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升迁
“红哥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啦?”展卓儿抱着展叶红的胳膊,一边摇着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这次你出征,我可担心了呢”
“喂!卓儿,太偏心了吧!你看看你展大哥还好好地,生龙活虎的,龙精虎猛的,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你小五哥哥可是腰上缠着绷带,左臂打着夹板,也没见你过来问候一句啊!”小五一副没娘疼的娃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冲着展卓儿大发牢骚,结局就是迎来展卓儿一个大大的鬼脸。
“对啊对啊!”王龙嘴里嚼着鸡腿,囫囵不清的道“也不问问我!你看看你王龙大哥这次出去都饿成了?!”打了个饱嗝的王龙迎来一顿白眼后,也就自觉无趣的继续吃起鸡腿来了。
展叶红心情很好,真的很好,不但此次出征解开了一个心结,而且立下如此奇功。不论什么样的男人,其实都有在异性面前炫耀一下的虚荣心,很自然,展叶红不能免俗。他轻轻在展卓儿的鼻子上一刮,笑道“你红哥哥这次不但要走,而且要带着你一起走!哈哈,我带着你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大都市——京师!呵呵”
“啊!要走么!?”展卓儿好像忽然有些犹豫和不舍,期期艾艾的道“红哥哥,能不能不走啊!我……我舍不得……恩,舍不得柳婷和飞莹姐姐啊”
若是在平常,心思还算缜密的展叶红一眼便可看穿这言不由衷的小丫头。不过,总有一些话会触动人的心弦,总有一些词语,会让人心烦意乱……或者说心猿意马。“柳飞莹”展叶红的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出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美丽女子,他甜甜的一笑,脸颊上绽着两个深深的酒窝。可是,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女子,身旁却还有一个颀长英武的身影。
想到那个年少成名的天才将领,展叶红不得不深深的叹了口气。把几个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展叶红也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忙咳了一咳,笑了笑道“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当初让你住在这柳府也是迫于无奈。这次我得胜归来,想必会有大笔的奖赏,应该够我置办一座宅院了。那时,你也不能总赖在柳帅府中啊!”
展卓儿明显情绪低落的“哦”了一声,悻悻的放开了展叶红的胳膊。她又试着问道“那,就在金水城买了一套房子不就好了嘛,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师呢?京师一定比不上金水城的!”
小五在一旁撇了撇嘴道“你这个小丫头,真会开玩笑。这京师岂是一般的地方,那里可是我们大燕帝国的都城啊!说实在的,虽说帝国号称有九大名城,可还真没有一个比得上京师的。告诉你,那皇宫可是直接在悬崖上建造,远远超出一般城郭和民房,简直是高耸入云,巧夺天工是!别说其他名城没得比,更遑论这小小的金水城啦!”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我爹在我小时候经常说我娘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也……啊呀!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别别别踩!不不不,别……别碾了!”听见王龙杀猪一般的惨叫,展卓儿才悻悻的收回那只穿着小鹿皮靴的脚,哼了一声,闷闷的坐回到床边,气鼓鼓的抱着枕头。
“何必呢?”展叶红轻轻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展卓儿这草原姑娘那一脚他是曾经领教过的,眼见王龙中招,他那心底的记忆也慢慢的活泛了起来。他咳了一咳,道“卓儿啊!这次是因为你哥哥我和张子剑大人立下了大功。当今的帝君亲口下令要调我们这支百人队和张子剑大人一起进京受封赏的。不可能不去啊!”
想到了张子剑,展叶红忽然间记起了自己因为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还在凤来楼里面欠下几十两银子呢。他忙问道“对了卓儿,我让你在我到边塞这两个月里替我到凤来楼偿还债务,你可曾去了?”
展卓儿听到“凤来楼”三个字,忽然浑身一颤,转过头,目光闪闪的小声道“去……去了的”
“恩”展叶红笑了笑,在椅子靠背上一倒,自言自语道“想来我欠凤姐的银子应该只有五十多两了才对。这次缴获的财物偿还之后应该还有剩余,就不用再去了。若是再加上帝君给的封赏在京师买一栋三出三进的房子……啊呀!我的小姑奶奶!我又怎么惹到你啦!别踩别踩!啊!”
还在展叶红莫名其妙的惨叫时,张子剑已然在柳尧臣的书房里面说起了评书“话说那时,真是鬼哭神嚎、天地变色!就听咔嚓一声大雷!你猜怎么着?”
“去!鬼才想知道你这家伙怎么着!我让你跟我说说,到底那龙城的兵力如何,谁让你小子扯这些咸蛋!是不是升了偏将军,翅膀硬啦!?”柳尧臣“怒吼吼”的说完,又抓起桌子上的一大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嘿嘿嘿……”一听老爷子发怒,张子剑立刻换上那标准的猥琐笑容,也不理同侪们,立刻跑到柳尧臣的身后,开始捏肩捶腿的道“您看您说的,哪儿能啊!谁不晓得我张子剑这是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主!?别说一个小小的偏将军还在您的级别之下,就算是这帝君老儿给咱个元帅当当,我也只认您这柳帅……”
“放肆!”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柳尧臣可是真发怒了。他一把将茶杯拍在桌子上,震得整张大书桌都乱颤起来,他晃开张子剑的双手,怒道“你以后就要到天子脚下当值!怎么说话还这么不知轻重好歹!?这也就是在我们这些自己人里面能说说,一旦传到外人的耳朵里面,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哼!”
一见这马匹拍的适得其反,张子剑悻悻然便收回了手,抠了抠脸退回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邵公义一直在沉思,此刻却也开口道“柳帅,这件事确实事有蹊跷。虽说子剑兄此时确实立下了不世奇功。但是,帝君明明知道他是您的爱将。为何会偏偏要他到京师任禁军将领?难道是对您起了疑心?再者,这展叶红虽说也是立下大功。但,为何在下达的旨意里面会单独点名要他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前往京师?这里面恐怕有些道道啊!”
“展叶红一事,不必疑惑”柳尧臣轻轻笑了笑道“还不是都察院那些官员放不下这个‘祸害’嘛。兵部的人好不容易把展叶红给调到宣武这个远离天子的地方。却不承想,反而成全了展叶红,让他一次立下这等不世奇功。都察院那帮御史可不是吃素的。有了这等机会,怎么会不抓紧?将这个重要的认证赶快弄回京师呢?而且,这次下手也真是到位。借着张子剑在军报中对展叶红大加赞赏,还直接将他上奏给了天子。呵呵,上达天听,那是谁也不能压下来,或者动什么手脚的。此事与我们镇北军干系不大。但是展叶红现在也算是镇北军出身,这一来,他被天子赏识,也算给我们张脸了。不过,兵部的尚书侍中等几位大人,如今可要吃不消睡不好啦!哈哈哈……”
刘仲信闻言也开口道“柳帅不可大意,公义说的不错。且就算是展叶红一事确实如此,可,子剑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他顿了顿道“柳帅,在这帝国军序列里面,唯一不受兵部节制的只有我们镇北军一系。兵部和朝廷虽然仍就依仗我们镇守边疆,但是对我们的提防和猜疑时刻没有放松过。前些年安插进一个李仁煌,就已经有些居心叵测。此刻,将子剑调离天陕省,放在帝君的眼皮底下,恐怕也不是单单的提拔这么简单。况且,展叶红一事,确实有些蹊跷。”
“哎呀!展叶红一事没啥啦,不必一直揪着不放!”张子剑大咧咧的道“还不是我在上表的军报里面,对他的功劳大加夸赞。不过没办法,这次这小子还真是了得。他那一手长枪愣是将几千龙城守军统统都给震住啦!啧啧啧,厉害,确实厉害啊。”
“哦?”柳尧臣捋了捋颌下长髯,将刚刚还紧皱的眉头一展,问道“展叶红和那些猜测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说,你们攻入龙城发现守军只有几千?”
“最多不过三千!而且,并不算精锐,武器和铠甲都老掉牙了,看样子像是其中大多都是拼凑的二等军。一等军可能真的全都拉到公义那里去了。嘿嘿,这次公义啃了个硬骨头,却让我老张捡了个大便宜,对不住,嘿嘿,对不住啊!”嘴上说着对不住,可张子剑却仍旧一脸贱嘻嘻的笑。
邵公义闻言拱了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子剑兄太过谦,太客气啦。子剑兄敢在刚刚惨胜之时就毅然率领五百轻骑奔袭敌后,这等胆识和见识岂是易与!?能立下这等不世奇功的,恐怕也只有子剑兄了,小弟那里无非仗着弘铁堡的铜墙铁壁,怎能与子剑兄的功劳相比,惭愧,惭愧”
“好啦”柳尧臣挥了挥手,打断他们这些有点矫情的谦让,口中分析道“这次天狼国的南征太过古怪。老夫始终有些摸不到头脑。按说,我天陕省驻军总共只有五万余,此次天狼出兵近七万。而且,按照子剑所言,连龙城的城防卫戍都已经抽调,可见此次是势在必得。可是他们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依仗和凭借,就这么愣头巴脑的猛攻弘铁堡,丢下两千多具尸体便不了了之……倒是和京师里面那些官老爷不谋而合了。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邵公义也言道“确实如此,末将守城时也确实被火骑军那悍不畏死的攻势所震慑了一下。那群攻城的部队简直像不要命一般,一波接一波跟潮水一样冲上来,终日不止。即使弘铁有一万三千余守军也感觉吃紧了。但是,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计谋。即使在柳帅派发的援军到来,仍然没有什么变化。每日的攻城策略都是一模一样,让人看着心里没底。”
“不应该是这样”刘仲信蹙了蹙眉毛。柳尧臣闻言一醒,对他道“仲信有话直说,你一向最有奇见。说来听听”刘仲信人虽有些憨厚老实,但思维却一向以新奇大胆著称,他拱了拱手道“依末将看来,此次天狼攻城势必有所凭借,而且不是一般的凭借。否则不会到空国而来的地步。”
他见众人都点了点头便继续道“而且,此次天狼国南下的策略制定的极为缜密。即使在大部队远出弘铁,仍然能派出阿史那贴波这支奇兵,埋伏在宣武城外。若不是子剑将军英勇异常,险些就着了道。试想一下,连这等防止我军佯攻变实攻的安排都已经做下,天狼国怎么会到后来却成了莽夫一般,只拿人命去填城墙呢?”
“此言有理,那阿史那贴波隐蔽的非常到位,而且将我散出去的斥候和侦察兵统统避开。连我军的行动路线都一清二楚,我甚至怀疑我们内部有一个敌人的钉子。”张子剑此言一出,几个人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沉闷片刻,柳尧臣轻轻敲了敲桌子,揭过这个话题,示意刘仲信继续。刘仲信道“依末将分析,是天狼国的凭借还没来得及施展,便因为子剑将军火烧龙城之举导致内部异变。进而被迫提前终止南征。”
邵公义道“仲信兄此言确有道理,可是,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或者事件能够证实啊。再者说,就算天狼国真的有此凭借,他会大到什么地步,而宁可损失两千多人还不拿出来用呢?”
“各位!”张子剑忽然一下从椅子上跳起,吓了众人一跳,只听到他接下来的道“你们可曾记得去年年末锦衣卫传来的那条消息!还有展叶红案子中那个有些神秘的小木匣!?”
“你是说……”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去年年末发生这件事,如今便有天狼国不惜代价却又莫名其妙的南征,恐怕,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柳尧臣在手上又转起了狼毫笔,两个同心圆飞快的舞动着。他口中喃喃的道“小木匣……小木匣……究竟里面装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