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座楼前,招牌上写着“费特健身会所”,嘿,真会找地方,健身房有大空场地,适合打架。她敲开门,出来一个睡眼惺松的女孩,穿着睡衣,一个小丫头在这看夜?这老板够胆大的。
“丁姐,今天还练啊?我以为你不过来呢。刚睡下。”
“小静,不好意思啊,忘了告诉你今天有事,得晚点过来。”贴着小静的耳朵说悄悄话,“这小子不知死活,要挑战我,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跆拳道的厉害。”
以为我听不到呢,声音压得挺低,小静狐疑地看看我,似乎在可怜我这么帅气的脸一会要变成烂茄子。
“美女,就你自己看店啊?”
“干嘛?你管呢,告诉你,别打坏主意,晚上丁姐陪我睡,她可厉害了。”
鬼才打你主意,要不是丁岩太得瑟,我才不会往这里来,我家的健身房比这也不差。
进健身房,小静在后面锁上门,领我们去健美舞大厅,空空的屋子,一边是镜子墙,灯光照着三个人显得特诡异。
丁岩说:“小静,你给放点音乐吧,太安静了,有点碜得慌,我去换衣服。”
“放心吧,我不打坏主意。”丁岩走后,我退到一边,脱掉外套,活动下手脚,不能太大意了,万一她是个跆拳道黑带高手,我一世英名岂不毁了?
“你真胆儿大,敢跟我姐挑战,她这一路打跑不少坏蛋,还怕你了?”
“啊?这么厉害啊?呆会你求求丁岩,手上千万留情,别把我打坏了。”
“打不过就跑呗,有什么啊。”说完转身出去。
她们俩一起进来,我蹬蹬木地板,说:“要不要垫上垫子啊?木地板摔下去也挺疼的。”
“呸,装什么好人,谁怕疼谁拖垫子去。”
“行,好心当成驴肝肺,哟,还黑腰带呢?几个钱买的?”看她腰缠黑腰带,我不敢大意,嘴上开着玩笑,身上迅速调整状态,看样子不好对付。
两人分开得有五米站定,小静靠在镜子旁的栏杆上观战,充当临时裁判。
听到小静喊开始,我腾地冲出去,看她侧身右腿后撤半步,双手捏拳防卫,我更小心了。到她面前两米,急停,她没上当,腿根本就没动。我早想好了,虚冲过去,跆拳道讲究踢,一拉的勾她就倒地了,没想到她不见鬼子不拉弦,很可能她的腿功极好,踢的速度更快。
我摆成散打开手势,收敛起脸上永远不变的笑容,冷眼看他,招手让她先出手。她根本不搭话,转身就是一个横踢。看她腿的长度,横踢命中的机率很小,到是另一条腿需要防范。电视上高手可以凌空踢出好几脚,不得不防。她速度快,我速度更快,横踢的腿刚到我面前,我一把抓住,下蹲,让她的腿从我头顶掠过,手依然不松,消除横向力量往前稍拉,这样她的另一条腿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踢到我,但我已经控制她一条腿。
绝对优势,她是两腿相继发力,先一个旋风腿横踢,另一个前踢紧接着就上来,只是,腿全上来了,身体就悬空,眼看就要摔个屁股墩儿,我踏前一步,手放开她的腿,就势抱住她下坠的身子。
小静在一边喊:“流氓,耍流氓,哪有你这么打的。”
“小岩,怎么样?功夫比跆拳道有用吧?”
“唐哥,你这是用的什么功夫?从来没见过啊。”
“哈哈,这没有名称,临场发挥,叫海底捞月不对,你踢得高,探囊取物也不对,你没装在袋子里,针锋相对?有点差不多,我用臂力和你的腿力硬抗,合适。不过如果真打架,你的小腿骨估计得折了,我就不是抓住你的腿,而是直接打腿骨了。”
丁岩吐吐舌头,“唐哥见笑了,我这功夫也就保护自己啦,下回不吹牛了。”
小静看她投降,目瞪口呆。
丁岩进去换衣服出来,说:“小静,我再出去跟唐哥呆会儿,你先睡吧,不用等我,锁好门。”
我不是傻子,这都快12点了,还出去干吗?犹豫着想说点什么,她拉着我往外跑,随即听到小静锁门的声音。
这条街较偏,街上空无一人,皎白的月光照着大地万物,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唐哥,多陪我一会儿行吗?”
“问题是没有,就怕你嫂子知道了会跟我打架。”
“她也来了吗?”
“没有,我出来跑业务,她跟过来干嘛。”
“那都这个点儿了,她不会查房吧?”
“她不会的,都是我每天给她打电话,她太忙,晚上还要改作业,第二天还要早起,没时间。她太辛苦了,我想挣完这笔业务,让她回家当全职太太得了,累死累活的干嘛,一个班七八十个学生,管都管不过来。”我故意多说点丁娟的话题,让丁岩知难而退。
“不查房就行,陪我呆会儿吧,孤独好久好久了,我想有个人在我身边陪我,哪怕就一会儿。”
“行,陪你有什么问题。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在大街上呆着吧?这边有KTV、咖啡馆什么的不?那儿呆去。”
“有是有,我不想去太吵的地方,要不去你住的酒店?”
“这个,我住的是双人间啊,还有个同事呢,不方便啊。”我房间里还开着监控电脑,哪能让她知道,撒个谎瞒过去。
她一跺脚,“那怎么办啊?”
“你看这样行不行,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街角有个宾馆,看看有没有空房间,开个临时房呆会儿?”
“好啊,走。”风风火火地拉我直奔街角宾馆。
她没要钟点房,开了间双人床的大房,已经过了12点,半价了,也没多少钱,她拿身份证,我掏钱。
房间里有两个滕条圈椅,烧上开水,我坐到椅子里,这时的心态是欲推还就,心存侥幸,最好是真陪着呆会儿,真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会不会拒绝。和丁娟好上之前,我对女人抱无所谓的态度,好过后,就跟狼吃惯了肉,突然给它吃段时间的胡萝卜,再摆块肉在面前,两眼放光是肯定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不太确定。
丁岩没坐椅子,在我对面的床边坐下,离我很近,鼻息相闻,吐香若兰,搅得我心猿意马,一股燥火在心中升腾。
“小岩,那个小静是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住那么大的房子,不胆小啊?”
“那你是过虑了,健身房老板是镇上一霸,谁敢惹?再说谁都知道健身房不存现金,不会冒这除。”
“就怕不是打钱的主意,是打人的主意。”
“锁着门,怕什么啊。敢在里开山的地盘上撒野,活腻了,他可真敢打死人的。”
“这么厉害啊?镇长也不管?”
“镇长?谁要当镇长得里开山同意才行,整个一傀儡,里开山就是垂帘听政的西太后。”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找业务得找里开山。”
水开了,我去泡茶,袋泡茶没喝的意思,我只泡了一杯,另一杯晾开水,正忙乎,丁岩在身后抱我。
“唐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可是这种喜欢让人没法拒绝,抱抱我好吗?我太孤单了,连心思都没人倾诉。”
我呆住了,明知道事情的结果,还在一步一步地往错的方向走,如果我推开她摔门出去,太伤她了,如果接受,对丁娟太不公平,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哥,就一晚上,当我男朋友,我好想有人爱我,真的,哥……”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忍再听下去,轻轻转身搂住她。
她闭着眼,仰着头,嘴唇凑上来,吻?还是不吻,两秒的功夫,对立的理由激战了数十遍,终于敌不过近在咫尺的诱惑,我丁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主动的行动让人疯狂。
心中想着丁娟,我早早扑灭热情的火焰,看丁岩失望的眼神,我有些不忍,但只有这样,她才会忘记我,不会记住我的好,甚至会恨我,但这也不是恨的理由,这事毕竟很大程度上许多人不能自制。
“这两天太累了,不好意思,见笑啦。”
“哪儿跟哪儿啊,我是不是太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地想要,之前我只有过一次经历,和我男朋友,不过他出国了,再无音讯,第一次我还是很矜持的。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相信也不行啊,才两天时间,咱们都到一张床上了。”
“我相信,我有时候想,会有一个白马王子,在我生命中最孤单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我会好好地爱他,不离不弃,一辈子。”
“爱情至上,我懂你的感觉,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想听吗?”
“嗯,你讲吧。”她不安分地在我怀里钻来钻去,激情过后的调皮还是显露无遗。
“我第一个女朋友是我在外地出差时认识的,那时她正在上学,很单纯的一个姑娘,我们感情不错,只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了,有人乘虚而入,抢跑了。我不怨任何人,是我的就是我的,爱情是不会被抢走的,能抢走的那不是感情,是物质,只有受到物质的诱惑,爱情才会变质。”
“第二个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其实是我同学,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后来她上大学和工作,分开了四年。其实上学时我挺喜欢她,但不是爱情的那种,那时我对这方面很无知,只是认为喜欢她就保护她,为她打了不少架,甚至把人打伤了。后来她也工作了,我们几个好朋友又聚到一起。有个她不喜欢的追她,我扮她对象把人赶跑了,才发现我们俩在一起是最合适的,于是马上就结婚了。”
“挺有意思的,其实最合适的爱情往往就在身边,好好珍惜吧,哥,我说过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肯定能做到。不说了,有你陪我,我很开心,而且这种开心会延续很久很久。睡吧,天亮了我们就是好朋友。”
好朋友?我懂她的意思,睡吧,真的挺累的。明天还有好些事要做,必须有充足的精神才能在行动中不出差错,再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抓紧时间呼吸,静心养神。
起床穿上衣服,太阳透过窗帘,不大的屋子更添一份情调。丁岩睡觉太不老实,被子蹬掉一半,酥胸随着呼吸起伏。从床边绕过去,强力扼制住摸一摸的欲望,不能再犯错误了,给她拉上被子盖好,要不要先走?不忍心扔下她一个人呆在这里,给前台打电话送过早餐上来,放在桌上。打开电视看新闻,声音调到最低。
“你早醒啦?好香的一觉,一个梦都没做,真舒服。”丁岩醒了,坐起来看我,伸个大大的懒腰,捂着的被子滑落,她赶紧捞起来捂上,我回头继续看电视,背着身子跟她聊天。
“下一站你要去哪里?”
“没想好呢,这几天特别想直接去西藏,可是那边已经很冷了,怕受不了,正犹豫呢。”
“去那边的路可不好走,而且高原反应很强烈,你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建议你坐火车过去,这样有个适应期,如果坐飞机,不能马上适应的话,只能直接坐飞机返回,白跑一趟。”
“嗯,其实我是想坐客车去的,一路走一路看,有好的地方就停下来逗留一段时间,打工、游玩都行。”
“这样也挺好,从川藏线过去,照你这速度,到四川也得明年六七月份了,再进藏要安全些,就怕碰上雨季泥石流什么的,很危险。而且,山路经常出现塌方,一堵都是好几天,要带好足够的干粮。”
“哎,我说你这人,说点好听的不行吗?什么事都往坏处想。”
“这是我的习惯性思维方式,不利因素考虑全了,成功的可能性才大。”
“行,你对。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我服了还不行。”
聊着天,她穿好衣服下床,洗漱吃饭,九点多了,她该上班去了。我们退房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