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故知情深
柳塞秋翁2015-10-25 09:082,857

  被朱三讹诈、殴打的青年,紧紧拉住方琦和邝尘的手,热泪盈眶地说个不停:“英雄啊,可多亏了你们了。若不然不仅我们罗家米行完啦,连俺一家大小的身家性命都很难保得住哇!恩公啊,你们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们呢!”最后,死说活说非拽着方琦等人到其家里去不可。

  那青年姓罗名健,住在济南城东南区内。家中有二十来间房子,是个独门大院。方琦等人进院后,有伙计迎上前来接过马匹,他们随罗健径直走进上房客厅。落座后,彼此间先行自报家门、互通名姓。还未等八个人介绍完呢,罗健腾地由椅子上站起,激动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和嘴角上的肌肉颤动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闹半天,原来你们就是那名震齐鲁的几位大英雄、大侠客呀!”讲完后似觉不对,又连忙改口说:“原来你们就是那几位小英雄啊!”接着紧走几步来到方琦跟前,仿佛有许多话要讲,可嘴角痉挛般颤抖了好一会,还没等说什么,两行热泪已禁不住夺眶而出。

  原来,罗健乃淄川县城附近的罗家庄人氏,年长方琦六岁。十多年前,淄川县恶霸张奎见其姐罗莲容貌出众,便欲强娶为妾。罗莲死活不从,其父母也百般推阻。而张奎却始终贼心不死,多次上门寻衅。最后一次竟带领一帮爪牙,将罗健及其父母打伤,并公然把罗莲强抢回家。罗莲本是性格极为刚烈的姑娘,在张奎对其预行不轨之时,奋起反抗,用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冷不防将张奎左眼扎瞎,并趁机翻墙而走,逃离虎口。张奎恼羞成怒,带领爪牙闯进罗家,当场将罗父打死,把罗健打伤。罗母连惊带吓,气恨交加,也于次日含恨故去。满身是伤的小罗健在邻里帮助下,含泪发送完二老后,不敢在家停留,不得不远走他乡。为能给亲人报仇,他曾拜在小有名气的吴铁牛拳师门下,学得一些浅显武功。后在异乡亲属家与姐姐相遇,闻听新上任的淄川知县方起豪是个清官,姐两个便一起来到县衙伸冤告状,痛陈张奎恶行。张奎被斩首之后,就是他们姐俩挑头为方起豪送去那块金匾的。没多久,方起豪遭迟正一伙陷害,因担心张奎余孽们的报复,姐俩便搬来济南,投靠到开米行的叔父家。其叔父一直没有子嗣,又见其侄儿为人正直忠厚,临去世前便将全部家产都转继给了罗健。多年来,罗健一边经营米行,一边想尽办法搜集迟正的罪证,盼望有一天能告倒这个狗官,好帮助有恩与己的清官方起豪洗雪冤屈。如今,在自己险遭不测的危难关头,又幸得恩公后代仗义相救,心中自是感慨万千、喜不自禁。

  罗健含泪讲述了以往经过后,充满深情地说:“方少侠、众位英雄,你们剪灭‘秃鹫帮’的事迹早已在济南城传扬开了。我这个人从不喝酒,可第一次听到方起豪恩公后代出息成大英雄的消息时,特地把全家人招集一起,破天荒地来了次开怀畅饮。结果,醉得我两天两宿人事不省。实不相瞒,我连做梦都想着能早日见上你们一面啊!这下可好了,你们哪也不用去,就都住在俺家里吧!”

  方琦想了想说:“也好,那就多多打扰罗兄了。”

  罗健急得连摇头带摆手,“嗨!看你说哪去了?咱把方家两代和众英雄都有恩与我的一面扔开外,就诸位这等名满天下的豪杰义士能光临敝舍,还不是罗某求之不得的蓬荜生辉之事啊!所以,请各位千万不要客气,如不嫌弃,就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好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

  众人亲亲热热地谈唠着,话题很快便转到了知府迟正的身上。

  提到迟正,罗健恨得直咬牙,气愤无比地说:“这个狗官,纯粹是条披着人皮的豺狼,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接着,他一口气列举了迟正排斥陷害忠良、搜刮民脂民膏、欺压良善百姓、纵容包庇坏人等大量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据罗健介绍,迟正不仅本人怀有深藏不露的高超武功,迟府内还收罗了许多武林高手。近些年来,曾有不少正直侠义之士夜入迟宅,欲取其狗命。可均非死即伤,绝大多数都有去无回,惨遭其毒手。据听说,最近这几天又先后进去过两个人,都被获遭擒,正在迟宅的地牢里押着呢。

  方琦问:“罗兄,你到过迟宅吗?”

  “借着给他们府上送米面的机会,这些年总共只去过两次。”

  方琦又问:“能晓得地牢在什么位置吗?”

  “不知道。”罗健晃了晃脑袋,接着说:“迟宅里面大去了,少说也得有二三百亩地。主宅共三层院子,两侧还各有一个不小的跨院,后边是个大花园。听人家讲,迟宅内到处都设有‘翻板’、‘陷阱’等暗道机关。”

  “可不是咋的,前些年我爹就差点没把命扔在迟家的那个王八窝里头。”邝尘在一旁气得呼呼直喘粗气,“我说罗大哥,迟正这老小子这么不是东西,怎么就没人去告他呢?”

  罗健忙说:“怎么没有,告他的人多着呢!最多时曾有好几百人联名给皇帝写血书,控告迟正。可姓迟的耳目众多,在京城里也手眼通天。所有告他的状子,压根就到不了皇帝的手。更可恨的是,凡挑头控告迟正的人,很快就都神秘地失踪了。”

  邝尘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用说,肯定都是被姓迟的给暗害啦!老东西你等着,早晚我非把你的狗头揪下来不可。”

  其他人也纷纷对迟正表示谴责。一个个磨拳擦掌,都恨不得手刃老贼为快。阿兰尤为性急,说道:“人作恶,不可活。迟正这个狗官早已恶贯满盈。干脆,咱今晚上就动手,把他的贼窝给挑了算啦!”姜茜急忙响应,柳眉一立说道:“兰姐讲得对,像迟正这样的赃官、贼官、狗官,早一天除掉,山东地面上就能早一天得到安宁。”

  姜懿白了妹妹一眼,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听听方少侠的吧!”

  方琦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沉稳地说:“我同各位心情一样,像迟正这样祸国殃民的大魔头,一日不除,心里就一天不得安生。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不易*之过急。一则他在济南府地面上经营了十余年,其关系盘根错节,已经织就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现在,不用说咱们对这张网还一点头绪没有摸到,就连迟宅中的情况都尚不清楚。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冒蒙儿行动,无疑于冒险式的蛮干,实在难有成算。二来迟正虽背地里是‘天邪会’的黑道头子,可表面上毕竟是一个颇为显赫的朝廷命官。我们在对其采取行动过程中,一旦出现一点闪失,便将会造成无可估量的严重后果。”

  邝尘是个急性子,没等方琦往下讲就插了一言:“那你说怎么办?咱们身为侠义道,总不能听任迟正这样的混账东西,老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吧!”

  “那倒不能。”方琦接着说:“我想,目前咱们的主要任务,应当是千方百计摸清对方的情况,特别是迟宅内的一些情况,然后才好商定具体对策。”方琦略做停顿,话锋一转说道:“济南府不同于任何一个草寇山寨,咱们在行动时,一定要处处留神、多加小心。白天出去时,一律都得化妆。”方琦说着,把目光移到余睛身上。“好在余女侠深谙易容之术,此事就得偏劳你了。”

  余睛忙表态说:“行,没说的。哪位啥时候需要,请尽管吱声。”阿兰紧跟着又溜了一句:“没问题,睛姐实在忙不过来,我还可以打打帮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的十分热烈。

  一个伙计推门走了进来,悄声对罗健说:“东家,饭菜都好了。”

  “哎!好好好。”罗健忙冲大家说:“各位英雄,天时已不早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吃点便饭。今个儿,我为几位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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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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