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暗部传来消息,蜀国那边军队调动频繁,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往边疆靠拢,似乎有起兵的意思。”耿峰接了暗卫传过来的消息,不敢耽搁,忙着过来找安王禀报。
安王神色严肃的接过密信,一目三行的看完。
密信是暗一传过来的,上面左右特殊印记,乍一看就是一封禀报账目收入的普通信件,实际上想要禀报的消息都按着特殊排列顺序写在了里面。这也是怕密信被人截获,消息泄露出去,暗一和安王特意约定好的。
耿峰作为安王的心腹,也能接触到这样的密信并破解,然后根据信件的重要程度禀报给安王。
安王把密信放下,微微沉思,“好端端的,蜀国怎么会想着再兴战事?”现在刚刚进入秋天,正是各处丰收的时候,蜀国也不例外。按理说,蜀国此时并不缺粮食,实在是没有出兵的必要啊?
更何况,蜀国自从脱离大明独立以后,一直表现的要和大明划清界限,生怕和大明扯上关系后,让人们想起当初蜀国附庸大明的事情。这种情况下,突然想要向大明兴兵,实在是奇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就是这两年国事衰颓,也不是区区一个弹丸小国能比的,难道蜀国国主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但是暗一送回来的情报又不能不重视。
安王略略沉思一下,起身往外走,“随本王去左相府。”
耿峰,“是。”
左相府里,因为赏花宴上闹出来的事情,曲玲一回府就被禁了足。左相夫人陈氏不敢违抗左相的命令,又心疼自己个的宝贝闺女受了罪不说名声上面还有了妨碍,又气又恼,心里对安王和云太妃更加不满。
“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把你这个舅舅不放在眼里,这要当上皇帝了,咱们真能沾他的光?别到时候来个大义灭亲,鸟尽弓藏就好了!你可别忘了,前些年他不中用时,咱们也没帮过他什么!这回他能对玲儿袖手旁观,以后保不住就能对你这个舅舅落井下石。”陈氏嘀嘀咕咕的在左相耳边念叨。
陈氏说的这些左相早就都想过。虽然安王是他的外甥,但是身为陈家家主,他更为自身家族的利益考虑。外甥么,如果对家族有利,自然是要帮一帮,但如果说以后会拖累家族,那还是尽早划清界限的好。
这也是这些年来他对安王不冷不热的原因。
如果安王是个普通勋贵之后,作为舅舅,帮一把也没什么。问题是安王是皇子,哪怕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没有继位的可能,但为了不引起上位者的猜疑,他也得远着这个外甥才行。
只是没料到先帝只继位短短两年就薨逝,朝政大权一半落到了梁王和太后手中,宗室这么也跟着乱了起来,朝廷的局势越发混乱,日后如何更加不明朗,偏这个时候,一向低调的安王突然高调起来,据说身体也有康复的趋势……种种迹象下来,别说旁人心里疑惑,就是他这个嫡亲舅舅心里也免不了嘀咕,觉得安王前二十年肯定是装的,为的就是韬光养晦。
安王身体好了,他这个舅舅如果再避着,一来旁人不会相信,毕竟他跟安王是天然的同盟关系,想划清界限不容易;二来,保持中立这么多年,他内心的野望早就蠢蠢欲动,想搏一个从龙之功。想也知道,皇位上坐的是自家外甥怎么也要比别人家外甥强吧?
再者一说,安王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不是所有亲王中最强的,却也不是最弱的,再加上安王的心机,他十分看好自己这个外甥。
基于种种考虑,左相毫不迟疑的站在了安王这边。
但是陈氏这两天频繁在他耳边念叨的话又勾起了他心底的隐忧,“过河拆桥倒不至于,就怕是……”就怕到时候也不会对他有多少优待。辛苦半天却捞不到半点好处,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吃了大亏了。
陈氏急忙问,“就怕什么?”她念叨半天,一来是发泄自己的不满,二来,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心里却并不相信自己说的那些什么鸟尽弓藏的话。云太妃毕竟和左相是嫡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安王又孝顺,有太妃在,即便安王继位后想鸟尽弓藏,也得看太妃同意不同意。以己及人,要是她自己的儿子对她娘家人落井下石,她必然会全力阻止。
可是多年受到的教育,都是教导她以夫为天,在加上丈夫是当朝左相,睿智沉稳,她对自己的丈夫非常信服。现在见丈夫竟然忧虑上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开始害怕。不会她说的那些,有可能都会实现吧?
左相摇摇头,不想跟她谈朝堂上的事情,话题岔开,“这些抱怨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你只好好约束好家里的孩子们,别让他们再惹事就行。现在朝局混乱,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捏我的小辫子,一定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你把我的话传下去,要是再有哪个敢自作主张惹是生非,我就把他送到家庙里面去,不论男女!”
陈氏连连点头应下,又忍不住替曲玲辩解,“玲儿也是受人陷害……”剩下的话在左相冰冷的视线下咽了回去。
左相收回目光,“那也是她识人不清,愚蠢所致!行了,这些日子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反省,等事情过了,你再找一户好的人家尽快把她安排了。”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女儿,他也做不到冷心肠的把人送到庙里,只能这么混着。好歹事情没闹出来,文侯府那边他也安抚住了,许诺给文侯府那个救人的庶子一个好的前程,算是把这件事情遮掩下来。
陈氏不敢再说,连应着声,随着左相的话头说起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