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之后,如果她连仅有的孩子都失去了,那么她又怎么能活下去!
其中的原因,他不说,但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也许,死,是她此刻最好的选择。
脚步轻轻颤抖着,她挺着浑圆的肚子站在了楼檐上。
……
洞里视线微弱,多年荒废之后,油灯里早已油尽灯枯,仅凭一束火把的光芒,上官星斓心急如焚的寻找着记忆中熟悉的身影。
乌云遮日,漫天风雪之下,一切都隐与雾霾阴暗之中。
突然,黑云之间裂开缝隙一条,烈日瞬间将宇宙照亮。
那束光芒,好似苍穹遗珠,照亮了世人的眼。
当上官星斓一眼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熙羽,便是这种感觉。
几只巨大的老鼠正趴在她的脚下,啃咬着她的脚趾。
凤眸中瞬间凝结了致命的杀气,手急速一挥,细小金亮的金针准确的将几只老鼠击中,老鼠被冲力击飞身体,落在后面的石壁上,各个呈大字型,被无数金针钉在石壁上。
此时,男人已经到了近前。
苍白的容颜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双唇惨白,青丝凌乱,身子虚弱的睁不开眼睛,甚至被她最怕的老鼠咬,都没有力气大叫和逃走了。
将女子抱起,男人视线灼烈。
乾泰殿
这是上官星斓平日就寝的地方,坐落在神武殿后侧。
将熙羽放在外间的榻上,孙福已经将断念找了来。
断念是个冷艳的美人,是真的冷,孙福认识她很多年,却从未见她笑过。
她有一手的好医术,平日里上官星斓有个什么不适,都是经由她手,从来信不过别人。
断念一看到熙羽,眉头闪过一丝轻蹙,随即散开。
孙福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主上。”明知道找她来做什么,可是她仍旧会等到上官星斓的旨意才会去做。
从来如是。
“你给她看看。”上官星斓说道。
“是。”断念才起身走向熙羽。
断念的医术,上官星斓是毫不怀疑,是以并未担心。
亭廊层叠,水榭环绕。
半个时辰之后,断念自里面出来。
“主上,她已经没有大碍。休息之后就会醒来。”
上官星斓点头。
断念继续说道,“主上,要不要属下安排她进东宫?”
上官星斓凤眸寒冽,“什么时候你也会替朕做主了?”
断念双膝跪倒,神色紧张,“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上官星斓的视线掠过断念的头顶,冷冷的开口,“下去。”
断念松了口气,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去。
孙福站在一边,再一次觉得这位主子的心思,太难揣测。
正在此时,却听到男人开口说道,“等她身子好些了,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孙福赶紧点头,“奴才遵旨。”
随后,他仍旧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
“如果让和硕亲王得见姑娘一面,那么他会怎样?”
“的确是个好主意。”上官星斓淡淡的说道,孙福为自己这个主意深感骄傲。
接着上官星斓再次说道,“你来替朕做主可好?”
孙福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来。
“奴才去吩咐煎药。”转身逃了。
上官星斓坐在榻边,认真而仔细的看着她。
星眸远黛,明净玉致。
她不惊艳,但却是个美人,甚至犹如沧海遗珠,独特非凡。
然而,他从不信女人,更不喜爱美人。
地牢中,他将她抱在怀里的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睛,那双仍旧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干净而单纯的喜悦。
她笑的很美,她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在等他!
唇边微微勾起细小的笑,仿似带起一丝满足,又是那样的难以捕捉。
熙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只觉得风有些凉,她有些冷了。
伸手原本想环住自己的身体,却触到温软的被褥。
她不敢相信的睁开双眼,又是在做梦吗?
“醒了!”
正在此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传来。
看到上官星斓,熙羽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嗯。”
她轻声答道,继而问道,“这是哪里?”
上官星斓坐在她的榻前,“这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她脱离危险之后,他就将她带到了玉海阁里。
熙羽看看外面的石子路,点点头。
“还疼不疼?”
她身上伤痕累累,上官星斓声音难得柔和的问道。
他不问还好,这一句话却问的熙羽鼻头酸酸的。
一方纯白的帕子递到她的眼前,她接过攥在手心里,却没有用。
扬起头看着他,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的怕是难以还清了。”
这女子满身伤痕,却还是如此的倔强。
“那就慢慢还。”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女子点头,“好。”
男人低垂眸光看着她,眸光中有什么汲汲生辉,可是却让人无法看清。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是谁?”
熙羽的心中一顿,他问她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
难到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吗?
她的眸光中装满了猜度和些许迷茫,看着他没有回答。
“究竟犯了什么错,那些人要这么对待你!”上官星斓见她不解,继续说道。
熙羽稍稍安心,也许,他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份。
她才轻声的说道,“就是上一次王嬷嬷用鞭子抽我,我偷偷的将准备好的小钉子扔在她的脚下,结果,她脚被刺穿了无数个洞,还有屁股上也沾满了小钉子,所以,她怀恨在心……”
上官星斓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小钉子吗?那她一定恨不得杀了你了。”
“对的,对的。”熙羽连忙点头承认。
“可是你就没想过后果吗?逞一时之快不是你的个性。”上官星斓双眸中掠过一丝怀疑。
熙羽深吸口气,心道这个男人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随后点头,“你问我答了,不信算了。”头一扭闭上了眼睛。
上官星斓一怔,“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还说什么偿还!”
熙羽忽的睁开大眼睛,看向他,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讲得事是千真万确的,没有半句假话。另外我得罪了人,被人追杀。”
她深吸口气,“别问我得罪了谁,我不会回答你。”
“我亦没有兴趣知道那么多。”他说道。
语气态度那般清冷疏离,一个人怎会如此变化不定?
那一日他那一吻,又算是什么?
只是,一时兴起吗?
“这几天你在此修养吧,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宫门我封了。”
男人说完,抬起脚就往外走。
“等等。”熙羽犹豫着,却还是喊住了他。
他转头,眸光询问的看着她。
“我的妹妹不见了,不知道被她们弄到哪里去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熙羽垂头说道,态度软了很多。
上官星斓低头看着她,先前还婉言拒绝自己的女人,此刻的双眸中却装满了诚意的乞求。
“她叫什么名字?”良久他开口问道。
熙羽正担心,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已经恢复了红润的素颜上绽放一记纯净而美丽的笑,她起身快速的下了地,赤着脚便向桌案奔去。
上官星斓顿时有些惊呆了,她还有伤在身,这是要干什么?
熙羽自己研了墨,飞快的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将画完的白纸递给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给你,这是我妹妹的画像,她叫流珠。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她眸光充满希冀的说道。
上官星斓将纸接在手里,却并没有看一眼,而是始终盯着她。
“你怎么不看?”熙羽的心里有些慌了。
他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反悔了不想帮她了吗?
其实,她是万般不想麻烦他,他对自己的恩情,她真的已经无以为报了。
可是,她害怕,害怕流珠的性命此刻正岌岌可危,再晚了,就再也救不了她了。
“脚不疼?”
良久,她终于等到男人开口。
听的他问,她才有空去感知自己的脚。
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点知觉都没有,此刻经他这样一问,刹那间一阵疼痛钻心般自脚趾直达心底。
她踉跄了一下,险要摔倒之际,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上官星斓将接在怀里,低头看去,她的脚上已经是一片血红。
“没事,我还可以走……”说着逞强的话,人却已经站立不稳,向一侧栽去。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大步往床榻走去。
“我不大喜欢逞能的女人。”他低沉的话响在耳边。
熙羽闭上了嘴巴,任由他抱着。
她是为了让他喜欢吗?
自大狂!
仰视着他,她腹诽。
刀削的下巴,斧刻的五官。
有点韩国男人的味道,比权相宇更有霸气,比赵寅成更男人,身材高大,体魄强健,怎么看都很有味道。
如果,生在现代,肯定是个全民杀手,老少皆宜。
这里的女人也当真是幸福的很,不管他是谁的男人都可以共侍一夫。
突然,心口闷闷的。
她更喜欢独霸这种美,这样的男人被那么女人拥有过,简直是亵渎。
深吸口气,她已经被男人放在榻上。
他手里拿着自己画的画像,低头看着。
不笑的时候,他真的有点冷,就好像一座冰山一般,仿佛什么都无法将他融化。
她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他贵为皇族,身边一定是燕肥莺瘦,美女如云。
而她,骨子里仍旧继承着前世的传统。
不能与他人共侍一夫,更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