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受了那么多伤和委屈,现在他几句话她便感动的泪流不止。
他将她拥的更紧,“子沫,十四郎答应你再不会辜负你。”
她终于平复了情绪哽咽开口,“那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说不出来刚才的那些话就都是骗我的。”
他放开她,来到她的唇边深深一吻,“碧荷殿你救清弟,解我与两难。看你倒下去那一瞬,心如刀绞。”
她的心也跟着他颤抖的语调颤抖,原来他爱她,而且还是那么早以前。
眼眸中又一次蒙上了薄雾,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他心中一喜,随后深深吻上她的唇。
这么多日的思念,这么久的内疚终于在这一刻释然。
他辗转在她的唇上,“以后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永远也别想着再逃走。”
她用力咬下他的唇,“如果你敢再对我不好,下次我就跑的远远的,决不让你找到。”
说完她挣脱开他的怀抱跑去,他大叫着在后面追着。
远处里一道眼眸带着忧伤久久挪不开视线,这些日子她从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也许他该让她跟他回去,他虽然觉得疼,却喜欢也希望看到她每天如孩子般无忧绚烂的笑容。
“段大哥,小姐她……”小鱼每次看到他一个人暗自伤神的模样都无比心疼。
段景天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没事的微笑,“只要她幸福就好,这也是我的心愿。”
小鱼含泪点头,小姐只知道这个男人喜欢她。
却从来没看到过他悲伤失望的眼神,因为他甚至连一丝不舒服和愧疚都不想带给她。
所以,宁愿自己独自伤悲,也绝不会在她面前展露一丝一毫。
而他,却只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眼中,为了另一个人一展笑容,伤心难过。
用一份虔诚,换一处裂痕。
原来无关乎值不值得,而是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有多疼。
他与她,都是傻子。
修养了五天,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却越来越会吃醋,只要看到段景天与她在一起,哪怕宠溺的笑,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段景天几天下来,见怪不怪的,有时还带上几句嘲笑。
今日子沫自屋子里一出来便看到段景天带着许多食盒从门外走进来,她几步走过去,“哥,你今天带来了什么好吃的给我?”
“小馋猫。”
夜铭风自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段景天宠溺的捏着他的女人的俏鼻。
他脸色一沉,快步过去。
子沫还没等挣脱段景天的手,却被人硬生生的拉入怀中。
然后段景天便察觉一道带着专属占有的厉色眼眸,微蹙着看过来。
轻轻一笑,他边说边往屋里走去,“好大的醋味,今天的饺子怕是不用再添作料了。”
子沫小手一转勾上他的脖子,“十四郎,你又犯病了。”
夜铭风一脸不乐意,“我就是看不得你跟他在一起。”
子沫在他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一国之君怎么像个孩子,这几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他狠狠咬上她的脖颈,“看你以后还敢嘲笑我。”
子沫急忙躲藏着,一边忍不住笑着。
突然她搬过她的头,“子沫,我们明天就回宫好吗?”
她的笑即刻隐去,随即垂下双眸。
皇宫,那个带给她无尽伤痕的地方;那个人吃人的人间地狱,如果可以选择她再不想踏进那里一步。
可是那里终究是他的家,她别无选择。
夜铭风明白她的感受,谁愿意回到曾经的刑场。
他紧攥着双手,可是他无法放弃她,无法放手。
正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个淡然温柔的声音,“好。”
他欣喜的问,“真的吗?”
子沫肯定点头,“谁让我爱上了一个皇帝。”
他将她抱在怀里顿感欣慰,“子沫,谢谢你。”
明月和暮色几日来一直跟着左右,主子与白主子的情意他们觉得又吃惊也高兴。
一个人只有在幸福的时候,才能让人知道笑容有多温暖。
而夜铭风的笑容,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犹如稀世珍宝,千金难求。
月朗星稀,风清云淡。
庭院中两个男人对面而坐,手执酒杯却不见把酒言欢。
“决定了?”段景天紧握着手中的杯子。
“明日启程。”夜铭风干了杯中的酒。
地上一只蚂蚁正在努力将刚才掉到地上的一块糕点碎末儿往洞里拽着,这时另一只蚂蚁爬过来,似乎要与那一只抢夺那一块碎末。
夜铭风冷笑一声然后开口,“自不量力。”
段景天心中一动,一丝嘲笑萦绕嘴角,“也许它并非是要抢夺呢?”
“那么就不该爬过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守好自己手里的就好,否则最后会一无所有。”
他突然眸色一紧,接着说,“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会丢掉。”
段景天轻声一笑,“如果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也许不在乎他的命呢?”
紧接着他接到一双充满肃杀之气的眸色,“他敢?”
“他敢!”段景天双眸如浴薄霜直接看着夜铭风。
夜铭风手握成拳,怒目而视,如果此时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段景天一定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段景天则是收起凌厉,看着地上的那两只蚂蚁,“你看,他从不曾想过要抢夺。”
夜铭风脸色稍缓,将视线收回“如此最好。”
“我只想她能幸福,过的好,除此别无他求。如果有人欺负她,景天绝不允许。”
段景天肃穆的眼眸看向夜铭风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段景天的言下之意是告诉他,即使他是皇上也无惧。
好个段景天,虽然嚣张至极,只是有如此胆识的人却也是世间少有了。
她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守护着,她很幸福。
要不是子沫一再跟他澄清,她与段景天自小相识,情同兄妹。
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肯为她出生入死的男人,只是被她当做哥哥。
男人的眼神凌厉的很,尤其相对一个自己在乎的女人,自见他第一次他就知道,他爱子沫。
并且是自己不及不上的,只不过幸运的是,子沫爱的是自己。
“朕,绝不会辜负她,更不会让人欺负他。”
夜铭风也算退让了一步,不过他说的也是心里话。
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自称为朕。
段景天知道,他此时以朕自称绝不是在用皇上的身份镇压自己。
那是一种保证,金口玉言的承诺。
“君子一言。”段景天恭敬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驷马难追。”夜铭风笑容柔和手中的酒杯碰上段景天的酒杯。
随后两个人一饮而尽,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翌日,夜铭风带着子沫,明月暮色护在左右,走出瑞雪阁。
段景天一早便赶来送行,与夜铭风深深施礼之后他看向子沫。
得到夜铭风的首肯,子沫走至段景天的跟前。
还没说话,便犹如被刺卡住了哽嗓一阵酸疼,眼中的泪就掉了下来。
他刚想抬手去拍子沫的头,却瞥见夜铭风远处投来的目光,于是放下手微笑着说,“丫头,哥哥永远都在你身边。京城虽远但是别忘了哥哥的生意遍天下,自然还有相见之日。”
此时的丫头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他恐怕再不能无所顾忌的宠她,爱她了。
子沫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有些惊喜的问道,“哥哥的意思,今日与我一道去吗?”
段景天点头,“是的。哥,会亲自送你回京。皇上带的人也不多,我不放心。”
子沫破涕为笑,一下钻进段景天的怀中。
段景天欣慰的轻拂着她的头,玩笑着说,“你若再不起来,只怕你哥我要被你的十四郎用目光杀死了。”
子沫自他怀中起身,娇羞的看了眼远处的夜铭风。
“过去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段景天如此说,便满面盈花的向那个男人走过去。
还未及到他跟前,他几步抢上将她带入怀中,随后身子一轻被他抱起,与他一同坐进马车。
她娇羞的模样美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下,于是下一刻马车刚动,他便栖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狠狠吻住了她。
她也没敢太过于挣扎,外面的人都是绝顶高手,有了那一次她已经知道他们都能听得清楚了。
他是皇上也许无所谓,但是她可还要见人呢!
还有,她也想他了,便也没有真心挣扎。
多日的养伤,他都没有亲近过她,今日一旦亲近些,他便有些难以自控了。
好不容易压制自己的情绪放开她,他呼吸厚重俯在她的肩头,“以后不许与段景天过于亲近。”
子沫咯咯的笑着,“夜铭风,你这个小心眼的皇上。”
夜铭风轻弹下她的脑壳,“不许笑,答应我。”
她转头看向他,“与他只是哥哥间的感情,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夜铭风眉头轻蹙道,“可他待你不似兄妹之情。你不会不清楚吧!”
子沫犹如被黄蜂蛰心般钻心的疼,她清楚,怎么会不清楚。
可是,她更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害怕失去。
段景天在她的面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心意,他从来不敢让她看出分毫。
如果偶尔真情流露也一定会自嘲而解,宁愿自己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会笑着对她说,他一定会找个那个自己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