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大殿中再无半点声音,一时间,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只知道敛财的刘宏,今天竟然发怒了。至于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已经触及了皇帝刘宏的最后底线。
半响,刘宏深吸了一口气,道:“念你曾立下大功,让你去边关也太对不起你了!这样吧,王恒上前听封!”
“臣在!”王恒忙道,心想,别啊,让我去边关吧!
“封你为冀州平原郡太守,为朕治理一方百姓吧!再赐你游击将军一职!”
“呃···,谢陛下恩典!”
“你退下吧!”皇帝刘宏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雍容懒散,一身病态,对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再无一丝刚才的强势。
王恒回到尚书房,找到典韦与沮授,领取了官印与凭证,便与他们一起去了英雄楼,他们此时身后的兵士已经锐减到了五十人,另五十人被王恒派到了蔡府。
王恒将朝堂上发生的的事说了一遍。沮授突然感叹道:“最后,我突然发现,皇帝也许没那么昏庸,或许只是被迫的吧!”
“先不说这个!今天,在朝上,我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主公,从刚才你所说的,可以看出,那大将军何进一派明显有拉拢主公的想法,但十常侍一方未必没有心思来拉拢主公。只是没有何进做的明显罢了!”
“哦···,怎么说?”王恒似笑非笑的看着沮授,道。
“主公,何进一方拉拢主公的同时,同时也在打压着主公,就比如这一次,他们明知道主公你得不到这样的官职,还往上报,一是要看看你的反应;二是让你知道他们对你的好,从而拉拢你;三是,再给十常侍他们下套,让你仇视他们,又因主公与袁家有隙,不可能去投靠他们,故而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他何进!”
“至于十常侍一方,他们只是再给主公警告,告诉主公他们在朝中是很有实力的,想要升官发财,可以跟着他们混!”
“呵呵,他们拉拢我,还不是因为我手中有军队么!”
咚!咚!咚!
“何事,说!”
“主公,大将军何府派人送来请柬,请主公午时前去赴宴!”
“知道了!下去吧!”王恒答道,“看来他打算将这件事做到底啊!呵呵!”
半个时辰后,王恒带着沮授骑马来到何进府门前,见何府门前有一条宽阔的街道,可街道上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大门正前方,有两个石狮子蹲坐着,栩栩如生,仿佛有两头狮子在那守着门庭,威严无比,不容侵犯,使人心生畏惧。
何府那大红色的大门,面朝正南方,其正上方,有一个匾额,上有四个鲜艳的大字,从右往左,“大将军府”,其下还有一个稍微小点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何府”两个大字。标示着,这座府邸,就是他大将军何进的住宅。
上前叫门,报的姓名,半响,出来一个锦袍中年人,身体发福,满脸横肉,膀大腰圆,一身酒气,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仰着头,瞥了一眼王恒与其身后的沮授,打了一个嗝,口中冷笑道:“呵呵,就你,也值得让大爷我来接你?走吧!跟紧了点,别走丢了,府里可大着呢!”
进得府内,府中富丽堂皇,让人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这家的富贵,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在炫富。王恒“呵呵”一笑,心道,这也正好符合何进的心理啊!谁从最底层突然一步千里,跨入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境地,而不会有炫耀的心理呢!除非是圣人,否则就一定会有这个心理的。
一路走来,王恒发现这座府邸到处都种着花草,猛然望去,还不错,但仔细一看,却显得糟乱,很显然这些花草的种植,没有仔细去布局,使得它们失去了本应该属于它们的美感。很多美貌婢女来来往往,忙个不停!
大厅中,众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忽见王恒到来,纷纷起身起身相迎,进行祝贺,王恒面色从容,一一回礼。
这时,只见其中一人“哼”的一声传来,循着声音望去,王恒发现,那儿正坐着一个锦袍男子,正是袁家袁术。袁术素来对王恒不满,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王恒就让他出丑,是可忍孰不可忍;而第二次见面时,本来自己即将得手,可以顺顺利利的教训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可到最后,张让把他救了回去。这些都让他烦闷不已,时时刻刻想要找他麻烦!
可现在,他居然在外参加黄巾平叛,并取得了那么大的战功,居然杀了张梁与张宝。这又让他无比嫉妒。他论出身,不知比王恒要好出多少倍,可偏偏王恒现在已经是一郡太守,一方将军了,而自己还是个都尉。这更是让他无法忍受,也没有察觉何进请他来的意图。
因此,当他再次见到王恒的时候,自然就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看着袁术的表现,何进心中得意,“呵呵,陈先生说的果然不错,把袁术王恒他们两个一同请过来,就一定会出事,将王恒与世家联合的机会再一次缩减。”
“依俺说,十常侍那边更不用提了,之前还反对着王恒呢,王恒怎么可能会去投靠他们!”
王恒眼中含笑,表现得对此毫不在意。王恒坐定后,仔细观察大厅中的众人。大厅的主位自然是跪坐着大将军何进,而其他宾客有杨氏家族杨彪,有那王氏家族王允,还有王恒的老师大儒蔡邕,以及大儒孔融等人,尽皆世家大族,或海内名士,还有他何进的一些重要心腹。
何进非常想让王恒投靠他,但由于在场这么多人,又不能说,便开口道:“王将军,汝刚从豫州回京,说说豫州等地形势如何?是否危急?”
王恒听何进问豫州等地战局,正色道:“大将军,众位大人,末将从豫州回京时,南方局势一片大好,目前正由右中郎将朱儶率部与骑都尉曹*一起南下,继续攻打南阳黄巾贼兵;而北方冀州虽然中郎将董卓兵败,但左中郎将皇甫嵩已率部前往,与贼军首领张角对峙。而末将从黄巾军俘虏嘴中得知,张角身患重病,为不治之症,不久必亡,故北方黄巾贼兵不足虑也!”
沮授听王恒说张角病重,心中一宁,这是主公在防备我吗?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与我说!沮授心中风云变幻,脸上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瞬间恢复,在无变化!王恒似乎察觉了什么,回头对着沮授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王恒知道沮授能想通的。
“大将军,众位大人,末将说完了!”
“呃,说完了,这么快,呵呵!”何进听得头皮发麻,脑袋嗡嗡直叫,心道,“靠,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问你了!”
“呃,王将军,你今年是十二岁吗?可曾定亲?”
听到大将军何进如此问王恒,蔡邕顿时双眼紧紧的盯着王恒,很是紧张,生怕他说没有定亲。而何进的意思很明显,要招王恒为婿,这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他虽然知道王恒与自己女儿的关系很好,但却不知道王恒会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蔡琰!如果他放弃了,他可以肯定,蔡琰一定会死的!
看着老师紧张的神情,王恒笑了笑,点头示意他安心,道:“大将军,末将今年正是十二岁,不过末将现已与末将老师的女儿定亲!”
两个时辰后,宾客尽散,何进暗自叫人留下王恒,说有要事找他。王恒知道,何进是想说出他在宴会上没有说出的话。
王恒与沮授先回到英雄楼,远远的就听见“俺就不信俺打不到你!”。
沮授皱着眉头,暗自思索,是谁将典韦惹得如此暴怒?而王恒则笑道:“另一个应该是我的师傅王越!好久没见过师傅了!呵呵!”
走近一看,果然是王越,走到王越面前跪地道:“呵呵,徒儿拜见师傅!师傅,徒儿好想你啊!”
“好!起来吧!师傅也想你的!”王越拍了拍王恒道,“咦!”
“怎么了,师傅?”
“呃,没事!呵呵!”
半个时辰后,蔡府,蔡琰闺房中,王恒疑惑道:“琰儿,珠儿呢?她不是在照顾你吗?”
“珠儿?珠儿啊!她已经回府了!”
“嗯!呃?回府?她不是你的婢女吗?”
“珠儿啊,原来是啊,现在他是王允伯伯的义女,已经改名叫秀儿了!”
“什么?珠儿,秀儿?琰儿,你是说她叫刁秀儿?是王允大人家的义女?”
“是啊,怎么了?看上她了!那就把她娶了呗!反正她也那么漂亮,配得上你的!”蔡琰开玩笑的道,看着王恒尴尬的神色,顿时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看着蔡琰欢快的神色,王恒莫名的感到一阵悲伤,细细的流水从上而下,顺着脸颊,一路直下!
“琰儿,我······”王恒看着蔡琰的脸,本来可以脱口的话,此刻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急忙转身,背着蔡琰道:“琰儿,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