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熊口逃生
柳塞秋翁2015-10-25 08:531,953

  林越来越茂密,路越来越难行。孑然一身的小方琦,不晓得也不去想前面等待他的将会是些什么。只知一息尚存就要继续向西南边走,因为老家就在那个方向,他要按照娘的嘱咐去方山老家找爷爷、找二叔。

  山很高、很大,坡连着坡、岗接着岗。方琦已记不清爬过了几座坡、翻过了几道岗。只觉得眼前的树木越来越粗、越来越高;地下的枯草碎叶越来越多、越来越厚;两条腿也越来越沉、越抬越费劲。可他的脚仍在不停地迈动,朝着林荫下时隐时现的太阳向前迈动,因此时的太阳已经偏西,正高高悬挂在他老家的上方。然而,他的步子却越迈越小、频率也越来越慢,终于在一棵缸口粗细的大树旁停了下来,他实在太累了。

  山林中很静,静得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偶尔传来阵阵不知名的鸟叫,有的清脆悦耳,有的则像小孩在哭。头上的树冠很大,也很密,仿佛撑起的一把把巨伞,可几缕阳光还是顽强地透射进来。所照之处就像一簇簇、一片片金黄色的花正在盛开,给人一种美美的、暖暖的感觉。原始森林的景观确有许多独特之处,可此时正依树而坐的方琦却无暇去欣赏,因为他已经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母亲坐在身边,把一颗颗又大又甜的果子送进他的嘴内。一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正冲他微笑,手里还端着碗热腾腾的面汤卧鸡蛋。方琦一下子认出来了:面前的老者是祖父,因为他从老家离开时已经记事儿了。遂像只小鸟似的朝爷爷飞去,不小心竟把爷爷手中的碗撞翻,热乎乎的面汤溅了自己一脸。方琦顿从梦中惊醒。

  刚一睁眼,忽见身边蹲着头棕色的大狗熊。熊离他很近,近得脸上都能感觉到熊嘴内呼出的热气。吓得他赶紧又闭上了双目,因为他记得父亲曾经讲过,狗熊这种东西大多只对活人感兴趣,所以一旦遇上它的时候,最好办法就是装死。否则,狗熊便会骑压到你的身上,用带刺的舌头把你的脸皮一层层舔掉,然后再一点点喝干你体内的鲜血。想到这些,方琦的一颗心不由得突突乱跳,祈盼着狗熊能快点走开。而狗熊却像有意要和他比赛“静功”似的,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半个时辰过去了,仍丝毫看不出有离去之意。

  这下方琦可急了,生怕万一憋不住时遭来被舔脸喝血的厄运。忽然,方琦暗想:看熊瞎子这笨笨的大块头很可能不会爬树,而上树又恰好是自己的强项。于是他趁狗熊不备,一个鲤鱼打挺儿从地上跃起,飞快地爬到身后那棵大树上。

  没曾想,那狗熊竟然是个爬树能手,很快便追了上来。眼见一只硕大的前掌向自己腿上抓来,方琦双手抓牢胳膊粗的树干,身子悬空向后急闪。随后,在身子荡回之即,右脚用足力气,猛地踹到熊的左眼上。

  “嗷”!熊怪叫一声,从树上摔了下去。它就地打了几个滚儿,站起来抖了抖毛,气得用两只又肥又大的前掌轮换着拍打树干,拍得“啪啪”三响。紧接着怪叫一声,象疯了似的再次朝方琦猛扑上去。

  方琦见大熊来势过于凶猛,恼中转了转,忙折下一段手指粗细的树枝。眼看熊已迫近,猛一抖手,那段树枝不偏不倚正中熊的右眼。

  狗熊再次摔落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跌跌撞撞、无可奈何地悻悻离去。

  夜,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夜,黑得就像头顶上扣了口大锅,什么也看不见。黑暗笼罩着苍茫大地,笼罩着深山老林,也笼罩着躺倒在山林深处的少年方琦。人可以铸造钢铁般的坚强意志,却无法铸造钢铁般的血肉之躯。连日来,方琦心灵中的创伤、体力上的透支、长时间的饥渴,都已远远超越了常人所能忍受的极限。

  道道闪电撕扯着夜空,滚滚沉雷震撼着大地,漫天雨丝尽情地倾泄。这一切好像都在为方琦鸣不平,又仿佛都在呼唤着他快些醒来。震耳的雷声、瓢泼的大雨,终于把方琦从昏迷中唤醒。恍惚中,他只觉得浑身发烧、四肢无力、嗓子眼儿冒烟儿、太阳穴隐隐作痛。方琦知道自己病了,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危险,但他没有畏惧,亦没有绝望,仍在顽强地与命运抗争。爬起来,跌倒,再爬起。实在站不起来了,就一步一步地往前爬。

  雷声阵阵,大雨倾盆。时而划破夜空的道道闪电,犹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长蛇。借着时隐时现的闪电强光,方琦隐约发现前面有个洞口、一个水缸般粗细的洞口。不知是为了躲避风雨,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神志恍惚的方琦下意识地挣扎着朝洞口爬去。

  洞内很凉,而且越往里越凉。爬着爬着,两只发烫的手突然摸到了一道石缝儿、一道可以同时伸进两只手的石缝儿。石缝儿内有不知从哪儿扎进来的树根,而且居然还有好几片大小不等的“冰块儿”。正饥渴难耐、发着高烧的方琦,当即毫不犹豫地把“冰块儿”放进嘴中,甚至未及细嚼就咽进肚内,直至把所能摸到的“冰块儿”吃了。半个时辰后,顿觉高烧尽退、渴意全消,神志也越来越清醒。原来他吃的“冰块儿”,是极为罕见的冰片,是由龙脑树分泌出来的香料,再加上千年蟒蛇哈气所生成的一种珍贵药品。不仅生津止渴、清毒祛病,还能通诸窍、散郁火,对习武之人更极利于助长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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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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