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合计,便走至君殇面前,稳重性子的士兵道:“大将军,可否让那处坐着的白衣锦袍的男子将面上的面具摘下!我们好瞧看瞧看他的容貌,看他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不是!”君殇闻言立刻便道。
两人立刻相视一眼,心中猜忌,不知为何大将军会这般的肯定。
“大将军,这敌国的奸细是重犯,既然我们兄弟二人见过,为何大将军就不能让那男子将面上的面具摘下与我们查看。若他真的不是,我们定也不会有意刁难!”
一掌拍于椅子的扶手之上,君殇凝眉怒道:“我说了,他不是便不是!你们何须多言!”
十穆见此便不得不出面了,叶昱他是知道的,与大将军关系匪浅也知道。他本也为自己两个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而生气,但是君殇因那叶昱如此大怒倒是在十穆的意料之外。无端的,腾升了对叶昱的好奇之心。自从那叶昱进入军中以来,便戴着面具,军中见过叶昱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十穆心中思料,若是能趁此机会看看叶昱面具下的那张脸,倒也一解自己的好奇之心。
慌忙在君殇面前跪下,口中的话似是在为两人求情:“大将军,我这兄弟二人自然是认真谨慎的人,属下虽知道这叶昱叶公子的身份,可却从未见过叶昱叶公子面具下的那张脸。叶昱叶公子虽日日与大将军在一处,却也因太过于神秘而不得不让人起疑心。此番,何不应允了我那兄弟二人,让叶昱叶公子将面上的面具摘下。若我那两位兄弟证实了他们关押的敌国奸细并非叶昱叶公子,便也能为叶昱叶公子洗脱冤屈不是?”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你们可知道叶昱叶公子是何等的身份,你们所摘面具便摘面具么?你们要是知道……”彼时君殇已是盛怒,真没想到这十穆的心眼竟然如此之多,竟还想趁着与以眠对峙的机会将苏钰面上的面具摘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军中的大将军是我君殇,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牢房头头。君殇一时间气极,盛怒之下,口中的话却也有些遮挡不住,险些将苏钰的真实身份道与众人。
“大将军!”幸好苏钰千钧一发之际出言阻止。
君殇忙闻声看去,便见苏钰此时已经离了座位,想自己走来了。口中未出口的话自然是被苏钰截住了。一时间君殇只觉心绪不稳,方才自己为了保护苏钰,确实有些激动了。
十穆同那两名牢房士兵见苏钰向他们缓缓走来,心中忽的有些后怕的滋味。也不知是因他面上毫无温度的面具,还是因他那双透彻明亮此时却泛着幽幽之光的眸。
一时间,三人看着苏钰,身子有些战栗,却难以一开目光。
似有骑虎难下之感。
在三人面前站定,凝眸看着三人,苏钰道:“你们想要看我面具下的脸?”
只见那急性子似乎是没多想,听闻苏钰这般一问,竟是接口便道:“你若是想要证明你不是那奸细,便将面具摘下与我们看看。”话毕,看向苏钰的眸,却见苏钰眸中忽而寒光一闪,吓得他一个趔趄,身子不稳的向后倒,那稳重性子的士兵就在他身旁,忙伸手扶住他。
“没事吧!”稳重性子的士兵忙问。
那急性子的士兵一个劲儿的在稳重性子士兵的怀中缓这气息,却是未接话。
十穆见此,眉头狠狠的皱起。他本就是极重义气之人,见自己兄弟只因苏钰一个眼神便吓成这样,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的。
“叶昱叶公子,若你心中真的没鬼,又怎会怕将面上的面具摘下。”眸微微的眯着,一丝狡诈之意闪过。
苏钰自然是毫不惧怕的,眸光看着十穆,便越过那两名士兵走至他面前,嘴角似乎勾着有意无意的笑,眸光中却是毫无温度的,苏钰道:“你真的想看?”
眸光微闪,十穆鼓足了气自是定声道:“若你……”
“停!”眸间闪过一丝不耐烦,苏钰道:“我说的是你是不是想看我面具下的那张脸,没问你别的!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此番话是苏钰吼在十穆的脸上的。
十穆被苏钰吼的愣愣的。
君殇与邵以眠听闻苏钰讲完这句话,只觉得曾经的苏钰又回来了。邵以眠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明明自己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有眼无珠的去找叶昱的事儿,邵以眠实在至看不下去了。
心中思料,眸间定定,便冲到了十穆三人面前。
“你们两个看守牢房的士兵,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看!我才是被你门关进牢房所谓的“敌国奸细”,叶昱叶公子根本就同这件事无关!你们且看清楚了!”想必是怕那两名士兵还有些糊涂,便指着他们二人道:“你们二人,在牢房中将我打晕不说了,还在牢房中议论我的身份!说我是什么敌国养的宦官,你们看看,好好的看看,看看牢房中你们看守得人到底是不是我!”
只见邵以眠这边刚说完了话,那两名士兵便瞪大了眼睛指向着她:“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日被关押的敌国奸细!那日他就是这般穿着,他使了计谋逃出去,将我们两人打晕,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话语间激动的很,一边朝君殇指着邵以眠,一边伸手去拽身旁的十穆,道:“老大,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敌国的奸细,就是他将我们两人打伤的!就是他!”
两人说完本欲十穆为他二人出头,岂料两人看向十穆的面,发现他面色极其不好,低垂着头,竟然一句话也没说。两人无奈相视一眼,心中疑惑。这老大今天怎么了,既然这敌国的奸细找到了,不是应该高兴么?应该立刻同大将军禀告将这贼人捉起来才是,怎的如此这般无动于衷啊!
此时,所有人都未再开口说话,君殇便开口了。
看向地上的两人,君殇启唇道:“你二人真的确定他便是你们关押的敌国奸细么?”说着,伸手指了指邵以眠。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回到:“禀大将军,确实如此!”
朝向两人点了点头,君殇道:“好!”默了,看向他们身旁的十穆,眸光凌厉,开口道:“十穆,如今,你可还有话要说?”
十穆眸中一闪而过痛苦,却又堪堪恢复,这个结果,他在进屋见到邵以眠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当真是自己同兄弟们认错了人。不过,不怪众位兄弟,我是老大,最大的责任在我的身上。
心间一番思索,十穆已经做好了领受惩罚的准备,看向君殇,毅然决然道:“大将军,属下知错,请大将军责罚!”话毕,自是深深的一磕。
那两名士兵见此都懵了,实在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本应该被捉住关押进牢房的敌国奸细却未被大将军下令关押,一心想要将敌国奸细捉住的老大,却向大将军认错请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此番低低的交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啊!”
“怎的老大会向大将军请罚?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啊!”
“不行!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莫名其妙的被惩罚,得问个清楚!”
“可是,问谁?大将军么?我们有那个资格么?”
“大将军是个好人,是个明事理的好人,我们只要将心中疑惑坦诚讲于大将军,他定会为我们解答心中的疑惑的!”
“你肯定?”
“我不肯定,我心里也没底……”
“那你还……”
“总要一试,不然,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将军惩罚老大?”
“当然不愿意了!”
“那就试试!”
“好!”
两人一番商量,抬起头看向椅子上端坐着的君殇便道:“大将军,我二人心中有疑惑,还请大将军为我二人解答。”
见十穆已经认错,君殇心中颇为满意。心中思索着如何惩罚他,便闻他身旁的两人开口问话。正如他们所猜想的一般,君殇是个心地仁厚的人,也一惯觉得,有理走遍天下。如今,二人有话要求自己解答,君殇心中自然也是猜了个八八九九。十穆素来是极其重义之人,手下的人皆然被他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感情自是极好的。此番定然是见十穆同自己请罚,心中疑惑,才会发问。
如此,君殇便道:“你们且将心中的疑问讲于我听。”
两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喜,眸光自然是一番交流,最后便又稳重性子的那士兵将两人心中的疑惑讲与君殇听。抬头看向君殇,稳重性子的士兵心中自然是有些胆怯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大被莫名的惩罚,无端的,心中便鼓起一番勇气,道:“大将军,我们二人想问的事便是为何我们的老大会向大将军你请罚。”
眸中晕染处一丝笑意,因为这稳重性子士兵的问话正中君殇的猜想。此番,将眸中的笑意敛了去,换上凌厉之色,看向那人,便道:“你们可知,你们口中所说的并且抓进牢房之“敌国奸细”其实并非你们所以为的?”
“这……”两人闻言皆是一惊,心神不稳的看向君殇,便道:“大将军这是何意?”难道说我们真的关押错了人?那牢房中的“敌国奸细”并非是真的?
眸光幽深,君殇道:“正如你们心中猜想的那般,你们关押的那“敌国奸细”并非是敌国奸细,而是这军中大名鼎鼎的军医,叶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