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感到有些暗自庆幸,还是为这个日军指挥官的愚蠢而感悲哀。黑夜中,暗处看亮处会更亮,亮处看暗处会更暗。
我和刘言两人兵分两处,架起那挺九六式的轻机枪,左右开弓依借着日军手电筒的光亮,对着那些日军就是一阵子弹狂喷。机枪轰鸣,然后是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子弹狂飙,子弹掠过处,树叶翻飞,无法停泄的子弹带着如同流星划过时产生的光痕,钻入了日军的身体,把他们的身体撕开霍大的口子。昏暗的手电筒的微光中,那弹射出来的血如同颜色艳丽的玫瑰一闪而逝。
我们快打完一匣子弹时,日军才从九六式轻机枪喷射出来的火光中得知我们隐藏的位置。当他们的三八式子弹,暴雨般向我们倾来时。我们已经从那个位置中退了出来,又再度在黑暗中消失。
第一轮的扫射,我们起码放倒了他们七八个人。被九六式轻机枪打中的日军,没有立时毙命的,摔躺在地上哀嚎着,那声音,随着枪声的停止,显得如同能夺人心魄的恶魂在回旋。在所有人的内心处,制造着无边的恐惧,那恐惧在心脏处漫延开来,直冲大脑深处。一分钟过后,那些日军痛苦得仿佛是诅咒般的哀叫声渐渐止住了,如同被黑夜扼住了喉咙。
不止我们被那几个日军的痛嚎声给渗着了,他们的同僚更是感同身受。他们已经把速度都放了慢了,也不敢再把身体暴露在宽阔的空间中去,尽量以树木为掩体,步步*了过来。
那几个已停止了哀吟,但仍在抽搐着的身体的日军,被两个实在已是不堪他们的痛苦的同僚,摸了过去,直接往其的心口上干脆利落地加了一刀,将他们的痛苦终结了。
那两个日军除了手中的军刀,无其它武器,他们的步枪被我们顺走了。他们解脱了同僚之后,顺便拿起了他们的枪,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两声枪响,在暗处射出来的两颗南部子弹。子弹都打在了胸口上,山狐的枪法准得毫无意外。那两个日军没有多余的痛苦的时间,直接就倒在了他们刚结束了其生命的同僚的身躯上。
那个日军指挥官又开始一阵夺命狂啸,他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顶点。他的指挥刀没了,此刻他正拎着他的南部十四式,对着林子黑暗的地方就是一阵点射,八发子弹,伴随着他的怒气,一气打光。打完了,又狂叫了一声。
刘言给他还了一匣子的九六式子弹,那个日军指挥官的反应相当的快,一头就趴在了地上。接下来的时间,他便变得很乖了,除了向他的部下小声地下达着命令之外,不敢再乱吼乱叫了。
随着日军的*进,我们与他们进行了,进攻与防守的激烈对射。由于日军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日军总是要等到我们开枪了之后,他们才能判断到我们的位置,他们一旦把火力都集中到了我们的点上。我们便用着最快的速度,横移,跳窜,躲闪到另一棵大树后。
日军每前进一步都受到我们的子弹的穿射,在付出了十几条人命的代价后。那个日军指挥官终于明白,手中的电筒让他们沦为了移动的靶子,成了士兵倒躺在弹雨中的罪魁祸首。
至时,他果断地让部下把手电筒全都灭掉了。突然,天地间由黑变得更黑了。这回,我们也顿时也迷茫了,目标已全都遁入了一片黑暗中。
遁入了一片黑暗中的日军,把脚步声尽量的压低着,但是林子中的地面上铺着满地的树叶与树枝,他们每移动一步都不可避免的发出声响。
我们在凝神静听,从日军的脚步发出的声响来判断他们的方向。一旦有十足的把握便开枪。在这方面,刘言要比我出色。他在黑暗中打出了两枪,便有两个日军在黑暗中嗷叫着扑倒在地上。
然后日军就借助着他在黑暗中开枪时喷出的火光判断出了他的位置,四处有火蛇喷发。全是往他那个方向弹射而去。
他们也在捕捉着我们。
但我也从日军的枪口中晃动着的火光中,找到了目标。我手中的轻机枪吼叫着连射发出子弹,然后是日军的惨叫。日军的子弹跟随而来,我快速地闪躲。接下来又是一片除了轻微移动的脚步声之外连喘息声都被压到了死寂中的沉默。
没人敢随便乱开枪,除非是能判定对方的位置。否则,谁先开枪,谁就得成为子弹粘连的对象。几轮的先后对射,日军已经离得我们十分近了。但是我们根本就不敢有太大的移动步伐。因为日军人多,他们是一部份的人在缓缓地移动,一部份的人停了下来在暗中也在靠听觉来判断我们移动的方向。
几次我刚翻身滚动,子弹便迎着我射来。如果不是有巨大的树身把射来的子弹都挡下,我已经死上了好几次了。当然,刘言也好不到哪去。几次一移动,子弹就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还好的是,他比较聪明,几次的动作都是试探性的挪动脚步,但一试就把日军的子弹试来了。他也躲在了暗处不敢动了。
既然移动不了,我们也不敢开枪了,否则一旦暴露位置,就会被日军快速冲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到盏茶的功夫,已经开始有日军从我的身边经过,我拔出军刀瞬时冲了上去,一手紧紧捂住了那个日军的嘴巴,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当刀*他的心脏的时候,他仍在努力地作出抗争。没过半会,疼痛开始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也开始瘫软下来了。
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我只是依靠着一些模糊的触觉去完成这个刺杀。如果我不是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刺到了其它并不是身体要害的部位,那个日军势必会与我纠缠在一块,不能迅速解决掉他,我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就仅仅是这样轻微的对峙,那些不远处的日军,都已感觉到不对劲。
我用着与在移动着的日军的相同的节奏在开溜,之前在日军的前面怕被日军发现,但是现在我已是处在了日军的中间。黑暗中,彼此能发现彼此的踪迹,却无法分辨出谁是谁了。
漆黑中,我撞到了与我走在了一块的日军,他定了定,也没敢出声。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对我瞪大着眼睛,眼中放射着怨气。我不理他,我就伸手去摸他的脸,一摸,就摸到了他的鼻子。他很是生气地将我的手推开。我再一向前一摸,摸到了他的嘴巴。这回他可真是怒火万丈了,他没把我的手给打开,直接就往我的脸扇了一巴掌过来,而且还是丝毫不省力的一巴掌,那声音响得简直就跟开了一枪的效果差不多。
除了脸上火辣辣地痛之外,我想,坏了,这回遇上个愣头青。因为我感觉到似乎所有的日军都把脚步停了下来,在注意着我这边的动静。
情急之下,我低低地骂了一声:“八格。”,那声音不大,但似乎足于让所有的日军都能听见。那些日军听了这声低骂之后,不再理我这边发生的动静了,继续向前移动。
我仍不屈不挠地伸手往那个日军身上摸去,这回终于摸上了那个日军的脖子了,那个日军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想要对我痛喝一声。此时我抬手,把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了手臂上,手中的军刀瞬间便刺穿了日军的喉咙。
他蠕动着喉骨,用尽力气想嚷叫,但是喉管已被刺穿,鲜血在黑暗中,滚滚地从刀口中奔涌出来,淹没了他想要喊出的话语。我怕他还有我所不能够理解的力气来作出什么反应,以吸引前后左右四周的日军。我两手再用力把他的脖子狠扭了过来,被折断的颈骨发出了脆响,但被日军的脚步声所掩盖。
我把那个日军的尸体轻轻放在了地上,向其他目标靠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刘言也在做着与我同样在做的事情。这事做得最是快速和无风险的就是山狐。因为早早之前我就让他绕到了日军的后面去了。日军还举着手电筒的时候,他不好出来混水摸鱼,这回日军也把自己扔进了黑暗里了,无疑是在给他创造了最有利的机会,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小子,压根就不用做任何的掩饰工作,就鬼鬼祟祟地跟在日军的屁股后面,全然不给日军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机会,手起刀落,直接砍成了两半。被他杀死的日军,没一个是完整的。
相对而言,我跟刘言这混水摸鱼的工作就做得相当的有困难和危险了。已远远超出了提心吊胆的程度了,每放倒一个日军就得抹一手的冷汗。好在,我一刀捅在了一个日军的心脏上的时候,我也落在了日军的后面。
而且其中还发生了一起生死一线的乌龙事件。山狐差点一刀把我也给砍了。
黑暗中,那家伙对着我挥起他那把杀意浓烈的猎刀时,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刀锋*人,一股寒意迎面冲来,让我感觉到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在他的刀要将我一破为二的时候,我用迅无可当的速度对着他低喝了一声:“别!”。
山狐了一听是中国话来着,在刀锋离我的额头大概也就是一寸多点的距离,把刀势生生止住了。也就只有他才能把这刀运用得如此的娴熟得当。挥时势如破竹,刚猛劲足,收时屏气凝神,丝纹不动。
换个别的人来用砍这一刀,我估计脑袋没被砍成两半,也被削了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