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不但能在延安住上一阵子,还能养伤参观学习,不对,说反了……是给这里抗日的军政学生上课。他的任务是将自己专业在这几天内教给这里的土八路学生。一想到自己在这里能当上老师,立刻来了精神。
正式上课前,教务长亲自领着陈国良去熟悉学校情况,介绍学校历史,引荐其他导师。
教务长介绍说:“咱们抗大的生源是来自全国各地,只要求具备高小文化程度「等同于今天的初中毕业」,身体健康,均可报考。现在学员中有很多是部队派来学习的一线指战员,他们学起来很刻苦。我们的学习科目有:政治常识、中国革命问题、世界形势、抗日统一战线、群众工作和军事专业。军事专业里分:步兵、炮兵、无线电、工程兵、战地救护……很多科目的老师都是一线颇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员回来直接授课,并解释说抗战更需要军事人才……我们很多指挥员是黄埔军校生……所以这里也有红色黄埔的绰号。”
陈国良看着学校资料问:“为什么政治常识放在首位?军人不是不过问政治吗?”
“呵呵,你说的是国民党常说的话。咱们总得知道为什么当兵,为谁打仗吧?……”
陈国良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反复思考的——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于是脱口而出“为了梦想和信仰!”
教务长惊叹“哎呦?你还真有点头脑!听过我们的课?还是看过我们的书?”
“我很想听听……政治课我来当学生,军事课我去做老师,如何?”陈国良很想听听这里的信仰是什么,为什么吸引了那么多年轻人?
学校的教室都在窑洞里,一个班有二十多学员。第一次上课时,陈国良站在黑板前面有些紧张。班上的学生很多都二十五六岁,论年级比他没小几岁一看就是身经百战前线回来的。忽听班长大喝:“起立,敬礼!”全班齐刷刷站起来给陈国良敬军礼。
“今天开始我用两个小时时间给大家讲《实用空军知识》,听说其他班都上过这课,现在由我来给大家介绍。当然各位都是陆军,并且很多同志都是从一线战场回来的,我讲得不好还请大家多见谅,今天先讲飞机类别……”
等开讲后,陈国良发现自己有点当老师的天赋。他把黄德富的教材,结合实际给学生传授。并使用爱德华管用的上课招式,画图,讲故事……都使上。引得学生都全神贯注地听,不时地抄记在笔记本上。课堂知识灵活到实践效果会翻倍,陈国良想起爱德华老师曾经这样说过。于是讲完一个章节就开始和学员互动“你们中谁上过战场?”
陈国良惊讶地看见有很多学员举起了手“那谁在战场上见过敌机?”又有些人举手……
“谁能说说是什么飞机?”
学员指着他在黑板上画的图说“是霍克2”
“不可能是霍克2,那是中国飞机,怎么是敌机?”
学员说:“四零年在黄桥与国民党韩德勤的部队激战时,我们就看见这种飞机俯冲轰炸我们新四军的阵地!”
陈国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但还是尴尬地讲解了他熟悉的霍克2的性能“嗯,这种飞机不但有机枪还可以挂有炸弹,但轰炸精度不高,需要俯冲至地面300米才能精确攻击,但很多国军飞行员,他们不愿意打内战,因此将炸弹丢在野地或池汤,如果霍克2在八百米以上高度用机枪扫射投弹,只能说飞行员或者是怕死,或者是为了警告……”
参加黄桥战役的学员说:“陈老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飞机飞得很低,但转了一圈后把炸弹丢在无人的野地里,当时国民党那边气得直骂娘飞飞行员是笨蛋……”
陈国良说“国军陆军空军各一套班子,地方和中央两条心,我们不是上政治课就先不讨论了,有谁在战场上见过日军的飞机?”
有个学员举手“我见过应该是零式的当时是在山东老根据地……”
黄德富的教材写得很精彩,将中国上空飞的机型都屡了一遍。并标注出使用者:盟国军、日军。目的是让八路军别打错了飞机。快下课时他留出学员提问时间,有人问陆军如何打空军?陈国良翻看下教材里没有这个章节。就合上书说:“理论上这是猫鼠游戏,是强弱之间的较量。空军也是人开的飞机,那飞机也有回家落地的时候。占领敌空军机场端掉空军老窝就等于打掉敌人的飞机。我听说四年前八路军就曾经端掉阳明堡日军机场。但我不知道是哪只部队,在座的有参加过吗?”
“嗨,那是咱们一二九师打的,谁不知道?”
“哦?真的?”陈国良马上想到送自己来延安的那个一二九师那个四川政委。“这个战役很经典,就是陆军打空军的最好例证。除此之外,所谓的打空军都属于防空。火炮、机枪都可以打。但要等飞机下降到火控高度后。这教材里没有防空武器介绍,我回去再完善一下,下节课我再给大家介绍……”
第二次上课时,教务长将课安排在院子里听课的不是一个班而是几个班的大课,很多人抱着长见识的态度来听他的课,问听过课的学员,评价是相当不错。这下陈国良更来了精神。他先按照教材讲,然后补充了防空武器知识。可惜能互动的不多,很多武器学员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使用。讲到各种武器名称,名词时学员记录下来却不知道那东西长得什么样。陈国良想要是老师爱德华在或许能画出来让大家看看。没办法他只能做比喻。
“你们都见过什么炮?能讲出来的都说说……”
回答是千奇百怪“拍击炮、战防炮……还有鬼子的山炮,鬼子坦克上的炮……”
“好,这里说的卜福斯七十五毫米高炮要比你们说的都大一号,炮管很长立在那里像电线杆,日军在中国战场上还使用过二十毫米的九八式、二十五毫米的九六式、七十五毫米八八式、八十八毫米的九九式、一零五毫米大正式……这些要是在战场上缴获到,一定好好保留,都是专门打飞的!有的模样一看就是大炮,有的是双联、三联或者四联的机关炮。就是很多炮管联在一起……”说着连比再画给大家描述。
有学员疑惑地问“我们怎么没见过你说的这些炮呢?”
“主要是咱们中国军队没什么飞机,所以他们很少在中国部署防空,但是最近他们应该部署了,国军从美国盟友那里订购了很多新型飞机,美国还派飞虎空军志愿队来华助战,所以现在鬼子也添加这样的武器……”
“哎呦,你别说我们上次缴获的就应该是这种炮,团长说没啥用,没人会使啊……个头又大又沉我们就给丢河里了。”
“没错,那东西很费炮弹,几个基数都不一定能打下一架飞机。大口径单独一台炮也没什么用,需要一组或者一个连队组建出高炮阵地才能构造出火力网,起到防空作战的功效。”
下课时教务长从后排走到讲台,笑呵呵的说“陈老师讲得真不错,看来我们要把课堂讲到战场上去。”陈国良笑笑说“您来听我的课?我有个建议:飞机理论你们用不上,不如多讲点防空课程,要是有高炮图片就好了,最好是实物,找个懂高炮的再边*作边讲课会更有效……”
“你说的高射炮,在炮兵课里有介绍很简单带过,同样没有实物我们缺少这样的人才。你说的很多武器我们的指战员都没见过,要到军工后勤技术科找找资料,你列个单子我让他们找找看。好了工作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下午你来上我们的政治课,不过上课地点在桥儿沟我们的延安艺术学院,吃完午饭我带你去,不用带本儿,我们是去看戏。是由咱们鲁艺排演的京剧《松花江上》,你会唱那首歌吗?九一八……”说着说着自顾自哼唱起来。
一晃在延安呆了半个多月,骨伤基本康复,就是经常有头痛症状,大夫检查后说问题不大,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在学校结识很多八路军的学员朋友。似乎没有人把陈国良当作国军的飞行员来看,都尊称他是陈老师。后来了解在这里从国军过来的人很多,有些干脆当上了八路。
这天教务长拿着一张报纸和一封信来到陈国良教室。
“陈老师啊,我也不能再留你了,你看看这是你们空军给我们来的信。”
陈国良打开信看了一眼,那信的内容很简单。
八路军办事处:首先得知我空军飞行员22师一大队副大队长陈国良被贵军营救很是欣喜,并在贵军物资药品匮乏下对其伤情积极救治表示万分感激。陈国良上尉系我空军部队精英人才,在其可行动情况下传达归队命令。抗日战火在烧,豫地灾情紧迫,我空军肩负抗灾击敌之任。望勿阻拦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