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白川居的庭院里,清晨里的樱花随风簌簌飘落,清泉叮咚轻唱,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兔子戏爬滚打,一切都显得幽然而清净。幻梦苏醒的RILO为这开的盛艳的樱花感到一腔悲怜和孤寂,因为越美好的东西越是短暂而不能长时间的拥有,或者,永远都只能远远的望着。他满脑凌乱思绪伴随着纵容过后的悔恨,背对着白月拉着被角将自己盖个严实。
白月侧了个身靠上去把他轻轻裹在怀里,手指轻揉着他赤红得像熟透苹果的耳垂,亲吻着他*在外的肩头轻笑着说:“樱子要是知道,她一定会杀了我。”
RILO一怔,把头往枕头里埋得更深,小声的说:“我永远不会说的…能够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足够幸福我一生…谢谢你…”
“我…想把你带回中国…”白月说,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滋滋的萌动着,不像是讨好那些女人的诱惑心理。
“回中国?”RILO回头看着他,见他一脸认真感到有些讶异。
“愿意吗?”白月说。
RILO为这个邀请而惊喜若狂的同时本能的产生质疑,说是质疑,不如说是害怕,他说:“我…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月宠溺的摩挲着他唇角,玩味的笑着说:“除了不能生孩子,没别的坏结果。”
RILO脸颊顿时羞红,撇着头说:“我是男人,不可能和女人相提并论的。”
“对我来说,可爱的男人和女人没什么区别。”白月又是暧昧的呼着挑逗的气息说。
“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区别。”RILO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如此近的听着暧昧的情话,耳根快被灼焦的似的疼痛。
白月瞧着他流露不满情绪时轻咬唇角的小动作,只觉得可爱至极,不禁转过他的脸颊,恨不得用所有心中的情感*着他柔软甘甜的双唇,在他的羞涩回应中越来越霸道的索取,只想着把两个人融为一体,彼此在没有任何的距离。
RILO在他的噬吻中再次意乱情迷,舍弃了羞耻心,甩掉现实的不安,敞开着心扉随波逐流。
两人的缠绵仅仅维持到中午时分,当彩子和霍尔站在大门口的时候,RILO就有了“彻底梦醒”的感觉。临了,白月笑着说“我们很快还会见面”,不管是不是敷衍或者寒暄方式,心中总是莫名的有了期待。就当是一场梦吧,他在心中不断的强调着,无疑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
看着白川家大门口站着的白月逐渐被拉远了距离直到模糊在翠绿的竹林中,车里的RILO眼睛里有些胀痛,灼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但他始终保持着微笑。心中太多的不舍和悲伤,明明期望着只要传达一个思念就够了,当思念转达之后却奢望着能够长相厮守。
藻岩山的轮廓消失在后视镜中,城市的喧嚣再度席卷入视线中。
…………………………
在霍尔等人的保护下,RILO下了车子朝着札幌飞机场大门快步前进。
“RILO……”接了一个电话后的白川樱子面带惊慌的拽住了他,制止他前进。因为他的停留,两边的歌迷起尖叫声像海浪一样狂卷而起。大块头霍尔和三个属下将RILO堵在中间。所有的黑衣保镖跟着围上来,现场气氛变得凝重的惶恐起来。
RILO只觉得有人将他的双手拉到后背去,用冰冷的东西叮的给扣住,来不及反应,脖子被一只手臂紧紧扣住往后拽着,砰的一声枪响从后脑勺传过来,前面的大块头霍尔应声倒地。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愕的叫声。
刹那间,RILO回到维多利亚酒吧被劫持的那一刻,惊恐而不知所措。
“不许过来,过来一个,我杀一个……”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RILO一震,全身抽搐着关节僵硬着嘎嘎作响。这是何曾熟悉而惊骇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最为黑暗的那一段记忆像洪水涛涛的破坝冲击着心脏。
“黑琦,你这个丧心病狂,你敢伤害他,我一定杀了你……”前面的水野愤怒的冲着扣住RILO的穿着和黑衣保镖衣服的黑琦说。
“他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黑琦阴森的笑着,他拉开身后早已经预备的车子的车门,拽着挣扎的RILO上车,一手举着枪对着要靠近的人。
在机场警察到来之前,黑琦启动了车子快速的飞驰而去。他不愧是著名的侦探小说家,这一劫持手段干净利落,时间也极为短暂。停车场内一片混乱,飞机场的巡警立刻的开着警车一路追踪出来。
RILO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种种蹂躏和摧残,惊悚感时隔几年后再次在体内被激发。好不容易封锁的绝望大门被闯开,黑暗扑出来肆虐着一寸寸撕扯着肉体,痛楚惊魂骇神袭来。他腹中翻江倒海的动乱,一股酸浪从口中冲出,胃抽空了往上收缩着。
黑琦快速降下车窗,抽着纸巾为他擦抹着嘴边的呕吐物,着急的说:“维尔…别乱动…乖…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去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到我们的地方,这次,不会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定能幸福的在一起……我是多么爱你,你知道吗?……”
RILO将头顶着车窗,身子挨着车门,努力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是他唯一的挣扎方式,几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因为他的挣扎意念被绝望和黑暗吞噬了太久。
黑琦在喧闹的市区甩掉警车进入茂密树林覆盖着的北岸国道。北岸国道上垂着咸味的海风,它刷过脸庞把皮孔都窜得通透,一次次的刺痛和干涩。
北岸是一座临海的连绵山脉,国道全都横画在山腰上,右边一米的距离就立着障碍石墩,路面宽敞但蜿蜒曲折,这里称得上是赛车爱好者的赛车天堂。
对面的海面上,残阳如火烧红了整片海水,海涛卷着火苗前仆后继的往岸上爬,然而,在如何汹涌澎湃,始终被抵挡在那一道道坚硬不催的石壁上。
RILO看了看后视镜,后面已经没有一辆车子跟着。也就是说,黑琦已经甩掉了警察…一向是如此的,总是没有人来。靠着车窗,他无力的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深深的知道这是一生都逃不掉的梦魇,因此也好了梦醒后再次面对这份属于自己的绝望。
朦胧中,后视镜中出现一辆红色的跑车,跑车紧紧跟在后面,隐约的,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即使距离很远,他也很确定那个人是白月。
至少…在最后的梦境里见了他一面,这是这一生最美好的梦。意识濒临崩溃的RILO这样想着,泪水从眼眶中涌出,脸上又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黑琦…就让这一切都结束了吧……”RILO说着用身体扑向车的方向盘。那一瞬间,车子随着方向盘的晃动而在路面飞快兜转,轰然的一声巨响,车头撞上右边的石墩,车尾一个反弹的抛起,整辆车子跟着从石墩上翻过去……
“维尔……”黑琦惊愕之时紧紧的抱住了RILO。
……………………………………
此时,红色跑车中的白月大吃一惊,眼睁睁的看着RILO乘坐的那辆车子从路面飞抛出去,顺着山面一路滚到海滩公路上,一声砰的巨响,车尾跟着邮箱的爆炸开来,一股浓烟直窜到空中。
白月将车子停在那个破损的石墩边,快速的跳下车从车后箱拿出一个事故灯接到车顶的蓄电口,灯头两起红光,灯身飞快的转着发出警笛声。又拣起实用一把长铁钳子,提着一罐灭火器跳下路面,顺着山面的石头焦急的往下走。
毕竟是刑警出身的他只需要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顺利的抵达祸车边。那辆车车皮几乎打了结似的扭曲,后车厢的油罐漏了汽油,火焰把后座全部填充,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他正紧紧的保住副驾驶座上的另一个人,火焰在他后背的衣服上蔓延着。
白月拉开灭火器的拉环,白色泡沫哗哗的冲着他的后背喷去。趁着火焰被熄灭,他用长铁钳敲开车门,两人得以小心的拽出来。
第一个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黑琦,他一身血迹粼粼,右边脸上扎了大小的玻璃碎片,左腰上侧竖着巴掌大的玻璃块,整个胸腔都穿透,已经没有任何气息。被他护在身下的RILO除了左脑耳朵上侧扎进一片玻璃碎片,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只是,心脏尽管还在跳动,但气息正在逐渐减弱。
“RILO…RILO,醒醒……醒醒……”白月大声叫唤着,用手拖住RILO的下巴,让他稍微后仰后进行人工呼吸。
突然,碰触到濒临死亡的RILO那一刻,白月的左脑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从脑门上刺进来,眼前一片漆黑的失去思考能力,心脏漏了节拍有一下没一下的一停一跳。他依靠本能意识把身子往一边倒下,缩卷着身体抱住脑袋。黑暗中,脖子被紧紧勒住,耳朵里传出一个声音:“维尔,对不起,我实在太爱你了,和我一起死吧,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我永远都爱你……”
砰的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白月只觉得身体溺在水中,水流窜进五官里,呼吸困难,但全身动弹不得。
“爸爸妈妈,我想吃冰激淋……”
“龙音自己去买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
“嗯,龙音长大了,当然可以自己去买冰淇淋了,只是,想买什么味道的记得先想好了。”
“嗯,我想吃柠檬味的,酸溜溜的咯咯咯咯……”
“妈妈也想吃酸溜溜的柠檬冰淇淋,龙音可以帮妈妈买回来吗?”
“好好好……”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画面里,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站在路边,面带笑容的说着什么,身后的车道上突然飞驰出一辆车,实实的将一男一女撞到并推到人行道的一堵围墙上,两人被撞碎的腹部飞溅出血花洒在墙面上,染红了整个画面。
一段段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在白月脑海中涌现,每一段每一幅都像一把刀来回穿插着,直到脑海中溅满了血红色,映出了一个扎着一头长发的男子,他站在风雪中,优雅而温柔的微笑着,容貌和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