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heart?我回来啦!”衣冠楚楚的青年一进门,将公文包丢在一旁,抬腿向后一脚蹬上防盗锁门,甩掉皮鞋,一名身穿比基尼内衣的肉感美女迫不及待扑上前,一把搂住青年的脖子,嘤嘤撒娇:“Darling!你这个负心贼终于回来了,人家都快要想死你了啦~!”
青年也顺势将美女紧紧揽入怀中,欢笑温存。吮吸一口美女的耳廓,惹来一阵撩人的呻吟:“啊……你好坏,不要,不要再舔了啦!一回来就这样子……好了啦,人家不理你了啦,哼!”
“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Honey有没有偷吃呀?”青年和美女抵着彼此的额头轻轻研磨,腾出右手在美女鼻尖点了一下,美女脸颊绯红,仿佛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嗔道:“刚回来就这样讲……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
“哈哈,猫儿不偷腥,那就不是我的Sweetheart了!”
“坏死了啦!难道你在外面就是正人君子了吗?”美女双手勾着青年的脖子,仰起脸撅嘴道:“说正经的,三月下旬就要举行大选了,你竞选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呵呵,”青年在美女红嫩的嘴唇上吮吸一口,笑眯眯的问道:“我的Honey你即将成为我国行宪以来最年轻、最美貌的第一夫人了,内心有何感想啊?”说着,美女羞涩翘唇,嗔容含笑道:“促狭鬼,讨厌死了啦!”说着撒娇扭动腰肢推开青年的胸膛,青年则牢牢握住美女裸露的肩膀,哄道:“我的Sweetheart,别推我呀!我们到卧室去,好Honey,安心啦,安啦安啦!不要再推了啦……”往常只要轻轻一哄便会乖乖的躺到卧室里的性感美女,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肯听话了,不停的推着青年,口中似乎在唤着什么,朦胧之中却听不真切。
“殿下……殿下……”一个深邃遥远的声音终于传入耳中,眼睑颤动,终于睁开,眼前一片昏黑,闭紧眼睛用力摇摇头,终于清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永王这时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拥着同样赤裸的杨常,脸颊绯红,忙松开手,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暗暗叹息:可怜我那人賤人愛的水性娇妻,不知道又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方以智端坐在洞口按住缝隙,沉声说:“殿下,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却并不转头。
永王知道方以智说的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外面大雪纷飞,没有御寒棉衣的他们冒雪出去无异于送死,但是留在树洞里,迟早也会因为没有食物和水而最终渴死饿死。
“方先生……”刚一开口,方以智突然做出噤声的手势,这时只听一声闷响,方以智轻轻掀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顿时毛骨悚然——只见一头硕大的棕熊扑倒在离树洞只有三四尺外,方以智并未惊慌,定神细看,棕熊似乎是死在洞口了,一动不动,而更重要的是,雪地上长长的血迹,这时候方以智已经明白,这头棕熊很可能就是被神秘少年掏去了熊胆的那头棕熊,而这个洞窟应该就是熊窝了。
“方先生,外面有什么?”永王小声问道。
“没什么,是头熊,死在外面了,血流的到处都是。”方以智顿了顿,又说,“殿下,请先委屈一下,这两件衣服暂且借与臣穿上,臣出去剥熊皮……”
“不行!绝对不行!”永王不等他说完,“外面冰天雪地,你只穿这么两件衣服,出去被冷风一激,一旦染上风寒,这深山密林、缺医少药,必死无疑!”
“可……”方以智正欲争辩,突然听见脚踩雪地的声音,永王和杨常也听见了,三人立即安静下来,侧耳倾听,方以智又悄悄揭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
原来是一名猎户,约有四五十岁年纪,一身皮货,手拿钢叉,肩上斜挎着弓箭,乐呵呵的奔来,口中自言自语:“该着我开门走红运,嘿嘿!白白捡了一副好熊皮!”却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华语!
永王点点头,方以智会意,于是对着洞外说:“老人家!”
刚然喊了一声,却见那猎户吓得一颤,晃晃脑袋喃喃道:“这是见了鬼了还是我乐昏了头,昨晚睡得挺安生的呀,真是怪事!”
“老人家不要怕!”
方以智又喊了一声,猎户这才听出声音是从前面一棵大树里传来的,仔细一看,虽然早已枯死,树上却完全没有积雪,一个大窟窿用衣服在里面遮着,于是答道:“你们是什么人哪?”
“我们一行三人是过路的行商,进山迷了路,有遇上大雪,衣衫单薄,被困在此,乞求老人家能不能将熊皮暂时借给我们,待度过难关,必有重谢!”
猎户听了略微想了想,说:“刚剥下来的熊皮还是湿的,怎能御寒呢?这样吧,我老汉先帮你们挡一挡风寒,待我回去家里取些皮衣皮帽来,可好啊?”说着已经从腰间抽出匕首剥开熊皮,仔细的贴在树洞口,又用雪盖了盖,“你们先忍一忍,老汉我这就回来啊!”
“照此情形来看,这猎户十有八九就是那少年说的山峡谷里的人家了。”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暂时得救了。”
说话间,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老汉背着一个大包袱,颠颠的跑来,满脸大汗,来到洞口,放下包袱,弯腰扶膝喘息片刻,干咽了一口说:“久等了!”说着解开包袱,是一件件簇新的皮衣皮袄、皮靴皮帽,猎户小心揭开熊皮,一件一件递进去,方以智在里面接过,不住的道谢。
不多时,三人穿戴整齐,钻出洞来,猎户见是一名中年人和两个少年,心下已经相信,猛然看见方以智皮衣下露出来的鞑靼官服,顿时颜色更变,扑通一声跪倒,连称饶命。
方以智急忙扶他起来,安慰道:“都是中国人,老人家不要害怕!”
“嗯?”猎户有些不明白,又不敢询问,永王见他欲言又止,便说:“老人家救命之恩,我们必有重谢!不知老人家可是家住前面山峡谷中?”
“呃,嗯,是是!”
“那么详细的情由,还是等到了您老家中再一一解释吧!”
猎户点头答应,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心的问道:“小人想收拾收拾这头熊瞎子……”
“喔,对对,差点忘了,要我们帮忙吗?”永王一脸关切。
猎户哪敢,连连谢绝,三下五除二将熊皮收起来铺在包袱内,又断下棕熊四肢,剖开熊腹,找了半天却没找到熊胆,只好放弃。猎户扎起包袱背起来,鞠躬道:“三位老爷这边请!”
~~~~~~~~~~~~~~~~~~~~~~~~~~~~~~~~~~~~~~~~~~~~~~~~~~~~~~
相较於塞外的冰天雪地,京师的天气是深秋,凉爽的秋风摇晃着枝梢的残叶,储秀宫内,光凌小皇帝咬牙切齿的听着宫殿内皇后和夏复用听不懂的吴音谈笑嘻嘻,朱慈烺猛然转过脸,压低声音吩咐道:“御前武士何在!”阴沉的语调伴着天子威仪令众随从不寒而栗,光凌帝对着储秀宫正殿御臂一挥:“统统拿下!”
正当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进来跪禀:“启奏陛下,定王殿下同礼部几位官员求见,说有要紧事情奏禀!”
皇帝恨恨的转过脸盯着那名内侍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给贴身太监王德化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储秀宫,来到螽斯门外。
原来,魏藻德领了圣旨,心说:皇上最重兄弟感情,此事倘若办好了,将来必有大利;当初我是力挺皇上,如今皇上根基已稳,对我已然另眼相看,先前摇摆的范景文、倪元璐还有张缙彦这几个老东西既已失势,正好趁此机会将我的人培植起来?想明白之后,魏藻德一路马不停蹄来到礼部,招来门人客卿分析调查,懂虏语的象胥通事很快敲定为光禄寺署丞于腾云,正、副使人选稍稍费了些心思,因为即要有足够的分量,又必须是亲於魏藻德的人,左右筛选,最终定下正使为中书舍人腾之所,副使阮文贵,官职同样也是中书舍人。魏藻德立即派人去招三人,自己则急忙赶写奏章,外交文书的行文措辞的要求十分严谨,“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好在人多好做活,定稿之后,魏藻德又仔细誊写一便,这时三人已经到了礼部,魏藻德简明扼要述说一遍,便领着他们进宫面聖。
此时光凌帝已经到了储秀宫,几人来到钟翠宫扑了空,却可巧遇到了定王。
只见定王此时正倒背着手,在御阶前急急的走来走去。望着进来的几人,定王停下步来,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魏藻德急忙上前,将事情经过禀明,定王听了微微点头,略作沉思:“皇上探视皇后去了,咝,救永王的事情要紧,本王领你们去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