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越看眉头锁的越厉害,这些案子,都是一些断了线索的奇案,怪案,也都是这大沐第一府衙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因此被尘封于此。
记得自己在警校的时候,有一条校训便是“因果有报,万事有宗。”
牧歌抿了抿嘴唇,这些薄薄的案卷又如何承得起那一个个冤魂?若他日有幸,自己能够解开这些案卷之谜,也算不枉穿了这一千多年。
她又徜徉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往门外走。
“咚”一个踉跄,脚下被什么物事一绊。
牧歌皱了皱眉,看了看脚下,一个完全被灰尘覆盖的盒子,被牧歌从书架底下一绊勾了出来,跌落在牧歌面前。
牧歌心莫名地突突跳起来,在这独自一人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
她强行忽略心中的不适,走向那个盒子。
是个带锁的锦盒,牧歌拿下头上的一枚发簪,用细的那头挑了挑“咔嚓。”
锁开了。
牧歌打开锦盒,里面有条黄色的锦帕覆盖住一宗白玉竹简。
牧歌心中一动,到底待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这锦帕上绣着双龙戏珠,此乃皇家之物。
牧歌轻轻拨开锦帕,露出下面的白玉竹简。
“大沐永定十四年。三月十五夜,晴妃卒。晴雨宫大火,前大哲将军承天烨重伤,容貌尽毁。四王爷当场晕死过去。初步断定为自焚而亡。封案于此。”
短短几行字,却如平地惊雷,一下下落在牧歌心上,烫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窟窿。
晴妃。承天烨。四王爷……
这是沐清铉的母妃!
承大哥居然是他母妃的近身侍卫!这就可以解释为何承大哥一直居住在铉王府,为何会容貌尽毁!
现在是永定三十年,沐清铉二十一,那那个时候,他不过六岁而已!
牧歌闭上眼,仿佛能够听到女人的哭喊和哀嚎,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还有大火吐信的噼里啪啦之声。
沐清铉儿时的样子照着火光,在她脑里逐渐浮现。
宫廷深似海,宫斗复杂难辨,晴妃乃前朝贵女,如何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大沐深宫里安好?
沐清铉居然六岁便没了母亲,父亲又是那般高高在上,牧歌眼圈一红,心中泛起丝丝疼痛。
想到自己在有父母疼爱的时候,一千多年前的他,却在经历这这些,心中就像被什么啃食,又痛又麻。
晚膳的时候,牧歌拿着筷子左一下,右一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白芷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牧歌摇了摇头,那个房间是大沐的禁忌,她要怎么对白芷晴说?
吃到一半,牧歌实在耐不住了,筷子一丢,一声不响地往外走。
白芷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这女人,今儿个怎么了?
牧歌一路轻功,不多时便到了铉王府外。
她不愿见那烦人的嫣儿,一个跳跃便翻进墙,借着夕阳的掩护,熟门熟路便摸进了沐清铉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牧歌自顾自的倒了壶茶,顺手抄了桌上那盘点心,看起那本洗冤录来。
今儿个沐清铉房中的点心名翠柳糕,是淡青色,由青草汁沁润,合着上好蜂蜜,糯米制成,入口即化,清爽甜蜜。
牧歌砸了砸嘴,尼玛,这古代封建王爷还真是会享受,这么好吃的糕点,就被他随便阁在这房里,真是暴殄天物!
牧歌嘴里甜着,心里也泛起丝丝甜味来。
这糕点便像是沐清铉,带着一股薄荷味,又透着点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可就是这般疏离,却让牧歌忍不住更想要靠近,想要去捂热他。
牧歌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仍不见沐清铉回来,一阵困意袭来,心念一动,突然起了个主意。
大沐皇宫御花园。
傍晚时分,更深露重。
沐清铉站在一角。
这曾是自己孩提时那会最喜欢来的地方。那时候母妃还在,父皇每日都来陪他们母子,虽然遭人嫉恨,日子却过着平和安详。
他蹲下去,手中捏着一枚青色植物,手指轻轻一碰,那植物便害羞似的合上了。
“铉儿,这是含羞草。我们科尔辛草原上,到处可见这种草。只是到了这大沐,却成了皇宫里才有的稀罕物。只是即便在这般温暖舒服的环境里,含羞草却很难成片成活,铉儿可知为何?”晴妃软甜的声音在沐清铉记忆深处响起。
他仍记得当时的自己,听不懂母亲的话,只是不出声的看着她。
晴妃摸了摸儿子的头“傻儿子,因为这是大沐,不是科尔辛,不是含羞草的家,也不是我们母子的家。”
沐清铉看着自己母亲、脆生生道“那母妃也不开心么?”
记忆中的晴妃朝他温柔一笑,却不曾回答。
“四爷。”一道轻柔的声音。
沐清铉仍旧看着那株含羞草,没有回头。
“四爷,引儿来了。自上次一别,竟又是三年零五个月又十天不见。”引儿站在沐清铉身后,浅笑嫣然。
……分割线儿……
牧歌翻了个身,差点就掉下床,吓的一个激灵一跃而起。
揉了揉眼睛,沐清铉居然还没回来?!
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恼怒,刚想修书一封骂骂他,却听见门外隐约响起脚步声。
“四爷,今日看皇上,似乎已经对太子起了杀心。”孟箫的声音。
牧歌来不及去消化这句话,满脑子就是要怎样捉弄沐清铉,轻轻一个翻身,便躲到了床边屏风之后。
门外的孟箫和沐清铉对看一眼,均有所察觉,孟箫一脸戒备,沐清铉心中有丝讶异,究竟是何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夜探铉王府,还摸进他的房间?
他看了孟箫一眼,孟箫会意。
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轻轻推开房门。
牧歌故意将房里的灯给灭了,此刻沐清铉房中一片漆黑。
孟箫蹙了蹙眉,要知道沐清铉房间常年掌灯,即便睡着了也有一盏小灯亮着守夜丫头用,哪里会出现这般全部熄灭的情形?定有外人侵入。
沐清铉仍是一身朝服,在孟箫后面走了进来。
此刻已经月明星稀。
孟箫贴着沐清铉,虽然上次北国重伤仍未曾痊愈,但是已经好了大半,对付几个一流高手不成问题。
牧歌看着这主仆二人这般警惕的模样,心中了的开了花,在她的字典里,能够捉弄沐清铉一回,那可比什么都欢喜呐。
沐清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仍留着一点青柳糕的桌上抹了抹,再撇了撇那一床的凌乱,心中了然。
他朝门外看了看,示意孟箫出去。
孟箫一愣,不明白自家爷怎么如此反常。
不经意间看向屏风,露出一只女人的脚。
孟箫脸抽了抽,再看到自家主子从心底达眼底的笑意,顿时明白了,黑着个脸除了房门,还顺带将门关好。
嫣儿恰好迎面走来“孟爷,可是咱家爷回来了?”
孟箫脸色依旧不甚好,在他老爷们的观念里,这半夜摸进男人房间的女人自是要不得,但碍于自家爷现在喜欢的紧,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嫣儿道“嗯,爷今儿个面圣乏了,现在已经睡下,你们一律不得打扰。”
嫣儿怒了怒嘴,好容易盼着沐清铉从宫里回来,却又偏生睡了,但也不敢打扰,只得悻悻然走了。
孟箫见她一步三回眸的模样,叹了口气,在离沐清铉房间有点距离的地方坐下,权当给自家爷把门了。
沐清铉不慌不忙将房中灯挑亮,瞥了眼牧歌的脚,心中暗道,就你这双比寻常女子大上几号的脚,还跟爷在这藏。
又不慌不忙的脱下朝服,一件件甩到屏风之上,每件都打在牧歌头顶上。
牧歌强压下要跳起来发飙的冲动,头发被他弄得一团糟。
沐清铉似是自言自语般,边脱衣服边走向屏风,姿态优雅至极。
“爷累了一日,得找嫣儿来伺候着,宽宽衣,洗个澡。那滋味儿,才叫美妙!”
话毕就成功瞥见屏风不规则颤了颤。
牧歌心中的愤慨都快将她淹没了!
什么?宽宽衣,洗洗澡,还美妙?
这个男人,果然和其他男人没啥区别,一样的外表光鲜,里面龌龊!全然忘了在这个年代,一般大家子弟尚且好几个通房丫头,更何况沐清铉这个王爷?
沐清铉看着屏风那头,憋着笑,将身上仅有的亵衣脱了下来,隔着烛火,牧歌隐约可见他身上的肌肉纹理……尼玛,这男人是在赤果果的色诱她么?
突然脑中灵光乍现,她可以看见沐清铉,沐清铉如何看不见她?尼玛,这男人逗自己玩呢!
牧歌气的心肝儿乱颤,整个屏风一掀,便看见沐清铉笑意满面的扶住屏风看着她。
“哟,原来你在这里啊。”声音带着十分的夸张。
牧歌心中怒气更甚“玩我哪!”
沐清铉一脸无辜“此话从何讲起?我刚下朝回来,进这房门还没你久呢,怎么个玩法?”
牧歌心里气极,无处发泄,随手抄起屏风上挂着的一件件衣服,往沐清铉身上一下下丢去,用足了十分的力气。
沐清铉看着这个无理取闹至极的女人,却一点都生不起气。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对牧歌是何等的宠溺。
他一件件接过牧歌丢过来的衣服,任她胡来。
牧歌丢的没了力气,才坐在地上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