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无施一边应着一边走出门,不一会来到钟云堂,看到掌门邱寒林和东剑阁阁主朱头肥已经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陌生年轻人。朱头肥看到徐无施进来,满脸堆笑道:“徐阁主,这位是我刚收的门徒,叫宗延后,正准备要他去拜见你呢,可巧你来了,那就在这儿你们认识下吧”宗延后听后,向徐无施抱拳道:“东剑阁朱阁主门下三弟子宗延后见过徐阁主,请徐阁主今后多指教。”徐无施见他说话气力沉稳,显是有了一定的内力修为,心中大奇:“东海剑派多少年来的规矩都是从不收带艺之徒,此人有一定的武功修为,按照规矩应该是拒收的,邱掌门的眼力不应该看不出来啊?”疑惑的同时徐无施抱拳回应道:“恭祝朱阁主得收佳徒,可喜可贺啊。”朱头肥笑道:“呵呵,这样算来,我也有三个徒弟,可以与你一较高下了,今年的东海剑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徐阁主,往常都是你获胜,今年我可要尽力一争了啊。”徐无施见状,忙掩住内心疑惑,说些客套话以应对。
只听得邱寒林道:“徐阁主,此去大名府事情都办妥当了吧,”徐无施道:“我们在大名府开的两家客栈经营的非常不错,这是上月的经营情况和上交的银两,”邱寒林道:“我们剑派上千人,一天的开销是非常大的,在外地经营几家客栈,一来可以贴补些收入,二来可以为我们探听些消息。”朱头肥道:“我们东海剑派发展到现在,全都是邱掌门经营有道啊,如果没有邱掌门,哪有我们的今天哪。”徐无施不擅奉承人,此刻也只有点头称是而已。
邱寒林继续道:“此时将二位阁主召集至此,有两件事情相商,第一件就是我们今年即将召开的东海剑盟,正好这位宗兄弟刚来此处不久,还不了解情况,朱阁主你就先告诉他东海剑盟的情况吧。”宗延后抱拳道:“谢掌门。”朱头肥道:“此事说来话长,邱掌门接任掌门前,东海剑派不分东西阁,没有什么体系和章法,也没有什么分工,更没有在外地的生意,那时的东海剑派内忧外患重重,几次险遭仇家杀害。自邱掌门来了后,将我们分为东西剑阁,各有分工,互争高下,几个来寻事的仇家都先后在我们的努力下握手言和,同时推广我剑派的武功,鼓励推陈出新,徐阁主和封女侠自创出的‘执子之手’就是不小的功绩呢。”宗延后道:“邱掌门武功盖世,能力非凡,升任掌门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我派的造化,素闻徐阁主武艺惊人,在下佩服不尽,还望今后多多指教。”话毕,邱寒林双臂交错垮在胸前,一副自在得意的样子。
徐无施道:“我的武艺照朱阁主相差甚远,有朱阁主指教你,你自是不可限量,超过我那只是时间的问题。”朱头肥道:“徐阁主谦虚了,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东海剑盟就是每年举行一次的东西阁比武,由双方各派三名弟子,互较长短,胜出者在这一年内事事为长,处处优先,去年和前年我阁均败下阵来,其原因我认为是我方人少的缘故,我那时只有两名弟子,第三人还要在我阁中另外找人,那就差远了。反观徐阁主,一直就有三名弟子,二弟子苏岳基本是稳胜一局,三弟子上官书妍由于还是个女孩子,失败也是情理之中,大弟子丁栾总是在坚持上千招之后,占据体力之忧,胜得一招半式,所以前两年我阁均不敌徐阁主啊。但是今年宗兄弟来了,徐阁主,你要小心啊。”徐无施从不看重胜负,是以微笑示意,未有答话。
邱寒林道:“朱阁主说的是,但是今年的形式有变化,为什么有变化,与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有关,我先说第二件事,就是同时在下月,我派要召集武林同道,庆贺我派建派一百年,届时要邀请武林同道同上七里山,以振我派威风。请帖我已准备好,东海剑盟之后,就会送到武林各派,所以为了保证第二件事,第一件事就要从简了。”朱头肥道:“掌门,怎么个从简法啊,难不成不比了啊。”邱寒林笑道:“比是一定要比,只是由原来的三人比试改为一对一的决胜负,就一局。”朱头肥道:“就一局未免太仓促了吧。”邱寒林道:“我也知道仓促,可是有我们的百年盛会在,我们不得不分清主次,当然,这次的奖赏也是有此以来最高的一次。”
徐朱宗三人一起问道:“什么奖赏?”邱寒林道:“我与崆峒派摩崖子曾有一约,他传我派一名弟子他的绝学凌虚掌,借此次盛会,谁能取得胜利,就拿崆峒派的请帖前赴崆峒,我会修书一封同请帖一起,要摩崖子传送信人凌虚掌,这个奖赏应该可以了吧。”徐无施大惊:“邱掌门的这个奖赏可是真的很诱人哪,摩崖子在江湖上近年来鲜有足迹,传言在修炼武艺,而凌虚掌是他的独门绝学啊,如果能够学成,在我们剑派武艺恐不在帮主、我和朱阁主之下了。”只听得邱寒林道:“我们就定在明天上午开始吧,你们二位阁主回去准备一下,”徐朱二人齐道:“遵命。”
徐无施回房后,见封卓灵和上官书妍依然在开心的说笑,道:“灵妹,那么久没有见妍儿了,恐怕这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封卓灵笑道:“就算天天见,我们也是有说不完的话的,妍儿就像我亲生女儿一样呢,对了,邱掌门找你什么事啊。”徐无施将邱寒林说的那两件事告诉了她们,之后道:“眼前比较着急的就是明天上午开始的东海剑盟,如果只有一个人参加,那只能是苏岳了。”话罢转向上官书妍道:“苏岳呢?来到后还没看到他呢,”上官书妍脸一红,吞吞吐吐道:“他……他,”封卓灵道:“你倒是说呀,明天就开始比试了。”上官书妍道:“他去青州了,说那边有一个老先生精通尚书,有几个问题他去询问去了。”
徐封二人听后大惊,徐无施脸上青筋爆出道:“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竟然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他还当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说罢,手掌重重的打在了桌上,桌上登时立现了一个掌印。封卓灵道:“师哥别生气了,既然他不来,那看来只有丁栾参加了,这个苏岳确实也太不像话。”徐无施顿了一下向上官书妍道:“你现在就去把你大师兄找来。”上官书妍诺了一声出去了。
徐无施道:“苏岳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多高的天赋,竟然不去研习武功,天天去研究什么四书五经,太让我伤心了。”封卓灵道:“文武本就是人的兴趣爱好,却也勉强不得的。”徐无施点了点头,小声道:“今天我去掌门那,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朱阁主在我们出去的这两天,新收了一个徒弟,叫宗延后,竟然是带艺入山,这可是破了门规,在此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啊。”封卓灵一愣道:“是吗?本帮自前任石掌门、现任邱掌门,对于门徒的筛选都是非常仔细的,带艺入帮那是我派的大忌,邱掌门和朱阁主不可能不知道啊。”徐无施道:“还有啊,我派议事一直都是掌门和东西阁主,从未有过旁人,而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那儿,掌门和朱阁主甚至也感觉理所当然。”
徐封二人最终也是没有想出原委,封卓灵道:“我们今后对那个宗延后要格外的小心,此人不简单。”话说间,丁栾进来了,徐无施见他一身武衣装扮,额头上汗滴兀自淌过眉腮,显是刚刚习武不久,心下叹道:“倘若苏岳有此等心思学武,此刻定是我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徐无施简单的将东海剑盟以及苏岳外出的事情讲了讲,丁栾受宠若惊道:“弟子定当竭力而为,誓死争取到崆峒送信的机会,习得凌虚掌,”封卓灵道:“那你去准备吧,明上午我们一起过去,”丁栾应了一声出去了。
徐无施道:“上次比武,丁栾碰到了朱阁主的二弟子高骏,二人不分上下,千招过后丁栾侥幸半招获胜,这又过了一年,高骏可是大有长进,而丁栾由于资质原因,进步幅度太小,估计不是对手,朱阁主的大弟子应雏武功稍稍差点,经过了这一年,比高骏或许不如,但也应该在丁栾之上,此番比武我阁输定了,苏岳这孩子,就没让我省心过。
封卓灵想着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呆呆的望着徐无施,等了一会,道:“你说今年他们是高骏出场还是应雏出场呢?”徐无施道:“高骏的招式沉稳、内力深厚,应雏的特点是易出奇制胜,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会选择高骏,那样胜算会大些,毕竟摩崖子的凌虚掌确实是太诱人了,任谁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封卓灵点了点头。这时,门推开了,徐无施转头看是上官书妍进来,一副怯怯的样子道:“师娘,你们还在呢。”
封卓灵见状,以为她受了委屈,道:“妍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上官书妍道:“没有啊,我刚才在外碰到丁师哥,他给我说比武的事了,是不是如果苏师哥能胜,他就可以去学凌虚掌了啊?”徐无施道:“是啊,他如果在,肯定就是他去了,可是现在到处找不到他,只能要丁栾去了,苏岳去比武的胜算比起丁栾那是要大很多的,就算不是为了凌虚掌,为了我们西剑阁的名誉我们也要誓死一战。”上官书妍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似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封卓灵道:“妍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哪?”上官书妍忙摆摆手道:“没有啊,没有。”话说完后,匆匆的道了别就出去了。
封卓灵道:“不如我们去指点一下丁栾的武艺吧,”徐无施也正有此意,二人信步走向西剑阁的练武场一线坪。一线坪是七里山西面半山腰上的一块空地,被徐无施圈起来做练武场之用,周围绿树环绕,场上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朱头肥曾不止一次叹息,前两次比武没有比过徐无施,就是由于东剑阁没有像样的练武场。
丁栾此刻练习的是西剑阁的成名招式花翎七剑,共分起势、躲势、攻势、守势、偷势、避势、收势。每一势里面又有无穷尽的变化,还可以不同势结合而行,如果练到结合自如的程度,那自是在武林中不可小觑。徐无施见丁栾招式沉稳,步步紧凑,显是经过了用心的磨练,只是招式练的再纯熟,不懂得招与招之间的衔接,那终究也是无用。在生死对决的瞬间,高手均是一招未老,下一招即刻跟上,这样逐步占据攻势和主动权。若还要去思考下一招用什么,顷刻之间,轻则负伤,重则肝脑涂地了。
封卓灵也看出了丁栾的劣势,只是招式可以教,招与招之间的衔接则只能通过自己的领悟去提高,再高明的师父也不可能预测出对方下一步的招式继而让徒弟死记硬背上几个招式,见招拆招是比武的基本套路,而丁栾只是着重招式的练习而已。她也明白,无论是碰上高骏或是应雏,这场战斗都是必输的。
念及此,徐封二人对望了一下,也无心去指教丁栾的武功,没有了苏岳的西剑阁,今年只得拱手让人。忽然周围树丛处有一声微微的响动,徐无施一惊,向响动处看去,见一人正向他张望,徐无施大喝一声:“谁!”只见一个人影自树丛中飞奔而去,徐无施施展轻功迅速追去,不一会即将接近那人,那人信手扔过一支飞镖,借徐无施侧身避过的瞬间,在周围的山坡里躲了起来,徐无施闪过飞镖后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由于身在明处而那人在暗处,故没有停留,带着那只飞镖回到了一线坪。
封卓灵和丁栾已在一线坪等待,见到那只飞镖,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叫道:“东剑阁,”徐无施仔细观察了那只飞镖,确实是东剑阁的独门暗器凤眼镖。三人大惊:“东剑阁竟然到一线坪偷看丁栾练武?”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徐无施道:“难道是看丁栾的武艺,以确定用什么招式对付?”丁栾道:“我的武艺比高骏、应雏相差甚远,对他们来说,看与不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徐封二人情知此话不假,可是确也无法应对。
正疑惑间,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三人回头看去,朱头肥带着一些人正向他们走来,徐无施向前道:“敢问朱阁主光临一线坪是何指教啊?”朱头肥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发现本阁不宵之徒竟然来此偷看贵徒习武,犯下武林大忌,今特情理门户而来。”徐无施道:“此事确实不该,指正一下即可,情理门户未免太过了吧。”朱头肥道:“我认为不是这样,偷看他人练武是武林大忌,如果不予严惩,如何树立帮规?”言罢手一挥道:“带上来,”人群中有四人推着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出来,徐无施看去,由于那人扔飞镖时回了下头,凭印象依稀就是刚才偷看之人。朱头肥道:“花三,刚才是你偷看丁兄弟练武的吧?”那花三急忙下跪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招式究竟怎样,以便我们能够取胜,绝无偷学之意,朱阁主饶命啊?”朱头肥面无表情道:“承认就好,”言罢,挥掌打向花三天灵盖,脑浆迸出、登时毙命。之后朱头肥向徐无施拱手道:“劣徒不肖,本阁主清理门户,万望徐阁主不再介怀今日之事。”话说完,即带人回去了。
徐封丁三人大骇,朱头肥竟然出手是如此的狠毒,三人再也无心练功,回到了徐无施的住处。刚回来,就看到上官书妍悄悄的推门进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封卓灵道:“妍儿啊,我们都忙死了,你这是又到哪去了啊?”上官书妍道:“你们肯定猜不到的,”封卓灵道:“我们也没有心思猜了,你就直说吧,”上官书妍煞有介事的说:“我啊,我到东剑阁去偷听他们谈话了……”。话没说完,徐封丁三人大为惊恐,封卓灵吓的手中的线盒掉在了地上,怯声道:“他们…他们没有发现你吧?”上官书妍大为诧异,道:“我不过去那里了解下情况,你们至于这样慌张吗?”封卓灵结结巴巴的将一线坪的事情讲了出来,上官书妍这才真的后怕起来,道:“我很仔细的,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我,师父师娘放心,”封卓灵道:“你回来就好,你说你万一真的被他们抓起来了找我们要说法,我们怎么办啊,朱头肥可是在一线坪亲手打死了偷看我们练功的人啊?”
上官书妍真的害怕起来,呆了半响道:“不过我打听出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明天他们会派谁上场?”徐封丁三人这回来了兴趣,齐道:“是谁啊?高骏还是应雏?”上官书妍笑道:“你们啊,都说错了,明天上场的人是这两天刚入我剑派的宗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