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么无聊，你以后的人生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上官又寒保持着他那不紧不慢的步速，目不斜视地回答。
“那你叫我干什么？”
“做事。吃了我的拉面，自然是要帮我干活。”
李展颜翻了个白眼，却没办法，只能跟上他。
谁要他们昨天吃拉面吃得那么开心。别人不说，李展莫和灵芝王的那一份，肯定是要算在她头上的。至少要去他家被他使唤个一天，他才会罢休的。
李展颜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上官又寒没有把李展颜带回家，却带去了一个瓷器作坊。
这里，据说能产出这个时间上最好的瓷器。
“来这里干嘛？”李展颜好奇的转头看着，问上官又寒。
“作为一个厨子，装食物的器皿也是很重要的。因为决定了食物的摆盘。”上官又寒对来迎接的人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个人进去了。
“那去瓷器店选成品就好了。干什么来要作坊里面？到处是泥和灰尘。”
平时很爱干净的上官又寒此刻淡然自若行走在碎瓷片与尘土之上，让李展颜很惊讶。
“我说过，我要的东西，一定要从源头上就保证是最好的。就算是这里的瓷器，也又好的，和更好的的区别。”
李展颜无奈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然后跟着他进去了。
不看不知道，原来要经过十几道大大小小的工序才能得到一件毫无瑕疵的瓷器。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婉，也是这样。
首先要把瓷石或者瓷土成粉状，淘洗，除去杂质，沉淀后制成砖状的泥块，然后再用水调和泥块，去掉渣质，用双手搓揉，或用脚踩踏，把泥团中的空气挤压出来，并使泥中的水分均匀，熟化。这一道工序叫做练泥。
李展颜觉得，他们的动作，跟自己揉面团时有点像。只是用的材料不同而已。
然后就是拉坯。这一步太眼熟了，就是电影里常见的男女主角一起将泥团在转盘中做成各种形状的那个步骤。
这个步骤看着简单，其实很难把握厚薄，一不小心就会做出一个‘怪物’来。然后就是印坯、修坯、晒坯、刻花、施釉、烧窑、彩绘和分捡等工序。
从泥土变成成品要十几个人合作好多天才能完成。而且成品率很低。物件越大，花纹造型颜色越复杂，胎体越薄，成品率也越低。
李展颜一边惊叹，一边看。
成品瓷器，胎薄如纸，釉体晶莹如玉，造型流畅优美，颜色鲜艳花纹秀丽。
李展颜把它端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就算是什么都不装，光拿着它，她都能看上一整天。
“真是一件艺术品。”她啧啧感叹，听见上官又寒在跟老艺人说话，李展颜竖起了耳朵偷听。
“这个碗，销路不错吧？”上官又寒问白发苍苍的老人。
“不愁卖，订单都到排到两年之后了。”老人家摸着胡子有些得意地回答。
“那你们就做这个碗就好了，何苦再费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新的样式。”
其实李展颜也很想知道。因为她看见外面堆了一座山一样高的研发过程中产生的废品。
“年轻人，任何手艺都一样，虽然基本技术变化不大，可是产品一成不变，总有一天会被淘汰。况且，只做一样东西，会让人很快厌倦，兴趣和效率下降，做出来的就东西质量会越来越差，失去灵性。”
上官又寒若有所思地瞥了李展颜一眼，然后回答：“哦，原来如此。”
买了几套瓷器，让作坊为他送回去，上官又寒便带着李展颜离开了。
李展颜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没注意到，上官又寒直接回到了联络站。
“嗯？你怎么不回家。”
“我等你做饭给我吃。”上官又寒慢悠悠走到沙发边坐下，翻看着桌上的杂志。
她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门口传来喧闹声，李展颜出去一看，竟然是瓷器作坊来送货的。
上官又寒留的送货地址竟然是这里。
李展颜有些呆楞。
“是什么？能吃吗？”李展莫兴奋地在箱子间跳来跳去。
“瓷器。你别撞坏了。”李展颜小心把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拿出来摆在桌上。
李展莫很失望：“所有东西里面最难吃的就是瓷器了。又硬又没有味道。”
“哇哦，不错诶。”灵芝王仔细打量那些盘子，发出惊叹。
“漂亮吧？”李展颜笑了笑。
“漂亮，可惜它们一辈子都只能盛‘宫保鸡丁’。”灵芝王装模作样地摇头咂嘴叹息。
“什么盘子装宫保鸡丁都是一个味儿。真是可惜了它们这不凡的出身和绝佳的品相。”路西法也摇头叹息。
李展颜心里已经有些松动，在他们一唱一和之下，也明白了上官又寒的意思。她不动声色，斜着眼睛问里他们：“你们觉得在这些盘子里装什么才对得起它们呢？”
诶？有戏！灵芝王跟路西法飞快地交换了眼色之后，干咳了一声。
“比如说，这一只。”他装模做样拿起一个白底青花的盘子，“秀气大方，要是能摆上翡翠虾仁，就美轮美奂了。”
李展颜皱眉想了想。虽然灵芝王是为了让她做吃的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不过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路西法则用手指指尖托起一个盘子的边缘：“这一只，造型夸张，却不失美感，用来放红艳艳的辣子鸡丁一定不错。”
他说完就对上官又寒使眼色。
上官又寒被勾起了兴趣，把玩着一直色泽通红的碗：“这个用来装薄如蝉翼，雪白如花的馄饨应该会很好看。再撒上一把葱花，简直就像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