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譞和扎济格二人就这样一路吵得一路回到了舰队,就连随行的清兵也没搞清楚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得就和借钱没还一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路上奕譞基本上没说一句话。
奕譞和扎济格回了舰队之后不久,载湉便在几十个亲兵回卫队的护卫之下悄悄从小路回到了舰队,自然,这件事情谁也没有通报。要是只通报了奕譞难免扎济格又要闹矛盾了,尤其是在刚才太平军险些脱困之后扎济格对奕譞不免有了几分芥蒂。
回到那个黑漆漆的仓库后,载湉舒着胳膊坐了下来,小声的打了个哈欠后,斜靠在一只箱子上躺了下来。
载湉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仓库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可以隐蔽自己的地方。因为一般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就像咱们现在的储藏室一样,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几乎不会有人再到那个地方。
就算有人来了,也完全可以躲在那些繁杂的废弃物后面,有谁会在这种地方多呆一会儿?更不会来回翻看着丢了什么。
最为重要的是,黑暗,尤其是在一个有限的空间中的黑暗,可以带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就这样,载湉在一种极为强大的安全感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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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冬季,虽然是一大早却也没有多大的暖和气儿,依旧是疾风吹得人心寒。再加上这次班师回京是凯旋而归,就算是迟个一上午回京,慈禧也不好说什么,马马虎虎的也就过去了。
最主要的是那些士兵呀,浴血奋战了一天,让人家暖和点再出发也算是行了点好事,以后再带这帮兵也就好说了,做人万万不能做的太绝。
可是就在这天上午奕譞和载湉商讨回京后的打算时,噩耗忽的传来。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上午,奕譞随同载湉在主船的二层会议室审问洪贵福,因为怕扎济格一时冲动干出什么扰乱大局的事情,所以这次审讯就没有让扎济格过来。
而这次的审讯地点,也就是所谓的会议室,其实就是把二层所有船舱的墙壁砸开,只留下一面大大的承重墙,好让这个会议室可以坐下更多的高级将领,群策群力总比单枪匹马的好。
这时,载湉坐北朝南,奕譞坐东朝西,洪贵福依旧是衣衫褴褛满脸血迹的跪在地上,活像一个蹲在天桥二十年的要饭的。
“朕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载湉采取了一个经典的辩论时的开场白,正色朝着下面的洪贵福道。
洪贵福把头扭向一边,突然皱紧了双眉,用手捂着肚子蹙眉不语。看来昨天载湉确实把洪贵福给踩坏了。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默认了……”说着,载湉从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一本账簿,低着头一边翻看一遍说道:“经朕的打听,李日昌在任期间所贪污以及查抄的财产有一百三十五万两,可是经过核对下来,这本账簿上的银两蓦然间流失了将近一百万两,说,是不是你给偷运走了?”
“哼,朕……”
洪贵福刚要回头大发一通慷慨激昂的言语,谁知还没出口,载湉的一个杯子就朝他的脑袋上飞了过来,在洪贵福的脑袋上砸出一道道的伤痕后,明显还可以看到一片红红的烫伤。
载湉是站起身掷出这个茶杯的,看到茶杯直直打到洪贵福脑袋上,载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抬手指着洪贵福大骂道:“你他妈还敢称‘朕’!不想活了你!你现在是在朕的地盘,说话客气点!”
洪贵福怒目了载湉一眼,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是。”
“那你把运出来的银子做了什么?”载湉刚一问完就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规定,洪贵福只能回答是或不是,便急忙改口道:“你说就行了,不必回答是或不是。”
正当洪贵福将要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细长的声音:“王爷,太后传旨来了。”
奕譞和载湉相视一愣,太后现在传旨干什么?不应该是催着回京吧?慈禧心眼儿再小也不会干出这档子事吧?
“阿玛,朕先回避一下……”载湉自知现在尚且不是露面的时候,赶忙起身向着奕譞揖了一揖,回身找了个朱红色大箱子钻了进去,那箱子原先是用来装兵器的。
看着载湉钻进箱子后,奕譞起身坐在了载湉刚才的位置上,整了整衣冠,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洪贵福,只是淡淡的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长相娇小,瘦猴儿似的小太监捧着道圣旨推开门走了进来,仔细一看,竟是前些日子顶替李莲英的值班太监——曹德泰。曹德泰进门后刚要往里走,许是因为他只顾着看奕譞了,扑通一声被跪在地上的洪贵福拌的险些摔倒在地。回过神后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身血林糊擦的比较魁梧的中年男子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曹德泰一时没有控制住,“呀”的一声尖叫了起来,连连后退几步,一会儿看看奕譞,一会儿又看看洪贵福,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奕譞温婉的笑道:“曹公公不必惊恐,这厮便是太平军的首领洪贵福。本王与扎将军二人合力将他擒拿,只等着回京告捷。”
曹德泰这时才有些恢复过来,可刚开始看的时候怎么一看就和个鬼似的?这时他才想起这次来的正事情,立马朝着奕譞揖了一揖,神色有些不解的道:“王爷,这真的是……老毛子的首领?”
奕譞立时便看出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当下神色一正,问道:“曹公公这话是……”
曹德泰又看了看在一旁委顿不已洪贵福,扭过脸来苦笑道:“王爷,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