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哈哈大笑:“姑奶奶,你也不看看我,我忍着不要去采花已经不错了,寻常人哪里能近我的身?自己带出来的徒弟自己都不相信么?”
紫衣也是笑了笑,的确如此,牧歌除了实战经验缺乏以外,内力和招式基本也达到了二流高手水平,如此想来,也就安心走了。
牧歌沿着原路往回走,这一带的路她还不算熟悉,七拐八拐居然拐进了一个长巷子里。
更深雾重,巷子是青石板铺成,屋檐上的水一点一点滴下来,滴在青石板上,光滑的石板面上有些青苔散布,滑得腻人。
牧歌有丝疑惑,何以在这大漠之地能看到如此江南之景?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进去。
只见一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发齐腰,撑着一把伞背对她而立。
牧歌吓了一跳在这个时辰,身着这么素雅,背影又如此迷人的女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她自小只讲证据,不论鬼神,却在莫名穿越后三观尽毁,什么都变的不确定起来。
正当牧歌想要趁那人还没转过身来之前悄悄溜走之时,晚上的露水钻进她鼻子,冷不丁鼻子一痒,“啊湫!”一个喷嚏,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
果然那人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好美的一张脸!
这是牧歌的第一反应。
女人眉眼精致如描画,将这古代的描画之术运用到了极致,身材高挑却玲珑有致,眼角微微向上扬,牧歌记得自己妈妈曾说过,这种眼角上扬的女子最有男人缘,也最犯桃花。
女人身着一身嫩黄色的开襟裙,露出胸口雪白的皮肤,倒不像是这南国的装扮,更添了几分水乡女人的气质来。
牧歌讶异于女人不同寻常的美貌,一时之间竟然呆在那里忘了做出反应。
女人冲她微微一笑,这一笑,天空都点亮了。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估计已经沦陷了……牧歌心想。
素未谋面,所以无话可谈,牧歌稍稍点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打算转身离开。
却听见身后人说道:“好美的妹子。”
牧歌一呆,四处瞅了瞅,是说她么?
四周的确空无一人。
心中一阵乌鸦飞过,牧歌不得不转过身去:“姐姐好。”
那女人笑了笑,朝她走过来,一步一摇,莲步生花。
“这么晚了,妹妹何故一人在此?妹妹……竟不似我南国人?”女人看着她,不知为何,牧歌觉得那眼神里含着一丝炙热。
她欠了欠身:“的确,我乃大沐人,姐姐看上去也不似本地人士。”
女人笑了,唇角上扬:“的确,妹妹人不但漂亮,眼力也是极好的。”
这已经是短短几句话中第二次被她夸漂亮,而且对方是个比自己有风韵得多的女人,不知为何,牧歌心里没有半分窃喜,反倒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抱歉一笑:“我还有事,暂且别过。”
女人看着她,就这么站着,比牧歌高出一个头,让她有丝压迫感……
见她只笑不语,牧歌也终究没了耐心,转身便离开。
身后的眼光一直追随,直至她消失不见。
回到家中,牧歌脑海里仍不断回想方才的片段。
滑腻的青苔,滴着水的屋檐,湿湿哒哒的巷子,极美的神秘女人……
这些和莫儿的案子,究竟是否有联系?看似杂乱无章,想起来更是无迹可寻,牧歌大叫一声,揉了揉本身就乱糟糟的头发,心不甘情不愿的躺下了。
一旁的紫衣早就习惯她这般莫名其妙的举动,淡定的将汤喝完,也躺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紫衣照例早起,打开门,却见门外一个看似官兵模样的人恭敬地站在门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紫衣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自来了这南国,除了县衙,他们不曾和官府打过交道啊?
跟着牧歌,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紫衣细细一看,来人穿着丝质官服,南国地属干旱,极少雨水,一般民众多选用亚麻质地衣料,只有达官贵人才身着丝质材料的衣服,这人,看来来头不小。
俗话说强不过地头蛇,紫衣赶紧赔了个笑脸:“这位官爷,不知这么早到访,可有何事?”那官员向她行了个礼,居然是毕恭毕敬,这让紫衣更为纳闷。
牧歌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出来了。
见到这场景,也是一愣。
那官员道:“想必二位就是最近誉满曦城的神捕了。”
虽然知道他这是有意吹捧自己,但是听见这么赤果果的夸赞,牧歌还是忍不住开心了一下下。
“这位爷,神捕定不敢当,我们不过是帮人解决不好解决的麻烦,同时注重保护客人的私密而已。”
那官员一拍帽子:“要的就是这个。我家夫人身患恶疾,成日里超不思饭不想,这事找了名医和法师,都没有用,又实在不属于官府能管辖的范围,想来想去,只有来找你们,请你们务必跟我去一趟。”
牧歌沉思了半晌,心中有了决断。
“紫衣,将我的笔墨带上,我们这就跟大哥出发。”
紫衣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借此再打响在上层社会的名气,赶紧回房收拾则个。
走出来时,外面早就准备了一驾宽敞的步撵。
牧歌心中玩心大起,以前做的都是马车,这种完全靠人力来抬的步撵,却是真的没有坐过。
她和紫衣上了步撵,那官员也跟着坐上后面一驾,低声暗喝,两驾步撵便同时起驾。
牧歌坐在里面,却几乎感觉不到晃动,心中对抬步撵之人的专业水平真是敬仰万分。
四周挂了纱幔,透过去,朦朦胧胧可以看见外边的景色。
刚开始还觉着好玩,可是就这么走着,居然一走就是五个时辰……
在牧歌的耐心快要被完全消耗完的时候,终于到了。
牧歌下了步撵,砸了砸舌,尼玛,终于看到了南国富人区长什么样!
全部都是独栋的大院落,一个接着一个,清一色的金碧辉煌,丝毫不亚于大沐的官员住所。且这里还有这别样风情,房屋建筑不拘一格,色彩也明快,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那官大哥指了指后排最大的那个院落,示意牧歌就是那里。
牧歌吞吞快要流下来的口水,尼玛。来南国三个多月,终于摊上了大买卖!!!
一扫昨日查案一无所获的阴霾,牧歌的小宇宙顿时迅速集结到眼前这个案子上来。
她整了整衣冠,拉着紫衣在官员的带领下进了府。
据牧歌观察,这地没有任何能够显示主人身份的痕迹,应该是个别院,而别院都能如此有气势,如此奢华的,在南国应该处于权力的顶端。
这么一想,顿时更来了精神,也许今日这一单做成,自己和紫衣可以休息一年,趁机去云游四海一番,岂不是一桩美事?
二人被领进了一个院子。
盛夏的院子,铺满了葡萄藤架,一只白色猫咪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屋样样事物精致万分,器皿光亮,家私也大多实木做成,看上去大气又温馨。
不自觉的,牧歌就对这家主人产生莫名的亲切感和好感。
“夫人到。”
伴着一声呼唤,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妇人一身枣红色长裙,头上挽着流云髻,随意插着几支金步摇,腰间是这边惯用的骑马装束腰,显得端庄大气,又透着洒脱。
再细看妇人的眉眼,及其舒展大气,皮肤保养极好,一看便是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姿态。
见到牧歌,她似乎眉眼一动。
牧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素不相识之人,如何会对自己眉眼一动?
当下喊了声:“牧歌见过夫人。”
那妇人盯着牧歌看了半晌,眉眼都渐渐堆上笑意。
她身边一个干瘦的妇人咳了咳,似乎是在提醒她。
那妇人方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瞧我,怠慢了怠慢了。”
直接将牧歌拉到一旁,发现身边有个紫衣,这才指着她问道:“牧神捕,这位是?”
牧歌早就驾轻就熟,立刻做出一副娇羞状:“这是我夫君。”
那妇人脸色一变,饶是她教养极好却也控制不住,那官员见状,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当真神奇,妇人原本变的阴霾的脸刹那间多云转晴,又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牧歌心中暗暗赞叹,果然人生就是一场戏,成不成功看演技啊!
这妇人家的演技之高,变脸速度之快,也真是没谁了……
“是这样的,我这两年来啊,莫名其妙觉着头晕,恶心,还经常乏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问了好多医生都是没结果,哎,虽然也不算是什么大病症,却的的确确折磨人。”
牧歌听了,皱了皱眉,这种不知为何的乏力感的确让人头疼。心中不免又对这妇人生出几分同情来。
“夫人,这两年来,可否有添置何物,或者服用什么药食?”
妇人家仔细思索:“我一直住在宫殿里,这是我别院,偶尔也来住一段时间,不过次数很少。”
“宫殿!”牧歌果断找到这一关键词,心中不觉暗暗窃喜,当真不是一般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