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代价是什么？”她问，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紫衣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印象中牧歌很少这般激动过。
女巫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用平和的语调：“帮我找一个人。”
牧歌看着她。
“找一个眉心和我一样，有着火焰印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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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沐皇宫。
牧歌跪在城门外，高大厚重的城门，此刻紧紧锁着，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牧歌就这般跪着，身后是昏迷的完颜靳羽和同样跪着的紫衣。
城门打开。
今日恰逢大礼之日，出来之人，是沐清凝。
她坐在高轿里，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自从上次被沐清铉关了禁闭，沐清拧也学乖了，每日晨安昏省，又恢复了之前的宠爱，皇族公主，自然派头十足。
她出了宫门，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牧歌。
轻抬玉手，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轿夫顿时停了轿。
清凝从怀中掏出一条软辫，上面缠满了金丝线，冲着牧歌脸上就是一鞭！
紫衣惊呼一声，作势就要替她挡。
牧歌按住她，摇了摇头。
紫衣咬咬牙，眼睁睁看着这鞭子的力道悉数落在牧歌脸上。
“茬！”一道殷红的血印。
牧歌却似没有感觉一般，依旧跪着。
因为她记得沐清铉对自己说过，每月初三，便是他微服私访的日子，这是她能见他的唯一机会，就算是死，也要抓住。
清凝公主冷笑一声，再次举鞭，这次竟是瞄准了牧歌身后的完颜靳羽，牧歌眼眸一动，立刻扑倒在完颜靳羽身上，“茬！”
又是一道血痕，在她洁白的衣服上绽放出骇人的红色。
牧歌痛得麻木，只感觉有皮鞭不断抽打在自己身上，头渐渐变的麻木，似乎连痛感都感觉不到了。
她咬着牙，不让沐清凝伤到完颜靳羽半分。
紫衣隐忍的看着，她知道沐清凝是哪牧歌出气，如果自己护她，只会让她更凶狠的折磨她。
牧歌感觉头部眩晕，越来越模糊，就快要体力不支。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看到一双绣满龙身的黄靴，他终于来了，从心里松口气，晕了过去。
沐清铉眉心皱起，阳光下，女人身上，脸上全是触摸惊心的伤。
他看着沐清凝，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沐清凝虽然脸上强作镇定，手指却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沐清铉走近她身畔，虽然她坐在高轿之上，却依然觉得沐清铉气势逼人。
“我说过，不要碰她。从今以后，你我兄妹之情，断绝。”
沐清凝瞪大眼睛，心不可控制的抽痛起来，这么多年，他都是宠着她，惯着她的啊！居然因为打了牧歌，要和自己断情绝义？！
她捂住胸口，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沐清铉却再也没有看她，径直走向牧歌，轻柔的抱起，大踏步往宫里走去。
孟箫握紧拳头，看着沐清铉抱着的人儿，身上还隐隐滴着血，眼中满是怜惜。
牧歌转醒的时候，发现是在一个内殿之内。
熟悉的感觉。
睁大眼，发现居然是自己在学士府中阁楼的装饰和搭配，完全一模一样。
侍女走近：“娘娘。”
牧歌一愣，娘娘？自己几时成了娘娘？
“这是哪？”牧歌问。
“这是忆歌殿。”侍女看着她，认真回答，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却是这位不近女色又能力极强的新皇的心头好，一路从宫门外抱进这忆歌殿，足足一个时辰，竟然从未撒手，这在整个大沐已经飞速传开，牧歌的身份，也再度被人妖化，神化，一下子便涌出好几个匪夷所思的版本。
这些当然是牧歌不知道的。
沐清铉不在，刚刚好。自己现在莫名的，有些害怕遇见他，因为怕接下来开口的话，会让他更恨自己。
忆歌，忆歌，沐清铉，你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同我一起的那两个人呢？”牧歌身上伤口虽然上了药，但是依旧发着炎，发着烧，嗓子也变得沙哑。
侍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娘娘是说紫衣姑娘么？她也在忆歌殿，皇上吩咐，让她照顾娘娘。至于跟您一道来的少爷，皇上安置在太医院，那里太医正会诊呢吧。”
牧歌听她这样说，心底松了一大口气，看了侍女一眼：“沐清……皇上呢？”
“皇上这会啊，在正殿上朝呢！娘娘总算想起皇上啦！奴婢在后宫里这么久，还没见皇上抱过哪个嫔妃呢！之前的纳兰贵人好容易受了召，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上，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牧歌听她絮絮叨叨说着，想起沐清铉那晚对自己说没法再碰其他人，这话想来倒也不假、心底涌上一丝暖意。
“奴婢已经给娘娘上好药了，这是最好的碧玉膏，不出十日，娘娘的皮肤便将完好如初。”
牧歌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的纯粹：“奴婢叫朱颜，娘娘唤我颜儿便好，皇上说了，娘娘喜热闹，所以奴婢被选来伺候，奴婢嘴巴热闹。”说完不好意思看了看牧歌。
牧歌笑了笑，心中对这般心直口快的女孩倒不反感。只是沐清铉越是周到，自己就越难开口。
这九转丹不过一枚，若是给了完颜靳羽，日后沐清铉遇到危险岂不是少了一层保障？但完颜靳羽危在旦夕，自己实在没有选择。
在见到沐清铉之前，自己必须沉住气。
她就这样坐着，等着他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沐清铉没有来。
是啊，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将来还可能纵横天下，而自己是什么？一个有求于他的来历不明女人罢了。
牧歌强打起精神，喝了一小碗粥，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紫衣来了。
牧歌心中欢喜，走过去拉住她，紫衣却眼神闪烁。
牧歌有丝不快：“紫衣，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紫衣略微踌躇，还是说了出来：“听说近日大殿之上，沐清铉册封你为贵妃，身份不在耶律甜儿之下。”
牧歌苦笑一声，他真是会掐住自己的软肋，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会说不。
她淡然一笑：“这是好事啊，干嘛愁眉苦脸的。”
紫衣担心的看她一眼：“可是你以前说过要自由。”
牧歌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丫头，要是沐清铉有心找我，我就算到了天边他也能抓住，而且我欠完颜靳羽太多，失去自由又算什么？”
她看了一眼紫衣，抱歉的笑笑：“只是委屈你了，紫衣，本来你跟着我是想要逃开牢笼，拥有自由，谁知道绕了一圈又还是回到原点。”
紫衣也笑了：“纠正下，不是回到原点、是比在王府里更没自由了！不过我不怕，跟着你，我就开心。而且……”
紫衣斜看她一眼，笑的调皮：“我知道咱们牧歌娘娘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肯定会变着法的找乐子玩儿，哈哈哈。”
牧歌也被她逗乐了，跟着笑起来。
两人正笑的欢，却听见一道凛冽的声音：“笑什么呢，让孤也乐乐？”
紫衣顿时一僵，牧歌则直接无视，抓起桌上的点心、自顾自吃起来。
沐清铉也不恼，此刻他已经换了身炫色的便服，依旧帅的无法无天，不过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般。
紫衣作了个揖，看了牧歌一眼，走了出去。
沐清铉换了个座，坐在牧歌对面，牧歌拿着点心的手一滞，男人略微细长的眼那么一注视，心居然又不争气的蹦跶起来。
沐清铉看着她，抿了一口茶，不说话。
牧歌也就干脆这么让他看，也不说话。
突然，沐清铉伸手抚上她脸上的伤，眼神逐渐变的凌厉。
牧歌心中暗暗好笑：“沐清铉，我都不介意，你愁什么？”
沐清铉看了她一眼：“孤的女人，没人能碰。”
牧歌心中泛起一丝甜意，却更无比清晰要早点跟他说清楚才是。
沐清铉若有所思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开口。
“沐清铉，我能叫你沐清铉么？我不想叫你皇上。”过了良久，牧歌问。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沐清铉怔了一下：“没有旁人的时候可以，有第三个人的时候你要自称臣妾，唤我皇上。”
牧歌强压住想要喷茶的举动：“我怎么不记得有嫁给你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你的妾了？”
沐清铉抿了口茶，眉眼带笑：“哦？不开心了？你要怎样的婚宴，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心。”
牧歌叹了口气：“哎，想不到我牧歌穿越千年来了这里，还能混个君王宠妾当当，还真不错。”
沐清铉眼神暗了暗：“我说过，要给我时间。”
牧歌冲他甜甜一笑：“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沐清铉眼神更暗淡，握着茶杯的手不断收紧。
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风暴，牧歌却只能咬着牙道：“完颜靳羽为了救我，危在旦夕，只有你能救他。”
沐清铉脸上没有表情：“哦？说说看。”
单从他的语调中，牧歌就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很生气，却没有迟疑：“九转丹。”
“呠！”一声脆响，他手中茶杯落地，厚厚的地毯上，迅速漫开一大片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