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即将大功告成,还剩下最后两个混沌必须毁了,所以,老爷子把大伙叫到身边交代道。
“赖鱼,你李爷那块珣玗琪刚才没了光芒,现在如何了?”
“回东家,三块珣玗琪凑在一起,彼此互相补充,现在又开始发光了,给您。”
“嗯,不错,大家听好,咱们现在有几个困难,第一,必须生起其中一个混沌的通道才能停止海水传递同时放水增高水面,然后取到顶部和侧面遗迹的黑石,第二,现在湖泊肯定满水,咱们所在的洞里也是水位高企,要是不泄去湖泊的水,一旦破坏混沌水量激增,上下平衡,大家就会被全部淹在这里出不去了,但是,如果猜测的没错,侧面的混沌后面,也就是遗迹内部,现在肯定是不饱和的状态,一旦洞开可以帮着我们泄去大量的湖水,第三,所有人的上升器都还被混沌分开,必须把它们释放出来,所以,最后的任务必须注意两个关键点。”
“第一,先毁了遗迹那侧的混沌,然后才是顶部,这个顺序必须要把握好,第二,两个混沌都还有第二次生起的机会,必须用它们来控制水面泄去湖泊里的水,这个任务我和李爷不可能两个人完成,老八和赖鱼,你俩带着珣玗琪潜入水中放开顶上的通道,短腿和人熊负责将船停泊在顶部黑石的下面,短腿爬入侧壁洞中准备好,都听我招呼,明白了吗?”
安排妥当,老爷子和李老便再次钻入水中,等着顶部混沌开始泄水,剩下的人也分成两波都到达了预定地点。
珣玗琪光芒一起,顶部混沌再次刷拉拉开始下水,侧面混沌同时关闭,水面开始快速升高,上升器也从顶部再次显露出来,现在,所有人都高度紧张,凝神静气地等待着老爷子的命令。
眼看着水面即将接近侧面黑石的高度,老爷子点点头,李老迅速从洞中取出小人像,猛力晃动后侧面的混沌刹那消失,这下遗迹那边彻底大开,海水开始凶猛地向外涌出。
“东家,看来猜测的没错,遗迹内部的庞大空间肯定可以容纳很多海水,但从龙洞涌入的水量很快就会填满遗迹,咱们不能松懈啊!”
“嗯,一旦海水从遗迹里涌回,咱们就生起混沌!”
确实,虽然水面骤然下降,但是龙洞和顶部通道大量补水,没多久,水流渐渐明显放缓,这是内外达到平衡了。
老爷子咬咬牙,如今最后一搏就要看能否控制好水面了,于是,他一直紧盯着水势的上涨,眼看着水面渐渐接近之前的高度,俩人丝毫不耽误,深深潜入水中,李老迅速取出黑石,手掌一托,老爷子就将珣玗琪径直对准,随着光线扭曲最后冲进黑石,混沌再次生起,水面迅速下降,直到与混沌平齐才稳了下来。
老爷子冲李老点点头,一路逆流来到人熊那里,他抬头看看顶部的上升器,便对钻进侧壁洞中的短腿大喊道。
“把人像缓缓取出,然后猛烈晃动,快!!”
说完,就听着短腿一声答应,过了片刻,珣玗琪的光明突然从柱状发散开来,刹那间,众人明显看到,在光影交错间,顶上的混沌闪了几下后唰地就无影无踪了,湖水彻底无碍地自然倾泻下来。
等到短腿抱着人像从上面跳下来,老爷子接过人像就喊道。
“现在混沌已经全部关闭,我去通知老八和赖鱼过来和你们汇合,然后带着珣玗琪去找李爷,为了避免珣玗琪被那边的混沌吸去光芒,我只能闭了光,这是个信号,李爷会毁了手中的混沌,这样水面会迅速上升,我双手拿着东西行动不便,等他到了只能尽量深潜,所以,只要你们看见珣玗琪再次放光,就全部背身过去,以免中招。”
“东家,要不我陪您去吧。”
“赖鱼,现在水流都朝着李爷那边而去,要是你陪我,越接近混沌你就越得闭上眼睛,这如何控制行动?反而会让我分心照顾你,所以,我最好独自专心等他过来,你们还要控制船舶,把自己照顾好!”
老爷子交代完就抱着小人像去找老八,拿到珣玗琪后赶紧用桶盖闭了光芒,这是他和李老的约定,远处珣玗琪光芒一灭,就毁了手中的黑石,然后过来汇合,摧毁最后一个混沌。
现在老爷子手里不仅抱着桶子,还有一个沉重的人像,根本难以游动,水面又开始迅速上升,这份焦急终于盼来了李老。
俩人也不言语,一人抱着桶子,一人拿着人像再次钻入水中,全部卯足了劲儿又是深潜又是游向远处,深怕生起混沌后空间不够伤了人熊他们,可是,这水面上涨的如此迅速,最后,李老将人像一捂,老爷子将桶子打开,发现差不多到了白山区域,这才心中一横,取出黑石生起混沌。
就听着水流开始哗啦啦转向,老爷子抱着桶子再次逆流游向顶部,他要确定什么时候湖水泄尽了。
这下可等到了最后的时刻,他挣扎着游到了船伐旁,吼了一嗓子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人熊几个赶紧跳入水中将老爷子扶到船上,一个个看着自己东家近乎虚脱都羞愧地低着头。
“哭丧个脸干什么?东家我还没死呢!赶紧的,仔细确认上面水量的变化,我先休息会儿……”
不多久,眼看着上面的水量明显减少,老爷子才再次取出珣玗琪告知李老,等到水面终于稳定后,他用力拍拍老八,嘴角大咧地放声欢呼起来。
“东家!咱们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是啊,现在打着珣玗琪,划船去接李爷!”
“好勒!!!”
老爷子顿时感觉浑身困意袭来,短暂的休息根本无法补充体力,这时候太想吃一口太岁了,当他躺在船上仰面放松的时候,经过水洞口,发现上面正对着一轮明月,现在的洞中真如应景一般,日月交替,变了天地。
“老哥哥,咱们成功了!”
“哈哈哈,劳烦各位来接我,这里谢谢啦!”
“可惜啊,咱们到最后都没有留下一块太岁,要是现在能吃上一口就好啦!”
话音刚落,就看着老八笑嘻嘻地从自己包袱里取出一块太岁,其余的人也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东家,之前咱们出发寻找龙洞的时候,李爷带头吃了太岁补充体力,我就多了个心眼,觉得先备着点没错,这不,就偷偷割了一块装进包里。”
“哈哈哈哈,你个鬼头老八,快快快,大伙一人一口!”
“东家,我们还是留着点儿,让斋藤教授和上面的兄弟们也吃吃,对斋藤他们,咱们算是还了义气,对其余的兄弟们,总不能厚此薄彼啊,如何?”
老爷子双手一拍,一刀将那块太岁劈成两半。
“全听老哥哥的,老八,开始吧!”
虽然现在每人只分得小小的一块儿,但都心满意足,人熊憋了半天问了心中的问题。
“东家,要是咱们把这块太岁养着,不是可以吃很久吗?”
“哈哈哈哈,人熊,我代你们东家回答你,这次洞中遭遇,我更坚信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而且,天尚不全,就算是如此神奇的珣玗琪也有光芒殆尽的一刻,哪怕是强大如斯的混沌,黑石一灭烟消云散,这个宇宙根本不可能有永恒的存在,释迦佛要示现灭度,老子西出函谷关再也无有踪影,这都是昭示我们莫要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虽然太岁确实可以强身健体,甚至治愈还魂,但终归不代表肉体能够永恒,要是咱们一个个都执着在这上面,那会如何?心中一起贪念,五毒如影随形,谁都想把它据为己有,更何况,要是走漏了风声,单说眼下的动乱年代,这日子还能安生?”
“所以,偏执既是魔鬼,安住既是佛陀,在这种偏执和担惊受怕之下就算活的再久,你愿意吗?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如此福报能够享受至宝,就大口吃了,然后安安心心地活它个百十来年,不用担惊受怕,这才是真逍遥,东家,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哈哈,知我者老哥哥也!”
老爷子一把抓过一块就开始大口咀嚼,享受着体力恢复名目清醒的快感,直到大伙全部精神抖擞,老八撇撇嘴。
“东家,这东西虽然神奇,但我还是想那鱼虾美味,咱们上去烤着吃吧!”
“好,今夜狂欢,一滴酒都不要剩下!出发!”
从洞中钻出,珣玗琪的光芒立刻引来平台上的欢呼,独眼龙和癞子头赶紧放下绳索准备接应,三位教授也激动地趴在平台边上往下看。
刚一上去,就看见斋藤三人深深鞠躬满脸愧疚。
“周东家,惭愧,一时乱了心神,这个罪孽算是造下了。”
老爷子赶紧扶起三人,做了个罗圈辑。
“三位,上面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们为了保守秘密当得起大义二字,这是为了更多的苍生百姓,咱们不说这个了,我会安排手下将那些士兵统一火葬,现在,还请教授们与上面的众兄弟享受至宝!”
斋藤三人眼睛一亮,所有人都欢呼着围了过来。
“周东家,不是说下面尽毁了吗?怎么?”
“这得夸老八,他为了给我们补充体力就留了一块,而且,李先生也说一定要让上面的兄弟们都吃到至宝长生不老,咱们不能厚此薄彼,有福同享谓之义气,来啊,老八给大家分了,三位教授,请吧!”
斋藤三人双手捧起那块小小的太岁,眼神顿时变得深邃,仿佛看见了一段极其漫长的进化历史,最后,在一群杀才的起哄中,大口吞下,果然,所有的焦急、疲累和痛苦都渐渐地化作乌有,这份力量真是充实。
“东家,你们已经下去快两天了,如今咱们怎么安排?”
“现在几时几刻?”
“回东家,刚天黑不久。”
“全部回营地,好吃的做起来,美酒喝起来,夜宴给我整起来,明日休整一天,后天启程!”
这下,所有的人可算撒了鸭子,有珣玗琪的光明大作,捕鱼打捞全然简单,人熊他们早就将场地布置好,迎着老爷子他们上了桌,美酒一端,就听着斋藤教授先说了话。
“如今大功告成,一来了却我的夙愿,见证了先民的伟大,二来摧毁了白山免除了后顾之忧,三嘛,最重要的,结识了周东家、李先生和老船长三位好朋友,我代表我们三人,感谢大家!”
“爽快!这算是斋藤教授给我们接风洗尘,这碗酒,我们也干了,诸公,饮胜!”
放下空碗,老爷子给斋藤他们讲述了底下的遭遇,那大坑和母岁虫的事情听得三位教授连连惊叹,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景象。
良久,斋藤取来纸笔,寥寥几下便勾勒出一幅画作。
“周东家,那母岁虫可是长的如此模样?”
“正是,教授画的好像啊。”
“不,这哪里是我的想象力准确,在供奉徐福的神庙中,这种虫子被雕刻在壁画上,人们一直视其为守护神,原来,它竟然源自这里,更存活到了今天。”
“哦?难道这种虫子后来在日本出现过?”
“并没有记载,那座神庙年代久远,我的家族虽然自认为是徐福的后代,但是否经得起考究有待验证,如果单单凭借那部古卷未免也是牵强,但神庙何人所建早就无从知晓,与我的家族是否有联系,这都得等我回去慢慢研究。”
“嗯,说到回去日本,不知道三位教授如何打算?”
“唉,回去之后尚好解释,我们发现了白山,但是被一伙儿海盗劫持,士兵和野间全部惨死,海盗在抢走肉人后,干脆毁了白山,要是军部过来查验,了不起发现海底遗迹和山中大殿,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周东家以为如何?”
“嗯,回到琼州,我们找处地方将三位放下,然后秘密通知赖鱼的小叔,就以海盗的名义勒索些钱财,这样岛上的日本商人能给你们做个见证,同时也不会暴露潭门,如何?”
“全凭周东家的,只是,这珣玗琪怎么处理?”
老爷子回头看看挂在树上的珣玗琪,仿佛那光芒中又映出了白狐大帝和赤狐将军的模样,但突然一闪,却浮现出那些惨死的女人和恐怖的人虫,还有怪虫花、白山……
他站起来,对着地上洒出满满一碗酒,看着斋藤教授。
两人对视了很久,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便哈哈大笑起来!
“诸公,饮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