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每个人 (1)
星目 2015-10-25 04:162,296

  咚咚咚,咯吱咯吱,咔咔咔——偏远的郊区,一片小平房里几排印刷机在疯狂地印刷着一张张精美的图片,上面都是一些风景画,这些风景画各具特色,有冰原,有荒草地,有沙滩,有海洋,还有许多封皮,封皮上面赫然印着《世界无人探秘2》。

  你要说这是英国的某家出版商的印刷厂,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家印刷厂,更准确的说是印刷作坊,根本就不再英国,而是位于山西省的一个小乡村。这里的工人每天要工作到很晚,身上一股怪味,随着夏季的到来,在没有任何电风扇和空调的条件下挥汗如雨。这些高质量的印刷机是当地一个煤老板出重金买下的。为了生存,有多少人铤而走险,为了变得更加有钱,有多少人获得连他妈都不认?

  一个脑满肠肥,几乎谢顶的人开着保时捷来到了作坊门口。

  “还有多少没印刷?北京的孙社长催货呢?”他大吼一声,作坊里的工人停下了工作,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的上司。

  “快了快了,还有五万册。”一个领班一样的人说。

  “五万册?搞错了吧,孙社长催的厉害,让你们三天内必须交货,否则你们就别想拿到工资。”

  对于这些人来说,一个月2000的工资已经是超出他们的预期了,平时就靠种菜卫生的人,一个月也就七八百的收入。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工资一级一级看下来的时候,孙社长挣了多少钱,他们的煤老板挣了多少钱。从来就是这样,只要超出人么的预期,安安稳稳,人们就觉得皇恩侯荡了。工人一停,三天内不交货他们的2000元就要打水漂,于是一个个又卖力地干起来。

  “别忙着赶工,给你们说,人家可是北京的大公司,质量给我把严了,出现印刷错误,照样没你们工资。”

  工人听到这里,像日本兵被上级军官删了耳光一样,一个个HAIHAI地答应着——是是是。

  三天天后,北京京城在线的办公室里,孙社长拿着第一本成书,精美的泛着新纸特有光芒的图片让他赞不绝口。正在细细品味的时候,广告部和财务部的部长进来了。他们满面春风,就像秋天里的农民一个个脸上的高原红,溜须拍马一般地坐在社长办公室胖的沙发上。

  “各位,业绩怎么样?”

  “社长英明啊,这广告打得真好,我们一举拿下出版版权之后也没有太声势大噪,低调地在各大书店门口摆了一句‘是什么?’颇有当时统一方便面的广告——来一桶是什么?结果万众期待答案,之后当新书出版以后,我们的广告把所有媒体都揭晓,什么中国唯一版权啊,从英国抢回来的版权啊,还列上了中国考察队员的名单啊之类的。”广告部部长连珠炮一样把这些说了出来。

  “财务部销量统计显示,我们总共销量为十万本,共计收入六百万,因为时间短促,扣除版税和成本之后的收入还没有统计出来。”

  “六百万?太好了!”听到数字以后,孙社长激动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的纸质图书可以卖这么好的价钱。”

  打发走了两个部长,孙社长在成书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他觉得心情不错,决定去打高尔夫。于是换了下衣服,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事情以后,他走到电梯口,让他诧异的是电梯正在往上升。他单位的下一层是大会议室,没开会的话是没有人停在那一层的,所以,这来人肯定是要找他的。

  他正捉摸着到底来人是谁,破坏了他打算出去的计划,办公室的玻璃被狠命地撞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后来左前方的玻璃被洞穿了,白色的鸟鱼贯而入,吓得孙社长抱着头蹲在原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这双脚的尺码很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孩子的脚,而这双脚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上面覆满了白色的羽毛——鸟人?

  他的大脑停滞了几秒钟——天呐,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的整个头顶都被鸟儿啄着,好像还有在他脑袋上拉屎的。他发出一阵阵几乎是在外面搞女人时的奇异*声。过了一阵,鸟儿好像不叫了,头顶也不疼了,他站起来,准备与这个站在他面前的“鸟人”开战。可是当他真的看清面前的人时,他的大脑裂开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是死了么?”

  他面前的人足足比他搞了一头,他的头发上,脸上,身上全部被短而白的羽毛覆盖,等仔细看一下,他的身上并不都是鸟的羽毛,而那真真正正是一群鸟盘踞在他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孙社长瞪圆了双眼,愤怒使他的白眼珠上布满了恐怖的红色。

  刚一说完,就听一声惨叫,孙社长捂住了双眼,乌黑乌黑的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你他妈的!”

  然后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左脸被啄啄出一个窟窿。

  “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今我风生水起了,你嫉妒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咚,右脸又出现一个窟窿。

  “啊——求求你放过我。

  “你觉得用两个生死未卜的孩子当工具来出书合适么?”

  “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他们自己去的,你难道还让我想办法给找回来不成?”全身是鸟的人开口说话了。

  “柳雄杰,你不都死了么?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今天真的见鬼了,会和私人交谈。”

  “你居然借机会进行大肆炒作,你忘记你对柳骆冰的誓言了,绝不将心岛的事情公布出来。”

  “请问,我的出版物中有关于心岛的图片么?”

  “但你自己找了一张图片标明为心岛。”

  “他们有没有真的去过,我说是,那就是。”

  “你这是欺诈,你还有诚信么?”

  “诚信?诚信值几个钱?你产业那么大,谁知道你讲没讲诚信,报纸杂志上说你白手起家,谁信啊?而且你当初得意洋洋的,让我么这种夹缝里求生存的小出版商有活头么?哎,我真是见鬼了,居然能和死人说话。”

  “那是因为,你也快要死了,要受到死的惩罚!”

  孙社长刚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突然,一连串的白光从他心脏的位置鱼贯而过,瞬间,鲜血就像安了泵一样地喷了出去。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惊恐的双眼,惨白的脸色,这些都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被人发现的。现场除了发现几根被血染红的羽毛以外,没有任何的作案痕迹。

  消息一传出,《世界无人探秘2》,反而卖的更加火了,孙社长的死给这本书蒙上了神秘的色彩,人们纷纷传言,猜测着死因,有人竟然传出那些白鸟就与死亡有关,还有人联系到了胡夫金字塔,说死者生前曾去埃及兜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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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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