她身边烤热?”墩子为难道。
“我倒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有比你更为蠢笨的,”瘦子贼眉鼠眼地邪笑道,“你怎不趴下来将她抱于怀里暖和着呢!”
“不不不,”墩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憨憨地笑着道,“她身上太凉了,等把她暖和过来,我岂不是又僵了?”
“瘦子你便莫要捉弄墩子了!”大源笑着打圆场道,“咱们找个山洞燃一堆篝火吧!兴许会有用!”
“嗯,好!”终于听到一靠谱一些的主意,锦瑞第一个赞同道,“今日于来的路上我曾注意到一个山洞,咱们去看看能否过夜!”
“好!”听闻有地方过夜,众人自是高兴。
“还有一个呢!”见众人急欲离开,老蜗于湖中另一侧突然喊道。
老蜗倒也沉得住气,众人笑闹了这么大一会子,他竟一声不吭地待在这冻彻心扉的冰水中一言不发,众人都有些怀疑他是否因为湖水过于冰寒,以至于其心智较以前更为迟钝了。
“你为何不早说,让老子们再跑一趟!”草团略有不悦,但仍是随了众人前去相帮。
“这个倒并无气息了!”待众人将红叶抬上岸,老蜗不紧不慢地道。
“人都死了,你让我等下去这冰窟中捞人做甚?”这下不光草团,连大源都有些郁闷了。
“我也并未说过让你等前去捞人啊!”老蜗奇怪道。
“那你看我等过去为何不及时阻止?”草团道见老蜗如此回答更是怒火中烧。
“我尚未来得及说,你们便将她给抬上来了!”老蜗委屈地道。
众人甚是无语,不再与老蜗争辩。
“快看看兵符是否在她身上!”锦瑞灵机一动,指着红叶的遗体吩咐道。
“方才我搜过了,没有!”锦瑞话音刚落,铁头便沉声回答道。
“既如此,便将这厮再扔回水中吧!”草团愤怒道。
“对,扔回水中!”瘦子起哄道。
“将她留于岸上吧!”锦瑞有些于心不忍,“留于岸上,有好心人看见或许还会将她埋了,倘若将这姑娘抛掷水中便当真是曝尸荒野了!”
“头儿!”草团不屑道,“您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您又不是没见过尸首,何必如此在意!”
“对,扔回水中吧,”大源也道,“倘若让不该看到的人看见,追究起来又是麻烦事一桩!”
“好吧!”锦瑞心想大源此言倒也有理,虽说心中略有不适,但也同意了。
众人再次七手八脚抬了红叶往湖中扔去,只听得“扑通!”一声,红叶的尸首将方归于平静的湖面激碎,重新沉入湖底,湖面上只剩一个旋涡,渐渐变小,直到湖面再次归于平静。
处理完红叶,锦瑞等一行人立即抬了苏若晨往山上而去。
“走!”拓跋洋低声对拓跋琥与普跋道,“跟上!”
说着拓跋洋便起身欲跟上去。
“可汗!”让拓跋洋始料未及的是拓跋洋与拓跋琥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拉住了拓跋洋,“咱们还是莫要跟去了吧!”
“此去不知会有多远,且定然危险重重,万望可汗三思啊!”普跋苦苦劝道。
“对啊,倘若你坚持要去,倘若王叔怪罪下来,我可不会再替你辩解了!”拓跋琥威胁道。
“大不了受一顿罚便了了,横竖不是乏了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此时的拓跋洋与方才那个低声下气哀求拓跋琥的拓跋洋几乎判若两人,使得拓跋琥与普跋面面相觑。
“咱们不去看‘大哈’了么?”拓跋琥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不去了,下次吧!”拓跋洋果断地回道。
“我有些困了!”拓跋琥反过来央求拓跋洋道,“咱们还是回去吧!”
“倘若你们二人不去便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拓跋洋执拗的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追去。
“唉!”拓跋洋与普跋自不会任拓跋洋一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因而无奈地对视一眼,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正是此处!”不知走了多远,亦不知走了几个时辰,锦瑞终于停了下来。
“早知如此远,咱们便在那湖边就地休息得了!”草团也是有些倦了,因而出口抱怨道。
“草团,今夜你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大源为锦瑞打抱不平道。
“对啊,倘若你再跟头儿对着干,当心咱们哥儿几个将你舌头割下来,再从此处丢下山去!”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刀子冷声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草团对刀子倒还是有几分真忌惮的。
“莫要闲话了!”锦瑞吩咐众人道,“快点行动吧!”
于是众人手忙脚乱的将路上捡来的干柴堆于一起,并拣出一些干柴,折至合适大小,单独堆成一堆,再取了些松软干枯的杂草引了火,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山洞里已满满的全是浓烟,生火的几个人连忙跑出洞去咳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铁头说着只身进了洞中,不一会儿火苗便旺了起来,洞中的浓烟亦逐渐稀薄了。
“铁头就是铁头,干什么都利索!”锦瑞玩笑似的赞道。
“谁不会生火似得!”草团阴阳怪气地道,“倘若不是这柴草太过潮湿,还用得着专门请他么!”
“草团子!”大源怒道,“今日你是吃鹅肉了还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房子被人扒了!怎么就见谁呲巴谁呢!”
“我……你……”草团气得结巴起来。
“草团,闭嘴!”刀子喝到。
既已触犯众怒,草团虽然满腹委屈还是咬住舌头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