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我发现我失手了之后,已经准备拔步要逃了。好在刘言和山狐他们的飞针补得及时,也亏得日军的鼾声实在是过于声势浩大了,才没有人听到那个日军发出来的痛叫声。
伸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我们细心而又大胆地开始摸近那群睡得昏天暗地的日军。为了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把那几个被我们麻倒的日军给悄无声息地干掉了。
我们暂时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又随之更加的紧张起来了。因为我们开始了我们的第一次小偷生涯,而且还是把手伸向了一群嗜杀如兽的人的身上去偷他们的东西。
我们首先光顾的是他们的那四挺九六式轻机枪。九六式轻机枪,是日军在战场上缴到了国军装备的捷克式轻机枪后与其的歪把子一比较显得很是自惭形秽,才研制出来的轻机枪。这玩意用起来要比歪把子好用多了。而且子弹也比较好找,和三八式步枪用的是一样的6.5毫米子弹。
虽然那挺歪把子,跟九六式机枪比起来是相差甚远,但我们还是把它顺走了,这种射速无论怎么说都要优于步枪的机枪对我们来说,都是太过凶险的威胁了。当然了,还有那四个掷弹筒,这个几个玩意相当的轻便,带上它,再加上七八个九一式手雷的重量都还没一挺九六式机枪重。
以上这些东西是我们第一轮光顾的重中之重。
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搬进了黑洞洞的林子里,然后意犹未尽地又手脚轻灵地返了回来进行了第二轮洗劫,这一次是光顾他们的手雷,顺走了掷弹筒,没有手雷,那也是白忙活。所以我们开始在一片鼾声中四处搜刮日军的手雷,每人提了两大袋走了。
把那几袋手雷放下,突然发现,我们似乎还缺点什么,对,冲锋枪的子弹,那南部子弹不好找。经过几轮与日军对战,我们的子弹也剩得不多了。
那就只好心怀不安,又揣怀激动再接再厉地杀了回去,我们不只拿走了他们的子弹,而且刘言把那日军的指挥官的军刀也卸走了,那军刀确实看着顺眼,装饰得极其的华美,可见那日军是非常钟情于他这把军刀的。但是现在它是属于刘言的了,我估计第二天醒来,那军官会气得吐血的。
但是刘言说偷这把刀不是为了将这把刀据为己有,他还是比较喜欢他的长矛。他偷这把军刀是为了将它送给他的老大,刘爷。因为他想到上次刘爷被那群日军围着群殴,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便产生了要把这把刀送给刘爷防身。
他觉得,枪是好用,但总有子弹用光的时候。还是这种随手挥起来就能要人命的玩意比较让人感到实在。
再往返了一趟之后,我们还是觉得偷得不过瘾,又打算把日军的步枪都全顺走,带不走就找个地方埋起来,让他们找死也找不到。只不过我们的计划泡汤了,因为日军虽然熟睡得像猪一样,但是他们还是死死地把步枪拽在了手里。我们又不敢过于用力地扯,怕把日军给弄醒了。
这样子摸索了良久,才顺得不过几支而已。失望不过的,山狐开始使坏,他拿着刀子去锯日军的裤带,而刘言就忙着替日军把两只脚的鞋带都接连在一起绑在了一块。
那半个晚上,我们就一直在乐此不疲的去去回回,就在日军身旁转悠。疯狂地做着旁人看来是真的不知死活的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的事。
忙了大半宿,刘言又顺到了几颗手雷,我们心满意足而又意犹未尽地打算离去。在快要走出日军的营地的时候。刘言怀里的手雷摔出了一颗,那颗手雷就砸在了他脚下的那个日军所戴的钢盔上。“铛”的一声尖锐的声响,我瞪圆了眼睛回头一看,差点脚都发软起来。
那个被手雷砸中的日军当即迷糊地揉着眼睛爬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日语的大骂。刘言没动,就直直地傻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日军。那个日军的一阵大骂,顿时就又吵醒了几个日军,那几个日军开始翻动身体。
我向刘言挥动手势,让他赶紧跑。
他不再去看那个日军,就堂而皇之地从那个日军身旁迈了过来。那个日军一把抓住了他的裤子,想借着这一抓好让自己站立起来,他一抓住了刘言的裤腿,没去看刘言的脸,还以为是自己的同僚。但是他突然看到那裤子竟然不是他们的军装的颜色,立马就抬头去看了一眼刘言,不看还好,一看顿时一副见了鬼似的惊骇的表情,并“啊……”地大叫了声。
那日军的声音刚从嘴里冒出来,就被刘言一脚踹在了喉咙上,那一脚踹得相当的狠。那日军被踹在了地上,一脸黑青地死死地捂着他的喉咙,嘴角已冒出了血泡。那喉骨已被刘言又快又狠的那一脚给踢碎了,想活那得看他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但是日军大部份都已经醒了过来了,一醒过来便突然意识到被人偷营了,全都跃跳着站了起来。他们一站起来,那裤子便全都往下掉了去,而有些人更慌的是,自己的枪找不着了,就一边把裤子从腿下拉起来,两手一边拽着,一边要到处去寻枪。不走动还好,一抬脚,就全都哇哇的摔成了一片,那叫混乱。
看见日军都已动作了起来,刘言也不敢在迟疑了,拔腿就跑。而一些日军看见了想要逃跑的刘言,已顾不得裤子掉地上了,端枪就要射。
我和山狐当时也顾不得了,直接往那些反应过快的日军中扔了两颗手雷。两声爆响,在寂静无边的山林中响起,那种冲刺着你耳膜的震动,让你有种晕眩。
强烈的震颤,让我感觉到地底都在翻动。
山狐比较缺心眼,他的雷是直接扔进了那堆火柴中,效果可想而知。
许多没被雷片击中的人,也被那炸飞了的映红的火苗和炙热的木炭,烧得,烫得惨叫不已。有些人的军装都被点着了,一阵“呀呀呀”地尖叫着拍打着身上的火苗,或者是直接滚到地上去,前后左右地翻滚着碾压着。趁着一阵混乱,刘言如同黑夜中的鬼魅随着我们快速地冲进了黑林中。
我们刚闪进了灌丛中,单发的三八式步枪,便在向着我们的所冲入的方向扫了过来。胡乱地扫射了一阵之后,我们便听见那个被刘言顺走了军刀的那个日军指挥官在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狗似地狂吼带着哀嚎。
我们都理解他的愤怒,更理解他的悲哀。被几个人在他的营地里随意地走来走去,把该拿的拿了,不该拿的也拿了。搞了一把恶作剧不说,还弄得他们死伤一地。
就这些亏,要是让我吃了,我连上吊的心都会有了。
但是我还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有机会的时候,没有把那个军衔为中队长的指挥官给解决掉了,只是把他的军刀顺走了,除了让他比较生气一点以外,并不影响他在军中的威望。反而会让他更加的疯狂,会更加坚定了他们要把我剿杀得一干二净的决心。
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躲过这些子弹,冲得更远些。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试试那几挺九六式轻机枪的威力。而且我相信,这些日军一旦把裤子重新系好把互相咬紧的鞋带也松开之后,就会朝我们冲过来。
他们知道我们的人数不多,而且我们把他们最为重要的弹药武器都顺走了。甚至有些连枪都找不着了。不可谓不急,不可谓不怒。
我们把身体藏埋在大树后,借着日军营地中还在飞散在各处的火光,开始起枪回射。日军大都数都还在处于一片混乱当中,三支连发的冲锋枪一番激射,把那些还在忙着扎裤子的日军吓得抱头鼠窜,还没解开鞋带的也不解了,就地倒滚,能滚到哪就是哪,先把子弹躲过了再说。好几个站在那里向我射击的日军,对躲子弹的工作不够积极,立刻就被我们扫翻在地上了。
等我们把一匣子弹打光之后,日军全都散开了,营地中心,只留下了些已死去了的,但血仍在泊泊地流着的日军躺在那里,任火光照亮他们惨淡的脸。
打完一匣子弹之后,我们开始撤离这里。现在我们离日军太近了,待会他们回过神来,就会对我们进行反扑,而且他们人多,肯定会两边包抄。我们必须在日军回过神来之前,作出反应。
我们伏低身子,在林地中爬起,滚动,向林中更深的暗处摸了过去。日军的子弹在我们头顶上窜动,浇注,被打得翻飞的树皮屑和树叶,在黑暗中肆意地飞散着,然后不断地往我们移动着的身体覆盖下来。
在黑暗中,山狐和刘言依然能够分辨出方向,他们似乎天生就是夜猫子,习惯着这浓不可分的夜。我凭借着还算敏锐的听觉,紧紧地跟随了在他们的后面。不到一会,我们就摸爬着到了摆放着顺来的战利品的地方。
那是一个顶靠在一棵大树下的巨石,大树的根部面向巨的那一面已干枯,有着一个大窟窿,我们便把武器弹药都塞到了里面,外面用杂草掩盖。黑灯瞎火中,日军肯定不可能找到,但我们只是为了保险。
因为武器弹药太多了,没牵上两头骡子背负,我们想带也不可能全都带走。
一片不可见的黑中,我们依靠着触感,每人抓起一挺九六式的轻机枪,带上弹匣,备上足够的手雷。准备一场充满了未知数的夜战。
林子大,夜黑,但我们在暗中的更暗处,我们人数少的不利,在这等条件上把力量的悬殊差距拉近了一些,虽然我并不知道事实结果会如何。我们只能摒息等候日军的光临。
日军冲进了过来,而且竟然敢胆大包天地举着手电筒围过来。
看着那几十支手电筒的光在林中晃动着,我不禁暗郁闷了一把,这些日军看来是早有准备,电筒都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