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俟亥甲呆立原处不敢轻举妄动,锦瑞趁机对俟亥甲吼道:“莫要靠近!退到后面去,待我等出了这山,自然会放了你们可汗!”
俟亥甲等人只好率兵被动地跟在离锦瑞两丈远之地随之而动,锦瑞走走停停,俟亥甲亦跟着走走停停,由于过分焦虑,俟亥甲额上很快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如此走了大约一二里地,拓跋洋趁锦瑞一不留神之际,以臂肘狠狠捣向锦瑞腹部,同时右手捏了正亲自持刀挟持自己的锦瑞正持了刀的手腕,并顺势向左低身翻身而去。锦瑞吃了痛没来得及立即阻拦拓跋洋。而左边的老蜗更是没来得及反应,竟被拓跋洋一个蹲身绊倒在地。虽然老蜗接着便翻身而起,锦瑞也抬刀追向拓跋洋所在之地,但拓跋洋仍旧是已然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紧盯着锦瑞与拓跋洋一举一动的俟亥甲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拖住锦瑞与老蜗等人,为拓跋洋争取脱身时间,以免锦瑞的人再次挟持住拓跋洋,俟亥甲手下的众人亦一拥而上将锦瑞等人团团困住。不消片刻,锦瑞的部下全部成了俟亥甲所带下属的刀下亡魂。
“束手就擒吧!”俟亥甲对唯一未被砍杀的锦瑞道。
“休想!”锦瑞说完便举起自己的大刀向自己腹部切去。
手起刀落,鲜血沾染了锦瑞的锦衣,紧接着锦瑞尚且温热的躯体缓缓向后倒去。
“此人倒也算条硬汉子,只可惜跟错了主子罢了!”拓跋洋对着锦瑞的尸体评价道。
“可汗不必多加怜悯,”俟亥甲劝说拓跋洋道,“此人险些伤了可汗性命,死有余辜,倘若有谁胆敢伤害可汗,均不可轻饶!”
“回吧,带上这位姊姊!”拓跋洋并未回应俟亥甲所言,而是指着仍旧昏迷着的苏若晨对俟亥甲道。
拓跋洋俟亥甲等一行人渐渐离去,徒留锦瑞等人鲜血淋淋,横七竖八地躺在山坡上、表情狰狞、动作怪异。
夜幕渐渐降临,锦瑞偷偷睁开眼睛观望四周的动静,见视野所及的空地上并无一人一兽,方吃力地爬起身,如一个醉汉般踉踉跄跄缓缓往山下而去。他的腹部,一柄大刀赫然仍在,于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当南宫虎向龙霍云禀报此事之时已是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那时锦瑞已然找了个肯接纳他的医馆休养身子,并自当地寻到了一名南宫虎所安排的秦王的线人,靠那线人间接向南宫虎传递此处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龙霍云听到苏若晨被拓跋部落救走的消息之后既震惊又愤怒,以一种难以置信而又浓眉紧簇的怪异表情质问南宫虎道,“她们要太子妃作甚,是想挟持太子妃以求自父皇那儿割土让地,还是发现了太子妃身上的秘密,或是只是将太子妃纯粹当作一名普通的女子夺取用来玩弄?倘若他们知道了虎符的所在他们会将太子妃灭口还是……”
“属下不知!”对于此事,南宫虎只是间接得知一些已然明朗的事情,对拓跋人当时作何想法等细节上仍旧说不上来,“据说救走太子妃的是拓跋部落的可汗!”
“放肆!”龙霍云怒道。
南宫虎见龙霍云如此震怒很是奇怪,对龙霍云的意思不知所云,但有不敢主动询问,怕遭到龙霍云责备,因而迅速将头低了下去。
“你是在戏弄本王么?”龙霍云接着道:“即便我们的人当真侵入了他们拓跋的领地亦不至于拓跋可汗亲自率兵马跑到边境去将我的人驱赶斩杀!”
“王爷,此事当真千真万确,那小可汗似是私自外出游玩正巧撞见了我们的人在山洞之中审讯太子妃,不知出于何种缘由,那些人二话不说便派人杀死了我们的人,强行将太子妃捉走了!”南宫虎恳切地道。
“饶是如此,我等怕是不得不改变策略了!”龙霍云压下火气,思索道。
“那我等是否要将此事告知皇上,依靠皇上的力量将太子妃夺回,找到兵符的秘密,并为我们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横竖我们派去的人均已被杀光,至于追杀太子妃一事定然不会有人知是我等所为!”南宫虎提议道。
“不可,”龙霍云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对南宫虎道,“此事不可让父皇得知,父皇已然对太子妃之事产生了怀疑,倘若不是“何念”劝阻,恐父皇早已派人前去找寻太子妃了!倘若让父皇得知太子妃被拓跋掳了去,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要回——割地、动兵事小,倘若父皇将其赎回,派人将其严密保护起来甚至让其住进宫中,咱们再想对太子妃下手便难了。
“属下斗胆——太子妃住到宫中还有静贵妃娘娘,任她太子妃还能腾出什么浪来?”南宫虎问道。
“毕竟母妃在明处,我等在暗处,有些事母妃较我们更易打草惊蛇得多!”龙霍云仍是不为所动。
话已至此,南宫虎亦无话可说:“但凭王爷定夺!”
“安排人打入拓跋皇室内部,见机行事!”龙月杰望着窗外吩咐南宫虎道。
龙月杰与库狄雨双方使出浑身解数,经过上百场库狄雨所谓的单枪匹马的“文战”,双方胜负仍旧不相上下,但龙月杰以及游刃所率领的众武将却通过此战将身上的十八般武艺展现的淋漓尽致。
终于库狄雨无法忍受如此不愠不火的消磨内耗,趁一个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突然对乌城进行偷袭。
但库狄雨百密一疏,万万不曾想到龙月杰早已接到消息,却不动声色暗中布置妥当,只待库狄雨兵临城下,一排排浇了火油的箭矢“嗖嗖”如大雨般倾盆而下,库狄雨的兵马惨遭埋伏。
中了火箭之人,衣物头发呼啦一下被点着,恐惧之下众人纷纷倒地哭嚎翻腾,狼狈不堪。
库狄雨原本安排的偷袭变成了自投罗网,损失惨重,只得再次溃逃,龙月杰大胜。
捷报传至朝中,龙谦特意于群臣面前大肆褒奖龙月杰骁勇善战、英明睿智,却遭遇群臣议论纷纷。
“昨夜太子再次传来捷报,称大胜鲜卑大军,并伏击敌人近万,”龙谦虽然心中大喜,但仍旧面无表情,以保持其天子之威严,“以此看来,太子倒真不失为极好的帅才!”
“太子殿下英勇神武,大有皇上当年之雄风!”户部尚书见龙谦很是中意龙月杰之举,因而极力奉承道。
龙谦捋着自己略有些花白的胡须,受用地笑着点点头。
“太子殿下为我水月国讨伐鲜卑屡战屡胜,乃我水月国众百姓之福,乃我水月国江山社稷之福啊!”兵部尚书不敢示弱,亦堂而皇之地附和道。
“嗯,”龙谦满意地抖着胡须,眉眼含笑,“太子于折子上说,鲜卑兵马已无力对抗我军,边塞百姓安矣,准备不日后便班师回京!届时朕欲于乾清宫设宴庆贺太子凯旋,众爱卿皆可前去相庆!”
“这……”众朝臣在朝堂之上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见此情景龙谦方才的大好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中豁然升起的一股不安于厌烦之感。
“皇上!”礼部侍郎义愤填膺地首先开口道,“ 此时需得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虽说近日来太子殿下所传捷报连连,但毕竟尚未收复我边塞失地!勒城百姓尚且遭受鲜卑蛮族荼毒,怎能弃勒城而不顾执意回京呢!太子殿下这是居心何在!”
“是啊,倘若太子殿下回京,朝廷势必仍要再重派兵马前去乌城驻守,且不说当前朝中已无兵马可派,即便有人可派亦需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啊!”方才大力称赞龙月杰的户部尚书也翻脸附和道。
礼部侍郎与户部尚书所言倒的确有几分道理,使人无懈可击。
“秦王对此事如何看待?”虽然龙谦本意是愿意将龙月杰召回,但自龙月杰出战鲜卑之后,龙谦便逐渐习惯于事事主动征求龙霍云的建议。
“恕儿臣直言,”龙霍云中肯地评价此事道,“太子殿下骁勇善战,唯有他方能镇得住鲜卑蛮族,倘若不收复失地便贸然将其召回,恐鲜卑蛮族误以为我等惧怕于他们,因而他们会更加兴风作浪、趁机作乱,与其让鲜卑蛮族再次触犯我天威,不如将失地收回,将库狄兄弟一次清理彻底,以免后患无穷!”
龙霍云虽身在朝廷,但对战场上之事了如指掌,深知龙月杰的兵力虽与库狄雨野战尚可,但不足以攻城,此次龙月杰请求回京大部分原因乃是由于上次上书请求援兵而不得的缘故,因而趁机切断龙月杰后路,让龙月杰不得不犯险攻城。
“秦王所言有理!”吴王附和道,“行军打仗最忌贪一时之功,反倒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请皇上三思啊!”苏炫趁机带头呼道。
“请皇上三思啊!”群臣跪而向龙谦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