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激流,老爷子几人险些头碰洞顶被枭了首,一阵心惊动魄后,终于冲到了白山区域,这一瞧,水面已经没到了遗迹那边的高台,如今龙洞一侧拼命涌入海水,白山这里又全部泄入高台上的混沌传回湖里,大家才齐齐地松了口气。
“东家,水面现在已经平稳,咱们按照计划,应该试一试您说的方法了。”
“嗯,这可是真正的豪赌,能成功,咱们就万事大吉,若是不成,也许只能毁了混沌让这俩东西永远休眠在这里。”
“可是,如果不毁了白山和大虫,日本人过来是早晚的事儿,对了,东家,黑石现在已经没了混沌,有把握再生起来吗?”
李老把人像递给老爷子,就见他轻轻地将黑石倒出,这下大伙可算见到真家伙了,摄魂、隔空传递、虚空,集这些神奇于一体的混沌,全都是从这块黑幽幽没有一丝光亮的石头中产生的。
老爷子把黑石捧在手心,这石头周身正圆,通体漆黑,却不同于其它黑色石类,完全没有色差,与珣玗琪透亮无碍全然相反,一眼看去就感觉像一个凝聚着的黑洞一般,而且重量异常,仅仅拳头大的体积竟然得用双手才能举起,难怪刚才李老在水中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用力先抓住小人像。
“各位,珣玗琪做引生起混沌,赤狐将军肯定不会欺骗我,而且,徐福留下了三块珣玗琪,对应三块黑石,这必定也不是巧合,只是,赤狐说过,第二次生起混沌后颛顼走入其中,黑石就化成了粉末,不知道这里的黑石会不会也只能使用两次,咱们搏一搏吧!”
说完后,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再次对众人交代了计划,现在必须控制好每一个环节,从消灭白山和大虫,再到毁灭侧面与顶部的混沌都必须一气呵成。
“听着,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有三个,第一,黑石生起混沌的方向,从三个混沌来看,它可以在上下、在侧面,而且与我在幻境中见到的球状不同,这里的更像一个片状,那日李爷翻转第一个混沌时,我就猜测,估计是人像的结构改变了混沌的形状,让它被切成了平面。”
“你们看,人像射出混沌的这头,乍一看是个细细的孔道,实际上是人像一分为二合起来的,把半个人像放平,从侧面看,半个孔道上都是一道道竖着的凹槽,换句话说,这些凹槽两侧的凸起又像是挡板,而且,要是把人像合起来,这些凸起左右一对接,就成了一条条通道,但是,只有中间的通道与小细孔连接,其它的都被小孔道旁的石头堵住了。”
“所以,东家你猜测就是这种结构,把混沌切割了?”
“没错,那些宝石,不同的形状透射出的光也不同,颜色可以变化,角度可以变化,甚是可以发散出几道,英国传教士告诉我,它们国家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就发明了三棱镜,可以发散太阳的光芒,我也见过他给我演示,所以,我才这样大胆地猜测。”
按照老爷子的想法,人像一端洞口大,一端洞口小,大的那侧肯定是为了放入黑石,同时在那里通过珣玗琪生起混沌,洞小的一端则通过这种挡板的结构切割了混沌,这样,便可以确定混沌生起的方向,也就是与珣玗琪发光的方位相对,若是珣玗琪在下,则混沌在上。
再者,若将黑石从人像中取出,再也没有任何束缚,会不会就可以还原混沌最初的球状呢?那可是真正的虚空,足以吞没所有进入的东西。
“听好了,我和李爷下水,你们全部不许过来,我害怕混沌生起后又将你们摄去魂魄就麻烦了,一会儿我和李爷如果成功了,海水都会涌入虚空中,人熊,你现在就带着短腿他们寻找合适的地方把船捆住,再固定两条绳索,我一旦放好黑石就过来取绳索,然后带着另一根去接应李爷“
“现在龙洞一侧已经没有混沌拦住海水,水面也不会下降,只会不断地流入虚空中,所以,你们要把船划到侧面,避开龙洞方向过来的水流,但是要实现下一步,就得把生起的混沌再毁了,让水面恢复平稳,我会用人像把它扣住,刚才混沌消失是因为剧烈碰撞,这次也肯定可以,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二位爷小心!”
老爷子和李老互相点点头,便跳进水中,李老抱着装有珣玗琪的桶子,老爷子则手拿黑石,俩人一直游到白山上面,又明确了一下步骤,一个猛子就潜了下去。
老爷子一马当先冲到母岁虫钻进的洞口,在斜角底部放下黑石,抬头看看在上面休眠的母岁虫,心中冷冷一笑,然后赶紧游出水面,他没有李老的本事,要不是混沌会摄魂,估计早就把最害怕的潜水任务交给赖鱼了。
李老看着老爷子缓缓游上去,独自来到洞口,将桶身平置打开盖子,珣玗琪的光芒瞬间就凝成了一道光束直直对着黑石射去,李老尽量绕开晃眼的光芒去瞧黑石,只见那光束到了它周围全部开始扭曲,就像有股球状的力量包裹在黑石周围,那些光芒虽然扭曲地想要钻进去,但全部被挡在外面。
可是,黑石周身的力量却开始颤动,而且频率越来越快,突然,那些光束冲破进去将黑石一裹,光束竟然散开了,只剩下桶口发散出的光明,而黑石上则瞬间生起了一个巨大的黑球,安安静静无声无息,那体积把整个白山和母岁虫全部包裹在了里面。
李老一看,混沌已经生起,赶紧盖上桶盖逃命,果然,四周的海水都开始涌入虚空中,老爷子早就让人熊固定好绳索捆住自己的腰,刚一看见李老就用另一根牢牢地将他栓住。
因为早做了安排,小船被停在侧面避开水流,又被绳索固定住,人熊几个人站在船上拼命拉着绳索,这才把老爷子和李老拉了回来。
“东家,您说,为啥这水面不会下降?”
“笨人熊,龙洞是入水,混沌是出水,两边速度一样,怎么可能水面下降?所以这才是我担心的,遗迹高台上的混沌底部正好与水面齐平,所以水流涨落非常平稳,但现在白山的混沌根本就是个无底洞,海水突然冲入偌大的空间,犹如开闸,冲量绝对不小。“
“老哥哥,你刚才看到黑石与混沌距离多少?能不能扣下人像?”
“正要和东家说这个事儿,与咱们当初想象的有点出入,黑石与混沌之间只有不到半人的距离,虽然可以扣住人像,但水流湍急,确实危险啊。”
“没事,我潜到混沌之下贴着游过去,黑石与混沌并非将海水吸入,所以下面的水流只可能混乱但不会流进去,我这就出发!”
“别,还是我去扣人像吧,这次下去还要面对乱流,我担心你的身体扛不住,东家,你和我一起出发,在中途拿着绳索等着我,要是底下无法得手,你也可以接应我。”
说罢,两人噌的下了水,因为是侧面,所以那里的水流被洞壁阻挡流速缓慢,李老和老爷子分开后,便尽量垂直下潜,直到触了底才贴着地面向混沌游去。
乘着水势,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眼看着便到了混沌底部,这个巨大的圆球真感觉就在自己的身上,如今洞中黑漆漆一片,老爷子倒是将一块珣玗琪交给李老,让他放在包里,这算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光芒,对确定黑石的位置也绝对大有作用。
李老继续摸黑游去,他仰泳看着上部的混沌,这东西的边缘真是奇特,不管有没有光芒,只要你去观察它,都可以感觉到,渐渐地,李老发现,随着弧度的变化,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混沌的下方。
于是,他心一狠,果断取出珣玗琪,顿时光芒大作,他清楚地看见了黑石就在自己前方,而珣玗琪的光芒也从发散状变成了光束,他赶紧乘着珣玗琪的光芒还没有被吸收殆尽,加速向黑石游去。
近乎是刹那时间,乘着珣玗琪最后一丝光亮,李老猛地将人像扣在黑石上,用抓着珣玗琪的手将底部一捂,用力向上一举,混沌在闪了几下后猛地收缩变成了切割后的形态,而水流顿时缓了下来。
李老将珣玗琪往包里一塞,在现在的流速下,身体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他双手抓紧人像就开始左右乱晃,果然,猛地几下颤动后,混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打开人像一看,里面哪里还有圆圆的黑石,只剩下一堆粉末漂在了水中。
李老静了静心神,这才想起去看看白山如何了,这一瞧,心中满是惊叹,哪里还有什么巨大的白山,现在自己脚踩的白地上空空如也,除了一圈被母岁虫封住的白山边沿,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游过去一看,果然,表面上全部都是黄色的硬壳,伸手用力抓去,仅存的薄薄白肉犹如黏稀的烂汁一缕缕漂入水中,这哪里还是能够自我修复的白山,根本只是一圈已经死透的残骸,如今,白山算是彻底被毁了。
于是,他赶紧向水面浮去,刚一露头,就听着人熊那边传来阵阵欢呼声,老爷子则干脆扔了绳索过来接应。
“老哥哥好手段!我在上面可是一直揪着心啊,生怕你有什么闪失,怎么样?白山如何了?黑石怎样了?”
“东家放心,白山除了最边沿的一圈啥也没有剩下,我去看过,都被母岁虫封成了硬壳,黑石也全部化成了粉末,看来万事万物都有致命的弱点,如此恐怖的混沌,竟然生起它的源点可以顷刻被毁,生克制衡确是宇宙的真理啊。”
“老哥哥说的没错,此番探险一路上我也感悟颇多,等咱们回去了,好好交流一番,现在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李爷!太佩服您了,您下去后,我那份紧张真他娘的像要尿裤子一样。”
“哈哈哈,好了,大伙儿别开我玩笑了,听东家的安排。”
老爷子重重地点点头,指着顶部的混沌说道。
“现在咱们还剩下最后一项任务,那就是彻底毁了剩下的两个混沌,刚才李爷已经证明,黑石确实如赤狐将军所言,两次之后便化为粉末,所以,现在有两个关键点必须把握好,而这也关系到咱们能否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