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她一再的撒娇暗示,他的坚持终于土崩瓦解。
她努力的将双手伸出捧住他的脸,“那就不要控制。”随后一记香吻印上他的唇。
他随后深深吻住她的唇,一把将她自锦被中拉出,让她反压在自己身上。
将多日来的想念尽情的扬洒,在彼此熟稔的身上享受中这份独有的欢愉。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就在眼前却还是如此想念,他此刻就在她身边,可是她依旧觉得难舍。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渐渐模糊。
他睡熟了,她也要去了。
他的江山不能丢,他的母妃也一定要救出来。
她的命她从来未曾珍惜过,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错误,她的母亲恨她,甚至希望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孽种,生与死都没有差别。
从前她一直这样想,也许死了,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圆满的。
可是,此时她竟如此舍不得死,她希望可以跟他在一起,多看一次日出日落,多一刻钟的相依相偎。
她擦掉眼中的泪,想再一次清晰的记住他的模样。
她这次下的药力稍多了些,希望他多睡会,也怕他提早醒来,她便回不了芊府了。
七夜等人早在外面等她了,出了门她便笑了。
他们竟如此了解自己。
包括夜铭清在内五个人一齐跪倒在地,她这次没有着急的让他们起来,只是平静的说了句,“送我去吧。”
他们终于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她这个叛臣之女,那一跪对他们来说也是种宽慰吧。
“七夜,车撵等我都已经准备好。你送娘娘去吧,白凯才不会怀疑。”
夏渊面色无奈的说。
七夜点头。
“这是圣旨。”
夜铭清将圣旨递给七夜,他们都知道夜铭风醒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假传圣旨这大罪夜铭清坚决要自己来做。
“走吧,他内力深厚药力控制不了多久。”她率先走出风华殿,神情自若,豪情大方。
随后对夏渊说,“夏总管临时给我带几个宫女吧。”
她不能让碧衣小鱼她们跟着她去冒险了。
夏渊点头。
“嫂嫂,清弟等你回来与你把酒言欢。”夜铭清鼻子一酸喊道。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十四哥会如此珍爱这个女人了。
爱一个人到生死不顾的境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尤其在皇宫中,尤其是女人。
子沫转回头,欣慰一笑,“我必不失约。”
随后步出风华殿,踏上凤撵。
夏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惋惜随后心头绕上一丝惊恐。
这样的女子该被男人疼在股掌,而不是一次次犯险与生死关头。
如若此次,她真的回不来,那皇上……
暮色和明月护在左右,心中又多了一层敬佩。
夜铭风果然提早醒来,一睁开眼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心头一惊,立即起身便要赶往玉雪宫。
出了大殿他的脚步嘎然而至,一双风眸渐渐幽深。
夜铭清,夏渊整齐的跪在大殿外。
他脚下不稳,退后一步把身子站定,暗哑的声音开口,“她呢?”
夜铭清心中一疼,只是怀疑他就已经着急到嗓子刹那间暗哑。
“嫂嫂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来日……”
夜铭清的话还未说完,他便一声大吼“我不要她重情重义,我宁愿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她无惧生死他知道,为他更是如此。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时常将自己置于危险关头。
从前,她违抗圣旨忤逆他,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
一次次的为他挡剑,解围,他都在她身边,他从没想过她会死。
所以他从未如此刻般怕过。
如今她置身犯险,他心中已经有七八分肯定,她不是白凯的女儿,也就不是真正的白子沫。
那么此去还能回来吗?
他的眸光冰冷而痛苦,“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敢?”
夜铭清和夏渊长跪不起,眼看着他傲视天下的眸中悲痛欲绝的泪缓缓流下。
“十四哥,您要怪就怪臣弟吧。”
夜铭清一个头重重着地。
“你就是笃定了我不能把你怎样才敢这么做的是吗?呵呵……”
他的笑中缭绕着丝丝缕缕的忧伤,将人缠绕。那悲痛自皮肤一寸一寸渗进心里。
“清弟,你知道她为了我死了多少次,受了多少委屈。如果我的江山是用她的命换来的,你让我如何坐得了,如何对得起一代帝王的称号。也许在你们眼里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却是我夜铭风此生的最爱。你们让我他日踩着她的尸体笑傲天下吗?”
夜铭清真的没想到,哥哥对白子沫情深至此,否则他一定不会让她去。
他以为哥哥不过是一时的喜欢,女人在这个时代毕竟是没有地位的尤其在帝王家。
夏渊也含泪垂头,莫说是在这紫禁城中,翻开历史玄冥几百年来也从未有过如此气魄胆识的女子。
一向冷酷绝情的夜铭风会对她动真情,着实在意料之中。
“皇上,如今娘娘已经到了芊府了。您要给奴才什么罪责奴才都毫无怨言,只是当下怎样能让娘娘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夜铭风眸色渐深,扭头回去大殿,留下他们俩跪在殿外。
一个大内总管,一个紫宁王爷,被罚跪了一夜,却心无怨言。
第二天,北山猎场的路上,黄撵浩荡。
皇上北山狩猎,紫宁王,夏渊等人陪护,妃嫔中只带了白如玉。
白如玉坐在撵车中,心情无比雀跃。
自入宫以来,他再未宠幸过她。
甚至从未踏进她的宫中一步,更没有宣召过她。
昨夜接到通知,说今日要侍奉御前随皇上北山狩猎,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
连夜踩了新鲜的花瓣泡了两个时辰的澡,此刻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花香。
精心打扮过的精致的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和得意。
她心中以为,终于她的好日子将要来临。
却不知,过不了多久她这颗还未及真正绽放过的鲜花便销毁在一瞬间。
到了北山猎场,她被搀扶着下了车,笑容春花般灿烂。
他肃杀的神情让她心中一惊,却想他平时多半是这样的,拜过之后便坐到了他的身侧。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头,打量着她精致的脸庞。
妖艳,俊美,打扮起来不输给蓝香冬。
只可惜,他不喜欢。
“皇上。”她娇吟一声,含羞的低下头,却没发现他的眸色中不带丝毫暧昧。
“今日带你看场好戏。”
他轻声戏谑的说。
“看戏为什么不再宫里呢?”
她抬头望着他问。
“因为这戏不适合在宫里看。”
说完示意开始。
一个侍卫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忙盛着两颗淡黄色两颗药丸。
一只梅花鹿被牵到中间,另一个侍卫得到旨意拿起一颗药丸喂到梅花鹿的嘴里。
白如玉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还笑着问到底是什么戏。
下一刻,一声惊悚的嚎叫响彻北山。
随后是女人一声破哑的尖叫声,惊恐的眼神盯着地上的梅花鹿。
那药丸是苗疆的禁药,名作昙花。
人或者动物吃了之后,身上会有许多昙花惊现,随后皮肉犹如昙花般开始枯竭。
巴掌大的昙花,一朵朵绽放,一朵朵枯竭,最后只剩下血管和脏腑清晰可见。
极其恐怖和残忍,侍卫们都闭了眼或歪过头不忍看下去。
那只梅花鹿还在凄惨的叫着,那叫声瘆人心寒。
挣扎中血管崩开,血迹染满了全身,一瞬间一阵血腥味让人觉得阵阵恶心。
夜铭风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让她不能转头。
她只觉得浑身绷紧,不能自主的抽~搐着,仿佛肝胆俱裂般想挣脱,却挣脱不了。
她刚要闭上眼睛,“你若敢闭眼,那另外一颗就喂你吃了。”
以往日夜期盼的声音,此刻仿佛是阎罗魔鬼般可怕。
她此时已经叫不出声,浑身瘫软,只怔怔的看着那只还在垂死挣扎的血肉模糊成一片的恐怖怪物。
夜铭风放开手,她便瘫坐在地上,吐了满地,满身。
然后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着夜铭风。
夜铭风将她扶起抱在膝上,拿起手帕将她嘴角擦干净。
“害怕吗?”
他温柔的说。
她听到他柔和的声音,一声大哭钻进他的怀里。
原来她此时才想起哭,刚才一直长大了嘴巴却一直喊不出声。
他轻拍着她的头,“不怕。”
随后执起她的下颚,“你愿意为朕做一件事吗?”
她愿意只说了一个字,那颗药便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恐惧的大叫,惊慌失措。
“想要解药吗?”
夜铭风问道。
她哆嗦着说不出话,一个劲的点头。
他又将一颗药丸喂给她,她急忙吞下。
他眸色肃杀,声音冰冷道,“白如玉,你听着。这颗解药只能维持两天。朕要你回去芊府去将白子沫将朕这偷走的蓝色之月拿回来,后天这个时候,朕在宫中等着你。如若要白凯知道,或者你没回来,你就等着和那只鹿一样吧。”
芊府
回到芊府,子沫去看了眼芊夫人。
她已经奄奄一息,确实病入膏肓了。
这一切只怕也是罗冰荷和白凯暗中操作的,她与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