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Interlude~钻石怪盗来搅局
三京田信司彦2015-10-25 03:534,528

  对于要在这里说一些与谋杀无关的话题,我只好向各位读者道歉,因为这则小故事无论如何不能不说,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故事中的某个人物不能在未做任何交代的情形下无端没有在最后真相大白时的披露会上出现,更主要的是,他也算为破案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尽管是以他自己特有的方式。

  在告诉读者诸君这件事后,我才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那段话,否则我认为这是对读者的不公平。

  我在前面的文章中曾提到过钻石怪盗的名字,此人的真实身份(之一)到底是什么尚无人知晓,不过细心且精明的读者想必已经发现了,我在最近很长的一段篇幅中没有再提及此人,而他明明在更早的案件侦破中异常活跃,让部分读者甚至怀疑他就是真凶。对于因此而给您带来的误导,也只好由我代表他向您致歉了。不过我相信,您一定已经猜到这位钻石怪盗到底是谁了。

  而且这件事还和那枚掌握在费尔手里,最终成为破案关键的戒指有关。

  事情发生在麦卡锡的尸体被发现后不久。当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和费尔正在餐厅想随便用一点餐——每一次到餐厅去他都会对着餐厅的房门看上好半天,尽管我也对别墅中只有这间屋子的大门是开在房间右边感到奇怪——正在这时,亨特警长气喘吁吁地跑来。

  “原来你们在这儿。”

  “警长,要一起共进午餐吗?”

  “哪还有那闲工夫,”他有点气急败坏的说,“出事情了,有人悄悄溜进了雷蒙爵士的房间。”

  *

  陪同警长回到二楼的路上,警长讲述了大致经过:我们都知道,因为对费尔所说不会再发生命案感到不放心,亨特与道格拉斯在调查各个嫌疑人的背景资料之余,轮流监视二楼所有客人的动静——当然只是监视走廊的动静而已。

  这天中午休息时间,道格拉斯署长看到一个人悄悄溜进了雷蒙爵士——也就是存放尸体——的房间,他没有看清是谁,因为有一瞬间——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仅仅是很短的一瞬间,他有点跑神了,所以只是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房间,然后看到了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没有看清走进去的是男是女。

  ——能够确定是雷蒙爵士的房间吗?

  ——他很确定。

  ——不会仅仅是某个人离开了自己房间,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这么简单吧?

  亨特没有回答,因为这时他们已经见到了站在二楼楼梯口等待的署长。

  “请跟我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我们一行人听从署长的指令,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进房间,我们几个的行为在外人看来,估计反而会怀疑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吧。

  “是谁在那儿?”

  我走在最后,轻轻关上了门。不管潜进来的人是谁,都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这就是我们四个的计划。

  但是闯入者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了。

  “朋友们,你们终于出现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声音来自床与写字桌之间的缝隙,因为弯着腰,起先我们看不到脸。然后那个人直起腰,背对着我们——很明显是个男人,身高足有六英尺,他慢慢转过来面向我们,虽然有点背光,但我仍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脸——珠宝商人戴蒙德•希福的脸。

  *

  “哦——原来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道格拉斯的戒心似乎一下子被消除了,毕竟这个年轻人曾经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打开了蜡像室的密室,还提供手提电脑让警长他们能顺利调查。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妖冶的气氛连我都感觉到了,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呵呵的笑声,毛骨悚然,亦正亦邪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他不再站在我们这边了。

  那么他是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上吗?似乎也不是。如果我们是一场戏剧里出演角色的演员,那么他就是买票进场欣赏节目的看客。

  “笑什么,问你话呢!你这个时候来这儿干什么?”他重复一遍问题,因为希福好像没听见。

  “来找这个,而且已经找到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阳光下,那玩意儿在冬日阴冷的红日中依旧熠熠生辉。毋庸置疑,那是一枚戒指,上面镶嵌有钻石的戒指。

  “那是……”

  “被你们尊称为雷蒙爵士的人的宝贝。据说他的每次信件都会用这枚戒指上的图案做蜡封。”房间里的不速之客说罢伸出手,将戒指送到离我们最近的地方,以便我们能看清上面的纹路。

  “难怪看着有点眼熟,价值连城是吗?”

  “或许如此吧,当然是对你们而言更是。”

  我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警长在怒吼的同时,似乎马上就要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他了。

  “哈,警长大人,我们不是很早前就见过面了吗?说到这里费尔先生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警长大人,”费尔在此刻适时的插入对话,“我们在和我们这位朋友的上一次较量中不是很耻辱地败下阵来吗?你该不会忘了吧?被他以假装警察的方式蒙混过去了,就在大名鼎鼎的大英博物馆。”

  “嗯……啊——原来是他!”

  说到最近和苏格兰场以及大英博物馆都有关系的事件,应该就是前一段连我也听说了的大英博物馆失窃案件了吧?

  “费尔先生,我们的较量还没有分出胜负,上一次你阻止了我的偷盗行为,并识破了我的伪装,让我很佩服,可惜你也没能顺利逮捕我,最终还是让我逃脱了,所以我们的较量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犯罪,我们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来到这里只是要提供给你一项你们恐怕已经忽视了的证据。你瞧……”

  就是那枚戒指吗?

  “你——我是说亨特警长,有了这东西,你很快就会回想起一切的,当然是比跟我在大英博物馆的碰面早很久的事,先声明一点,那是和我无关。那么,到此为止我可以很荣幸的退场了,剩下的费尔先生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各位,下次见。”

  说罢他将戒指朝我们这边扔来,费尔徒手将其抓住。就在这么短短一瞬间,希福从打开的窗口一跃而下,从房间里消失了。

  “我的上帝啊!这里可是二楼呐!”

  亨特警长与道格拉斯署长第一时间跑到窗边,我和费尔也跟过去,这时我清楚地看到他把戒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就是那枚后来他多次把玩的小东西。

  当我们从窗户探出头的时候,希福早已没了踪迹,雪地上甚至没有任何脚印。

  “该死的,跑哪去了?”

  亨特警长说着就离开窗口,从房门跑了出去。接着是一连串的下楼声,我们四个很快已经站在冰天雪地的庄园中了。结果哪里都没有被叫做希福的年轻男人的身影,他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见鬼,跑哪去了?怎么就忽然消失不见了呢?”

  “说不定是从打开的窗户钻进了会客室,然后趁我们匆忙跑下楼的时候,从旁门或者什么地方溜走了。你瞧,我们刚才所在的房间正下方不就是会客室吗?”我打趣道。

  “我亲爱的查斯蒂斯,搞不好你这次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所以他可以没在雪地上留下脚印就消失?他妈的,糟透了,真是服了他了,这样都能让他开溜,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警长说话的时候使劲用脚跺着地面。

  费尔程式化地劝慰道:“逮捕这只鸭子并非我们此刻的目的,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当务之急是把拼图的最后几块拼凑好。”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大概是顾及警长的面子,署长没有声张,趁机走过去悄悄地问,但声音还是传到了我们耳朵里。

  说起来,我也和署长有着相同的问题。

  “我的朋友们,这还不明显吗?我也真是已经笨到一定程度了。早就应该发现才对。”费尔慢吞吞地解说道,“希福的名字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一切了吗?戴蒙德•希福——DiamondThief——不就是‘钻石怪盗’的意思吗?”

  *

  要说这个地球上,对宝石钻石之类珠宝饰品的研究鉴定,达到火眼金睛、炉火纯青地步的人,除了希福大概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来了,熟悉我的人一定都会得出如此结论,尽管很遗憾,和我相熟的人大都只见过我的另一个身份。

  本来是要到这座别墅里找传说中的戒指的,没想到却被卷入了杀人事件。戒指是传说中当年在英法百年战争中期,英王亨利五世从法王查理六世手中抢夺而来的,不过因为其后没多久,亨利六世和查理七世分别登上英国和法国的王位,而法国军队里又出现了一个奥尔良姑娘,即后来名垂史册的“圣女贞德”,彻底扭转了战局,所以亨利六世将这枚戒指藏了起来,虽然法国最后获得了战争的最终胜利,但没能取回前国王的戒指。

  这枚戒指就这样在英国王室中代代流传,但时过境迁,据说现在的英国王室已经不再看重这枚戒指的价值,便将其作为被册封勋爵的徽章,赏给了休•雷蒙。这件事曾经在一些八卦报纸上有所报道。

  不过这也仅限于传说,其实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谁也不知道。因为雷蒙爵士的暴毙,他的卧房又被当成了临时太平间,给我提供了很多搜查的机会,我也的确在他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这枚戒指,不过很遗憾,虽然不知道英国王室是否真有一枚这样的戒指,但肯定不是我手里的这枚。这是一枚冒牌货。

  我被新闻舆论误导了,后来我才知道,老雷蒙从很多年前——被封爵士之前很多年就在使用这枚戒指了,所以什么王室把珍贵的戒指送给爵士的说法纯属子虚乌有。

  不过我很想知道这枚戒指怎么会跑到他手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这枚戒指,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女人手上见过。当时是因为什么来着?那个女人似乎是个记者,为了某件事来采访我——不是我自夸,我在珠宝鉴定界还是小有名气的。

  我记得那个女人叫……

  *

  原来如此,这就是那位在报纸上看到的、风靡一时的钻石怪盗本尊。但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像他自己说的,是为了发掘证据而来?那戒指乍看上去锈迹斑斑,的确没什么冒险盗取的价值,与其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财富不如说也就是个传家宝,怎么看都有些年月了。

  “被他那么跑掉真的好吗?你说他该不会就是凶手吧?”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就不会给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了吧?”

  “你真的相信他的话?这个线索真的如此重要吗?我可没看出来的。你说的线索应该就是你手里的那个吧。”

  “是啊,看到这个,你能回想起什么?”费尔掏出戒指给警长看,让他试着回忆。按照希福的说法,那戒指能使警长想起什么往事。

  戒指的一面很平,与其说戴在手上,不如用来给信件上蜡封来得方便——那油头粉面的怪盗似乎也这么提过。

  “这个……”他拿着戒指,找了张白纸往上面印了个戒指印。戒指很旧了,有一面被弄平后刻上了图案,警长看到后大概生出了和我们同样的想法。

  他盯着被印出来的图形,然后说:“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爵士给我的那封求救信,的确是这样的蜡封图案——爵士使用的图案。看来爵士果然拿它作为蜡封使用了。”

  “那么更早之前呢?”逃走的怪盗明明说了费尔对这个答案当然一点也不满意。

  “更早以前……等一下,等等,难道说是……”

  警长一下子舌头打结了,只是颤抖着把戒指还给费尔,然后像是认命般,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这是……安洁拉•怀特的戒指。”

  *

  读者诸君,到此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那句话了,尽管因我的叙述过分繁琐而使整个故事看起来支离破碎,同时讲出这句话亦需要非凡的信心与勇气,而我并非那么有自信的人,因为我知道很多正在读本作的读者都比我聪明百倍,所以我根本不奢望我提供的真相能够惊到所有人,但我还是要说:所有线索都已呈现在各位面前,只要你足够精明敏锐,就能够很轻易地发现真凶是谁。那么,请和费尔比一比,看你们谁能更早地发现真相吧!

继续阅读:第1小节:Adagio~遗产的归属 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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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色的四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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