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位小侠用过早膳,匆匆离开莒南县城,跃马扬鞭,飞骑东驰。
天将傍午,便赶到了峦山头码头。举目观瞧,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直与远天相接。无数只海鸥鼓动着轻盈的银色双翅,不知疲倦地在海天之间飞翔。一排接一排的海浪,无休止地涌向海边,在礁石或海滩上溅起无数朵洁白如玉的浪花。然而,方琦等人此时却无心欣赏海滨的壮阔景象。纷纷跳下坐骑,径直朝码头入口走去。
峦山头是附近百里沿海最大的码头,码头上停泊着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进港出港的船只川流不息。岸上有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两侧挤满了作买作卖的店铺。街道上来来往往、店铺内进进出出的人群,充分展示着这一沿海大港的繁华与兴盛。
五个人正牵着马在街道上行走,忽闻有人高喊:“大小姐、大小姐!”随见两个体魄健壮的青年男子,从旁侧里匆匆朝他们赶来。
阿兰眼尖,一下子认出了来者,忙对余睛说:“那不是大虎和小彪子嘛!”
说话间,两个小伙子已飞身赶到近前,为首一人冲余睛和阿兰说道:“哎呀!可算见着你们了。这些日子把掌门都急坏了,派出好几伙人去找你们呢。俺两个在峦山头已等了三四天啦。”
余睛把两个门人与方琦等三位少侠互相做了引见之后,说道:“时辰已经不早,咱们还是赶快去岛上吧!”
来到码头,大虎一招手,一艘双桅快船马上靠拢过来。小彪子接过马匹继续留在码头,其余众人纷纷登舟离岸,直奔飞风屿疾驶而去。
飞凤屿乃一方圆十几里的海岛,地势十分险要。四面全系高达数丈的陡崖峭壁,只北面有一入口可通达屿上。屿中是一大片平地,淡水丰富,土壤肥沃。居住着数百户人家,实为一块难得的天赐福地。
从峦山头登舟,不到一个时辰便已驶达飞凤屿。在余睛带领下,方琦等人直奔余府而行。离远就能看到,余宅是个占地近十亩的四合大院,前后共有三趟正房,每趟都有十余间,东西两侧还有数十间厢房。
老岛主“闹海云龙”余腾蛟闻报后,早已在府门外迎候。余睛见着爹爹,急和阿兰、沈力上前参见。接着,又将方琦等人一一做了引见。随后,众人簇拥着余掌门一起到客厅落座。早有仆人为之沏茶倒水,并端上来香蕉、菠萝等多样水果。众人边喝、边吃,边亲切交谈。等余睛和方琦简要叙述了近日经过后,话题很快集中到了“天邪会”的要挟上来。
“咳!”余腾蛟老爷子怆然长叹一声,“我飞凤门远离中原,向与其他门派并无任何瓜葛,想不到竟亦会面临如此劫难。本人已偌大一把年纪,倒也无所挂系。可飞凤门这几十年的基业真若毁于一旦的话,属下近千众门人又该当如何是好?”
“‘天邪会’真是欺人太甚。”沈力愤然道:“舅父,贼人若敢来犯的话,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师傅,您老不用挂心。”阿兰接茬说:“咱‘飞凤门’这多门人,哪个也不是任谁都能烹煮的‘面条鱼’。特别是又有两位方少侠和沈大哥相助,‘天邪会’不来则已,真若胆敢踏上飞凤屿一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在场“飞凤门”的其他大小首领,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慷慨陈词:“对!我们堂堂‘飞凤门’也不是好惹的。”“宁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誓死也不能向强恶势力屈服!”“掌门,只要你一声令下,全岛人都会不惜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家园。”
“各位、各位,先都静一静。”余睛走到父亲跟前,悄声说:“爹,还是请方少侠谈谈他们的看法吧!”
余老爷子冲方琦小哥俩点了点头,十分诚恳地说:“二位虽然出道不久,可都身怀绝技、智勇过人,实为武林中所难得一见的凤毛麟角。前不久在旅店中,‘九州飞鹰’曾仗义搭救小女与小徒。当闻之敝岛面临巨大危机的紧要关头,二位少侠又双双挺身而出,赶来相助。此等义薄云天之举,实令老夫钦佩之至、感激涕零。今距‘天邪会’欲血洗飞凤屿的期限已无多日,还恳请方氏双雄不吝赐教。”
方琦闻言,急忙站起。冲余岛主深深一揖,说道:“老前辈过誉了,在下实不敢当。‘天邪会’横行无忌、罪恶昭彰,他们不仅已把黑手伸向飞凤屿,还即将为整个中华武林带来一场空前浩劫。面对如此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邪恶势力,凡怀正义之人都当义无返顾地与之奋力抗争。所以,我非常赞成大家的意见,决不能向他们低头。”方琦顿了顿,接着说:“邪不压正,乃古往今来之通理。不管‘天邪会’的邪恶势力有多大,最终都逃脱不了失败的下场。至于即将到来的飞凤屿一战嘛,虽对敌方一些情况还不甚了解,但依本人愚见,觉得我方胜算亦能占到六成以上。因为,从我们这边的情况看,具有以下一些有利条件:一是岛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二是兵精粮足,能征惯战的勇将不下百员。三是全岛上下同仇敌忾、士气高昂。四是我们系在本土迎战,对水下和岛上的具体情况都了如指掌。而对方的情况尽管尚不得明察,但从其所作所为看,起码有两点是可以预见到的:一是他们的野心太大、手伸得过长,企图把所有不愿归顺的武林门派统统剿灭。因此,抽调来飞凤屿参战的力量也一准有限。二是从其口气上来看,骄傲自大的很,根本就没把飞凤屿放在眼里。而这恰恰构成了他们的致命伤,因为无数事实已反复证明了骄兵必败的定理。当然,具体对策还得待摸清敌情后,由余老伯再行定夺。”
听方琦一番话,在场众人都不住地频频点头。“闹海神鳌”余腾蛟那双深邃的目光中亦充满了赞许。待方琦落座后,余掌门又把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移到了方珂身上。“浩宇银鹄”见了,腾地站起身形。可能由于太过激动的缘故,话未出口,脸已涨得通红。“余老伯和在座各位可能还不知道,俺方家与‘天邪会’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我和琦哥别师下山后,都正在四处打探‘天邪会’的下落呢,想不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没别的,到时候我定会用手中利剑好好同他们算算账的。新账老账一起算、私仇公仇一块儿报。”
听罢大家发言,余岛主起身离座,走到方琦哥俩身旁。朗声说道:“二位少侠果然见地颇深,能得方氏双雄相助,实乃飞凤门之幸也。老夫这厢有礼啦!”说罢,双手抱拳,就要躬身施礼。方琦、方珂慌忙站起,上前阻拦,六只手顺势紧紧握到了一起。
余掌门当即令人摆下酒宴,为方琦等人接风洗尘。
晚饭后,方琦又把在莒南县城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详详细细向余岛主做了通报。并提议应该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再次到莒南县城去打探敌方行动情况。
“好哇!”“闹海云龙”余腾蛟对方琦在大事大非上所表现出的过人睿智深表赞赏。“不过此事尚先不用*之过急。一则距‘天邪会’的最后限期还有七八天时间,且那位什么少会首恐怕也得两日后才能到达莒南。二来你们一路远来,风尘仆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我想,此事咱们还是留待日后再定。”
“好!”方琦点了点头,“一切由余老伯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