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悄然爬上了锦瑞等人粗糙的面庞。
“是!”大嘴领了命飞也似的往山下而去了。
“头儿,这孩子?”草团正色道,“不如杀了吧,留着恐是后患!”
拓跋洋怎会任锦瑞等人将其捉拿杀掉,瞅准草团刚刚开口,锦瑞与草团正在权衡是否留他之际便先一步向山下飞奔而去。
“不!”锦瑞果断道,“不要杀他,将其活捉,绑回来!或许会另有用处!”
锦瑞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孩子似乎并不简单,甚至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锦瑞内心之中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之感。
“站住!”草团很是气恼,但却无法得罪锦瑞,只得亲自追了出去。
“小四、老五,你二人亦前去相助草团一臂之力吧!”此事算起来倒是锦瑞过失最大,因而锦瑞对草团亦怀有一丝愧疚之心。
“头儿,不好了!”不一会儿便听到大嘴嘹亮的大嗓门儿远远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喊声回荡在半山腰,周围草木簌簌作响,似乎也跟着大嘴传话儿似得。
眨眼间便见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半山腰,出现于洞口前几丈远的距离。
“何事如此惊慌!”锦瑞急忙问道。
“山下正有大批人马往咱这儿来了!”大嘴急道。
“你可看清他们的确是往这边来?”锦瑞倒有些不信,他们此行甚为保密,除了龙霍云与南宫虎二人应当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他们来此才是。
“千真万确!”大嘴肯定地道。
“你可知他们乃是何人,来此作甚?”锦瑞不解地道。
“这个尚不清楚,只是以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拓跋部落的人。”大嘴蹙了眉头想了想道。
“什么?”如此一来不仅是锦瑞难以置信,连墩子亦张大了嘴,瞪着眼急忙质问大嘴道,“拓跋部落的人来此地作甚?”
“头儿!”小四、老五与草团押了拓跋洋回来。
锦瑞听到草团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草团走在前面,小四与老五跟在草团后面押着拓跋洋,拓跋洋身上除了原本已有的伤痕之外又多了几个脚印,脸上也红肿了起来,甚至隐约看得见手掌印儿。显然,拓跋洋的反抗遭到了草团等人的惩戒。
“你们受死吧!”拓跋洋似乎听到了锦瑞的人方才的谈话,傲慢地笑道,“哈哈!”
“你什么意思!”见拓跋洋已经浑身血迹,又面对锦瑞等人几个壮汉,仍能说出如此不知死活的话来,草团等人倒恍然以为拓跋洋被自己方才几个下了狠手的耳光甩蒙了。
“我的人马已经来了!你们赶紧束手就擒吧!”拓跋洋恐吓道。
“闭嘴!你以为我等是被吓大的么!”草团轻蔑地斜睨着拓跋洋,冷笑道。
锦瑞听罢拓跋洋此言倒是收起了脸上质疑的神色,严肃地问大嘴道:“你下山途中可寻到铁头他们四人的踪迹?”
“哦,对了!“经锦瑞如此一问大嘴方记起自己此行目的所在,“只见到墩子与瘦子被那些人押着,铁头与大源两人却是不曾见到!可惜我自己一人无法救出墩子与瘦子,因而只得先顾着回来报信!”
大嘴极力为自己的胆怯与自私开脱。
“怕是此洞已无法藏身了,咱们还是赶紧转移吧!”锦瑞沉吟片刻转身便往洞中而去。
进了洞中,锦瑞吩咐墩子背了苏若晨,自己率先提步往洞口走去。
“这小鬼仍旧带着么?”草团有些不悦地指着拓跋洋问锦瑞道,“恐是个累赘!”
草团之前捉来拓跋洋只是因看不惯拓跋洋的神气模样,而想着捉了拓跋洋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灭灭的他气焰而已,如今自知不得不将其带着倒后悔了。
“当然带着!”锦瑞的回答果然不出草团之料,“小鬼不是说那些拓跋兵乃他的人么!或许能用他做人质,将弟兄们交换出来!”
“头儿!”草团难以置信地道,“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草团几乎以为锦瑞已经黔驴技穷了。
“我信!”老蜗突然插嘴道,“你的话我都信何况这个孩子!”
“你!”草团怒发冲冠, “连你都敢骑于老子头上!”
此乃明显的“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不过别人如此说也就罢了,连老挝这样不急不躁、不埋不怨之人都说出如此之话,草团岂能不多心?
老挝一言不发,草团将拓跋洋往老蜗手中一推,道:“既然你如此确定他可以用来交换咱们的弟兄,那你押着他便是!”
“行了,休要吵闹,赶紧走吧!”锦瑞揭下蒙面黑纱,催促草团道,“既然他们并非我水月国之人,如此反而更为安全一些!”
草团一脸不悦,跟着众人往洞外走去,没走几步便听见轰隆隆的脚步声,脸色一变,沉声对锦瑞道:“他们来了!”
“嗯!”锦瑞沉闷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佯装毫不介意地继续前行。
“站住!”俟亥甲高声喝止锦瑞等人。
锦瑞抬头看时只见俟亥甲在前,两名下属各自押了瘦子与墩子在后,再往后则是手拿兵刃严阵以待的拓跋兵,单是气势上,俟亥甲所率大队便压倒性地胜于锦瑞等一行人。
“敢问众位叫住我等所为何事?”锦瑞打定主意对这群不知是何来头的拓跋人先礼后兵。
“头儿!救我!”瘦子满面恐慌之色。
“头儿,都是我没用,打不过他们,让他们活捉了!”墩子倒没有瘦子那般没志气,只是失落地认错道。
锦瑞并未理会瘦子,只是安慰墩子道:“墩子毋庸自责,双拳难敌四手,倘换作谁去结果都会是一般无二!”
“少废话,快将我们可汗交出来!”俟亥甲打断锦瑞所言,怒喝道。
“你们可汗?”草团笑道,“怕是您弄错了吧!咱们这儿只有一个张牙舞爪的小鬼,不曾有何可汗!”
锦瑞却是听说过拓跋部落可汗英年早逝,如今的可汗乃是一十岁的娃娃,不过这娃娃身边倒有一强悍的摄政王,据闻拓跋部落可汗殡天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有部落曾想趁机打拓跋部落的主意,但皆被那摄政王率兵打了个落荒而逃。
如此看来眼前他们手中的这个男孩应该确定是那所谓的拓跋可汗无疑了!
锦瑞脊背上悄然爬上一股寒意,紧攥的手心中亦已然沁出了汗水,但面上依然淡定自若地指了拓跋洋道:“你等所指可是此人?”
“休要啰嗦,赶紧放人!” 俟亥甲恐锦瑞伤到拓跋洋,急忙道。
“放人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锦瑞说着靠近了老蜗与拓跋洋一步。
“什么事,尽管提来!”俟亥甲正色道。
锦瑞见俟亥甲应允,方缓缓地道:“第一,放了我的人!”
“对对对,赶紧放了我们!”瘦子附和道。
“好,没问题!”俟亥甲爽快地应道。
“不可!”拓跋洋插嘴道,“此人绝非善类,俟亥头领千万莫要着了他的道。”
“可汗!”俟亥甲所想倒是无论如何要保证拓跋洋的安危,为打消锦瑞等人的疑虑,俟亥甲心生一计,朗声对拓跋洋解释道,“我拓跋与水月国素来交好,大可不必为了两个下九流的歹徒与水月国撕破颜面!”
拓跋洋心想俟亥甲此言有理便不再多言。
“第二,你要向天发誓绝不为难我等一干人。”
“好!”俟亥甲一口答应。
“既然你们提了条件,我等自然也要提出相同数量的条件方显公平。”令俟亥甲与锦瑞一行人均瞠目结舌的是拓跋洋竟然胸怀如此宽大,尽管自己仍被锦瑞等一行人挟持却反倒提起条件来。
锦瑞虽然心中忐忑且怪异,但也不敢不从:“您请讲!”
“第一,放了本可汗!”拓跋洋重复俟亥甲方才所言。
“这是自然!”锦瑞内心暗暗舒了一口气。
“第二,”拓跋洋郑重地道,“放了你们手中这位姑娘!”
“这……”锦瑞犹豫道。
“此交易并不划算!”草团嚷道,“你们手中的两位兄弟与这位姑娘对我等都至关重要,而你们要了去却并无任何用处!”
“你们放还是不放!”拓跋洋语气坚定地问道。
见锦瑞等人依旧犹豫不决,俟亥甲恐吓道:“倘若不放人,你们一个都逃脱不掉!”
“恕难从命!”锦瑞固执地只退而求其次,“要不我等只以你们可汗换回我们兄弟,至于能否逃出此地我等自会听天由命!不过你们应当先放人!”
“不行,倘若我们先放了人,你们倘若反悔该如何是好!”俟亥甲否决了锦瑞的提议。
“倘若你等不同意,那便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锦瑞突然恶狠狠地说着,挟持着拓跋洋便欲离去。
“可汗!”俟亥甲连忙追了上去。
“头儿!”瘦子带着哭腔喊道,“你果真要弃我二人而去么!”
锦瑞依然没有理会瘦子,只是用刀对着拓跋洋威胁追上来的俟亥甲道:“倘若你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