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和其余几个人掩口偷笑,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骨里。
“姐姐不知道吗?妹妹还以为姐姐早知道了呢,都怪妹妹早该来拜见姐姐的。”
白如意一脸得意,盈盈下拜。
随后她说,“哦,姐姐是问,妹妹怎么进宫的。那日姐姐被侍卫所伤,皇上将姐姐带走之后的那天夜里,宠幸了妹妹。就在半月前,皇上将妹妹接进宫,封为嫔。”
子沫此时脑中已经炸开了般,心中只觉气愤。
强忍镇静,“我还有事,诸位请便。”
子沫大步离开,手心中的肉被指甲抠的生疼。
碧衣紧跟着。
“碧衣,这样的事你竟瞒着我,也等着让别人看你主子的笑话是吗?”
碧衣眼含热泪,想跪下却又怕跟不上主子,一路小跑请罪,“主子恕罪,奴婢不敢,是皇上不让奴婢们说的。”
子沫停下步伐,眸光凛冽,“在你的心中,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碧衣扑通跪下,“主子,碧衣错了。请主子息怒,请主子责罚。”
她从来没见过主子这般生气,言辞厉色。
子沫心下一狠,拔腿而去。
碧衣一咬牙起身继续跟去。
“别跟着我,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丫头。”
子沫说。
碧衣跪下,啪啪的掌着嘴。
走出十步远,子沫心下一软回来拉起碧衣,心疼的摸着碧衣的脸。
“傻丫头,是我不好,把气撒在你的身上。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就是了。”
碧衣泪眼朦胧,“主子责怪的是,是碧衣的错。”
子沫也落了泪,“好了,谁的错现在先不说,先跟我去见一个人。”
碧衣擦干泪痕点头,“恩。”
风华殿
殿外守着的侍卫一见白子沫急忙见礼,“娘娘,请稍等容属下通禀。”
子沫哪等得了,硬是闯进了大殿。
那侍卫也不敢阻挡,急忙跪在殿外请罪。
大殿上,夜铭风正在那里站着。
只见白子沫怒气冲冲来到近前,还不等他开口,她便扬起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
在场的人都楞了,夏渊,七夜,明月,暮色,夜铭清。
这天下,谁敢甩皇帝耳光。
她却敢。
白子沫。
夜铭风眸色暗沉,“白子沫,你竟敢……”
子沫打断他的话,“是的,我敢,我打了。你要治我的罪吗?那请等等,我要先告一个人。”
夜铭风用舌顶顶刚才被打的一侧脸,咬牙说,“告谁。”
子沫对上他的眸,“告你,当今皇上。”
夜铭风一笑,“告朕什么?”
“你是皇上,金口玉牙,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是吧。”
“是。”夜铭风点头。
“那日在相府,你答应我绝不让白如意进宫。”
子沫扬起笑脸直视他。
夜铭风其实从她刚入殿就知道她为了何事而来。
“可有证人,如果没有,朕可以说你假传圣旨。”
他脸色不悦,却嘴角带着侥幸的笑。
子沫慢慢后退,不断点着头,“是的,我假传圣旨,你治了我的罪吧。我为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却还有心情宠幸别的女人,我在别院养伤的时候,你竟背着我将她接进宫中。还吩咐下去不准告诉我,她们各个都笑我是傻瓜,对,我就是傻瓜。这样的女人你要来何用,你办了我吧。”
她此刻才知道什么叫肝肠寸断,泪流满面步步退出风华殿。
夜铭风竟然无言以对,看到子沫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疼痛专心。
众人此时已经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谁也不敢出声。
夜铭风突然拔腿追了出去,所有又是一惊。
他拉住她带进怀里,“你这个妒妇,朕是皇上本就有三宫六院啊。”
子沫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她自他的怀里挣脱,冷冷的说,“可是,她不一样,她是白子沫的妹妹。承欢她身子上的时候,你没有一点想到,另外一个姓芊的女人还生死未卜吗?”
这句话比她的泪还冷,比冬日的风还冽,深深刺进他的心上。
她就这样绝情而去,瘦弱的背影在瑟瑟冷风中倔强挺立。
她怎么就如此烈性,如此倔强。
他怎么就对她如此纵容,如此束手无策。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年节。
全国洋溢着一片喜庆,宫中自是不用提。
张灯结彩,色彩斑斓。
喜气洋洋的气息,延伸到每一个宫中。
子沫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用了夜铭风给的药,身上的疤都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
夏渊早已经派人将过年用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还嘱咐着需要什么就让奴才们知会一声。
她只道了谢,然后什么也没多说。
一个月的时间,她不曾步出玉雪宫。
他,也不曾来过。
她知道,他没有办她已经是恩赐。
他等着她低头,等着她主动去示好。
可是,她不能。
那伤痕,绝非她矫情,而是真生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换过任何一个女人,她都可宽容大度。
可是,这个人是白如意。
一个对她恨之入骨,一直要等着将她踩在脚下的人。
他,不知道吗?
呵呵……
知道又如何,他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个美人吗?
事实说明,他不会。
只要是他看上的,只要是有几分妩媚姿色,足以满足他床第之欢的女人,他都会要。
也许自己也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的玩偶罢了,这不,现在有了新欢,想都想不起来她了。
到了晚上,她故意遣退了所有人,将小鱼留在了寝宫中。
她压低声音。“小鱼,如今落姐姐和冰姐姐藏身之处已经不安全了,我已经买通了永安门的侍卫,你一会便去那里将这个地址交给那个侍卫,让他去通知二位姐姐。”
小鱼点头接过子沫手里的字条放入怀中。
随后,小鱼匆匆离开寝宫,出了玉雪宫直奔永安门方向而去。
小鱼心中着急,脚下生风走的快。
身后有个影子紧紧跟着。
要去永安门,有两条路,可以从后殿绕行,那条路僻静人少,却要绕很大的弯子。
另一条就是自风华殿前过,只是那里人多侍卫多。
天色已晚,小鱼怕永安门的侍卫换岗,所以自风华殿这条路走了。
而后面的春婉却焦急起来,一路上她都没有机会下手。
眼看着过了风华殿就到永安门了,她急了,此时正好行至离风华殿不远的一个转弯。
春婉一个拳头就向小鱼头部砸去,小鱼大叫一声倒地。
春婉急忙将小鱼翻过身,正欲搜出那张字条,看清楚倒地的人,却大惊失色。
“怎么是你?”
子沫笑吟吟的看着春婉,“让你失望了。”
春婉目露凶光,心知今日事情败露,自怀中掏出匕首,“那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
子沫没想到她会如此狠毒,她刚才被春婉打的一下不轻,身子才刚刚复原,此时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
春婉决计了至子沫与死地,用了全力。
那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奔子沫的哽嗓而来,子沫心下大惊,完了,看来皇上还没到,自己小命休矣。
只听,扑哧一声。
温热溅了一脸,一条生命陨落。
子沫惊魂未定,被夜铭风自地上拉进自己的怀里。
“哪个奴才如此大胆?”
七夜自春婉身上拔出宝剑,冷笑一声,“主子,似乎是娘娘宫中的人。”
夜铭风眸色阴沉,“子沫,怎么回事?”
子沫此时已平静了许多,缓缓开口,“昨天她偷了我的一对镯子被小鱼发现,我训斥了她几句,哪知她竟然对我起了歹心。”
夜铭风微眯着双眼紧盯着地上的尸体,“这等贱婢该死!你有没有怎么样?”
他低头审视着子沫各个部位。
子沫心中只觉一阵苦涩。
三十二天。
三十二天没见,今日再见他的一刻,她的心竟然依旧会澎湃,而且伴着疼痛。
他的目光和关心让她的疼痛越加蔓延,难得他还记得她。
子沫自他的怀里抽出身体,“没事。”
他的手拈在空中,随后颓然放下。
她还在责怪自己吗?
他忽然想起什么,“子沫,朕没记错,这贱婢是姐妹二人吧?”
子沫点头,“是的,还有个妹妹,春茹。”
夜铭风剑眉冷冽,“夏渊,将春茹下入死牢,务必查清楚她们的底细。”
一个小小婢女竟敢行刺主子,没人撑腰,她敢有如此的胆量吗?
子沫紧握的拳头松开,碧衣,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这几天她早已经派王云摸好了皇上出行的时辰和地点。
所以她与小鱼刻意导演了这场戏,为的就是除掉白凯的眼线,更为了碧衣报仇。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夜铭风眉角深凝,“你怎么这身打扮呢?”
子沫一惊,才想起自己假扮成了小鱼的模样。
她也不多做解释,“闲来无事,换个模样玩玩。”
说完也不告退,直接转身想走。
口中还不住的小声念叨,“夜铭风,就算你猜出什么我也坚决不说。看你能怎样?”
“你打定了主意与朕冷战到底了是不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力度因为心中的不悦大了些。
子沫的头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顿时眩晕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大急,心想她是旧伤未愈,又即刻否定他早已问过御医院,她的伤早已痊愈。
这才想起方才似乎她被打倒在地,往她的后脑一摸。
心中一紧,那如丝秀发间湿濡了大片。
抱起她回到风华殿的寝宫,御医最快速度赶到。
他缚手而立,心中恼恨。
他的女人竟然屡次受到伤害,让他这个帝王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