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见他没反驳，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提声道“这第二嘛，你害死了肉丸子，还害我挨了巴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补偿我。”
说完一副痞子样看着他，一副奸诈的模样。
沐清铉更恶寒了……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歌心下想的便是，这现代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的。在这大沐自己更是无依无靠的，好不容易有个工作吧，终极大boss还是沐清铉这个喜怒无常的，还随时要冒着被人潜规则的风险……
与其将下半生堵在这么个不靠谱的男人身上，还不如搜刮些钱财，到哪不都的过日子么？有钱傍身总是好的！若是将来混的差些，跑路啊，赎身啊，息祸什么的，哪哪不都得要钱！
眼睛一转，便伸出双手，朝沐清铉一笑。
沐清铉眼角瞄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牧歌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也豁出去老脸不要了“那啥！姐前几天痛失爱犬，又惨遭暴力，你要给姐精神损失费！”
沐清铉这下是彻底崩不住了，哈哈笑出声来，眉目飞扬，竟是世间极致的神采。
牧歌一不小心又看呆了片刻，随即赶紧调整了过来，暗骂男色害人！
“你笑什么笑，一句话，给还是不给吧！”
沐清铉收了笑，眼里却依旧满是戏谑“开个价吧！”
牧歌总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怎么听起来跟她在这求着卖身似的。
但是长期没钱的日子让她再次振作“你那么有钱，随便给个一百两吧！”边说边偷偷留意这男人的神色。
沐清铉神色如常“我也是拿公家俸禄，何来有钱之说？你不见我这府里连几个像样的丫鬟都请不起？”
牧歌眉心微皱，难道这厮真是个穷王爷？这下可亏大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这厮厅里随便一个杯子都是价值连城！不请婢女是他自己作的慌！
当下微微一笑“四爷不给也成，那我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那一年之约，就当是个玩笑。”
沐清铉眼神一寒，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牧歌被他这杀人般的眼神一吓，气势顿时去了大半。嘴里哼哼唧唧，却不敢再说上第二遍。
“银子会差人送到第一府衙去。不过这银子不是白给的。你不当差的时候，要来铉王府做我的贴身丫鬟。期限为一年，如何？”
牧歌本能想拒绝，可一想起那白花花的银票，还有在第一府衙那少得可怜的收入……咬咬牙，再次无节操的点点头。
沐清铉看着她这幅委屈的小模样，嘴角微扬。
牧歌走在回第一府衙的路上。
回想起前几天发生的种种，她知道，自己和沐清铉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尼玛自己穿过来只不过求个平安，温饱，无聊了有案件破，偶尔发个小财什么的，男人嘛从来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需品，有当然最好，没有她也能过！
牧歌紧了紧怀里的一百两银子，这是她豁出这张老脸不要才在沐清铉那里顺来的，绝对不能丢了。想去在第一府衙那可怜到可以直接忽略不计的俸禄，牧歌揉了揉眉心，简直快没了工作动力。
今日晴，雪在化，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牧歌看见路边的包子铺，才想起一早趁着沐清铉那厮上朝去了赶紧走的，昨晚为了抵抗他的蹂躏自己没少斗智斗勇，现在肚子咕咕咕的抗议。
唉，来这大沐也半年多，什么都变了，甚至连容貌，心性，自己都觉着像这里的人了，只是这件事就管，见案件就来瘾，见食物就饿的习性却怎么也丢不掉。
她摸着怀里带着温度的银子，顿时感觉豪情万丈，冲过去就好爽的点了一笼肉包，埋头苦干起来。
这古代的包子就是实在。说是肉包，里边就真的全是肉馅儿，不像她们学校门口那家包子店，肉包里面土豆豆角啥都有，就是没肉……吃着肉，想着已经去了的肉丸子，牧歌心里五味杂陈。
不经意抬头，街角处有一把油纸伞映入眼帘。
那是一把牧歌见过的伞。上面用上好的丝线绣了一朵寒梅，梅花高雅，风骨灼灼。
牧歌心中一动，赶紧塞了几个包子，便跟了上去。
男人依然白衣飘飘，身材挺拔，从背后看便是清隽丰神，不俗得紧。
牧歌脑补了下上次见过那一面，男人的容貌，自是温润如玉，不染尘埃。
她皱了皱眉，感觉男人似是在逗她，时而缓慢，时而加速，牧歌故意放慢脚步，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那男人居然也将速度放慢下来，像是刻意在配合她。
牧歌心中转了转，按照刑侦学上的原理，若有人一直以自身或者某种印记反复加强在另一个人面前出现，这就是有某种暗示或者意向性的指代，或是某种仪式的铺垫。
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以把柄油纸伞为印记，第二次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究竟意欲何为？不管怎样，她牧歌不带怕的！无论他到底想怎样，自己也要一探究竟。
两人越行越远，渐渐来到郊外。
没了人烟和房屋的羁绊，郊外的沐城在白雪的覆盖下很美，一棵棵高高的桦树挺拔而立，站成一道风景。
牧歌故意停下脚步，不动了。
男人似是低低的笑了笑，转过身来。
果然是那日在集市上赠伞之人。
牧歌眯了眯眼，忽然笑出一个弯弯的弧度，俏皮可爱。
“阁下为何两次现身，何故引牧歌至此？”声音清脆，在这空旷之地隐有回响。
那人眼眸眯了眯，不知为何，牧歌总觉得他美的过分，儒雅中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的脸，为何？”那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换成牧歌跟不上节奏了……合着等了半天就来这么一句？！
她抚了抚依旧微微红肿的脸颊，难怪街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透着股子怜悯，敢情是怀疑她遭虐待了。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一股邪火，对这男人也没有了好脸色，嘴里哼了一声“姑娘我自己摔的，成么？”
男人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匪气，看了她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牧歌更是火大，干脆拔高了声音“你笑什么笑！礼貌懂不懂！”
男人好容易收了笑，嘴角却依然扬起“有趣，有趣，无心活了二十五年，阅女无数，今日总算见着个……泼妇。”
牧歌对这个称呼居然完全不生气，反而觉着顺耳得紧。
她笑了笑“我就是泼妇，你知道了最好离我远点儿。”
那男人眼底都是笑“可是这么办呢？无心最喜欢的，便是这泼妇。”
牧歌嗤了一大声。
干脆找了个石头墩子，将上面的积雪扫尽了，大刺刺往上面一坐，翘起二郎腿，装了这么久淑女还真是累，她总算找回来凉城警校那个校花学霸的感觉。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容貌美的紧，却毫不拿捏造作，反而透着一股江湖气息，有意思！
“姑娘怎么不好生在闺中待嫁，倒干起捕快来了？免不了见见血腥得罪人什么的，这可是一般男人都不愿意干的事。”男人不缓不慢说道。
牧歌眉毛一挑，这厮还是做足功课来的！
“那阁下是不是嫌得蛋疼，没事在这管我的闲事？我看阁下容貌卓越，大可倚杖美色，去成就一番大事业嘛……”
言下之意，讽刺意味明显。
男人听了不怒反笑，这一笑，美的不像话，牧歌身为女人都不禁自惭形秽。
“哦？我可以认为你在夸我么？”男人低低的笑起来。
牧歌突然对这男人就生出一丝好感，他倒不似这古代男人一般迂腐刻板，有什么说什么，这股子味倒是和她对得上。
当下也不掩饰，直率道“牧歌的确觉着阁下生的唇红齿白，作为女人，我都觉得自愧不如，阁下绝对是这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啊。”
“你也不差啊，在这大沐城里，虽然称不上倾国，倒也可以算得上倾城。既然我们都这么貌美，不如义结金兰如何？”
牧歌嘴角抽了抽，这男人莫非是个gay？真是神马人都被她见到了……她可不想有这么个男闺蜜！
她摸了把嘴“得了吧！我可不想和一个长得比我美的男人拜把子，欣赏欣赏美男是可以，亵玩就算了。”
男人憋不住又大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话。
“爷可是纯爷们，找个时间让你验验？”语句里调戏意味十足。
牧歌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也是够了，在这里平白无故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纠缠这么久，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道“好了，玩也玩笑过了，废话也说这么多了，本姑娘乏了，散了吧！”
男人玩味的看着她，笑了笑“牧歌，的确有意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你信么？”
牧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沐城总共才多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我劝阁下不要整天这般瞎晃，还是找点正经事做，我可是有工作的人，没时间跟你耗着！”说完再不看男人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嘴角扬起“牧歌，我很期待，下次见你，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