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她从甜美幸福的梦中醒来，毫不意外我在一边认真而又心事重重地看着她。
“答应我一件事，咱们的关系不要告诉小娟？伤了她我于心不忍，我不可以让她伤心，我爱你，但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是属于她的，我们注定有缘相逢，无缘共梦。”
“好吧，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我也不想伤害那个傻丫头，对不起，我没坚持住，要不你也不会犯错误。”
“傻吧你就，装得还挺像。其实你第一次来，我就感觉到咱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结果还真发生了，当然，这都是我主导的，你吧，想吃葡萄，又怕酸。没关系的，姐喜欢你，愿意给你，也愿意当你的姨太太，这总可以了吧？”
“有姐当老婆也不错，那叫你小老婆还是大老婆？”
“叫什么有用吗？出了门，咱们也不能这么叫对吗？放在心里吧，我们的爱只属于我们俩，不可能与其他人分享爱的感觉。你要做到两点，一，一如继往地对小娟好，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冷落；二，严格保守秘密，对外我们是同事，也可以是好朋友，但绝对不能以情人的姿势出现。你要不能做到，我只有从楼上跳下去，远离尘世。”
“行行，我答应你，别要死要活的行吗？没带降落伞，跳什么跳。小娟是我老婆，正室夫人，明媒正娶，当然不能冷落，你聪明能干，是我小情人，一样对待，当然，这关系不能对外公布。不过你怎么办啊？就这样一辈子？”
“我的事你就别管，我没打算跟谁过一辈子，就这样自己过就挺好的。寂寞了把你拉过来陪陪就好了，不过得等你有空。”
“那就太委屈你了。”
“行了吧你，穿衣服去，该上班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我的，朝夏柳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钻洗手间接。是丁娟，她说今天早上起床直犯恶心，想吐，怕是怀孕了，用试纸确认了，真是怀孕。说话声音不大，激动、兴奋的心情直接感染了我，大声欢呼起来。镜子里，我看到夏柳蹑手蹑脚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这可是老俩口盼望己久的大好事，当下就给老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天大的喜事。她老人家听我说完就把手机扔一边了，噔噔地跑出去，应该是上楼找丁娟了。老头子捡过电话，问我怎么了，这么激动？实话实说，他这回没有吝啬对我少有的表扬词。
老头子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我才想起来，现在还在夏柳家呢，告诉他昨晚陪同事喝酒，怕路上碰上查酒的，就没回去。答应老头子多陪陪丁娟，就挂断电话。
“我老婆怀孕了，我爸妈可算有活儿干啦。”
“好像你老婆生孩子为你爹妈生的，什么人啊你。”
“你可别说，要不是他们催得紧，我现在还飘着呢。”
桌子上她的手机震动，跟我一样的板砖手机。避嫌，我上厕所，顺便解决内急。她说领导让俩一起出任务，让她开车接上我直奔南京。没来得及问什么任务，我的板砖也有动静，同样的内容，不过指点得比较详细，手机打开内部网，任务栏里有具体内容，到那再看。
“可是，我老婆怀孕了，就这样走了？”
“工作手册你就没认真看，来任务是说走就走，哪能顾前顾后地耽误时间？时间就是情报，就是金钱，就是生命，明白？不过我真的很困，太累了。”
“累就对了，我看着不像什么紧急任务，我给家打个电话说一声，好让他们放心。”
“打吧打吧，我的好男人，让他们有点心理准备，出紧急任务可没这么悠闲。”
给丁娟打电话说马上要去外地出差，几天回来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马上出发，什么都不知道，气得老妈在一边说干脆你儿子取名叫不知道得了。我说好啊，名字都取好了，我回来就能抱上孩子，省得照顾大肚婆了。丁娟就说注意安全，做事别着急，老妈听我的意思这回出去时间不会太短，认真起来，说好好上班，听领导的话，不要偷赖耍滑，丁娟有她照顾，放一百个心。
我当然放心，他们要抱孙子，首先得照顾好孙子的妈，这样才能生出个聪明可爱又帅气的小小子。
夏柳一直在我身边安静地听我打电话，眼皮有点双，那是困的，微微笑着，就像好朋友有好事自己也跟着开心一样。
“走吧？我的车是随时准备出发的，装备齐全、有水有吃的，衣服到那再说，肯定会有人接待的。”
“看你困的熊样，钥匙给我，你说会是什么任务呢？还得到那才能看任务说明。”
“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上头的临时决定。我说你行吗？这到南京也不近呢，疲劳驾驶会出大麻烦的，要不咱们打车去？”
“别逗了，那些装备怎么办？告诉人说我们是去执行任务的？放心吧，一丁点问题都没有，看我这精神头，要多足有多足。”
“也是啊，有什么秘诀，教教我不行吗？”
“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教会的，大致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休息方法，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消除疲劳。”
“喂，你说我会不会也怀孕啊？昨天可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
“怀上好啊，我就有两孩子了，就是上户口麻烦些，不过，你懂的。”
“死去，我跟单位怎么说？年龄大了，自己给怀上了？”
“好好，坐好了，咱们出发。你以为有性生活就能怀孕？那得我说了算，昨天只能算是体力运动，没有消耗精力，所以体力恢复得快，懂了吗？”
“好像懂那么一点了，你开车精神点，我再补会儿觉，困得不行。”
“行，睡吧，我听音乐不会影响吧？”
“听吧，我睡着了就是天上掉下个大陨石我都听不到。”
打开CD，调低音量，歌曲还不错，这样旅途不会太乏味。开车出城上高速，一路狂奔。
路程过半，路牌提示前方有服务区。好像一晚上加半个上午都没抽烟，来一颗吧？进服务区下车休息，叼颗烟上厕所，回来看夏柳已经醒了，正四处张望。
可算有个说话的人了，再上路感觉路程近多了。快到中午，已经接近南京城区，夏柳打开任务栏，还是没有任务说明，只有一张导航图。
“不会让你练习走高速吧？这训练也没有过啊，目的地是竞秀大厦，不管了，到那再说，前面下高速右转，市区开车慢点。”
我开车，她当导航员，转弯直行指挥得当，车开得十分舒服，稍有不爽的是车太多了，拥挤不堪，没办法，小地方来的，没见过这种堵车的场面，不是太适应。与前车之间的空档稍大点，马上就有一辆车窜过来夹塞，气得我一愣一愣的。夏柳也不闲着，一边指挥一边取笑我，今天是应该上特技驾驶课，真是受罪。过了两条街，长了经验，死盯前车后保险杠，力求把车距控制在50厘米之内。这到没车能塞进去了，只是频繁起步停车很不舒服。幸好，夏柳说前面路口上便道，已经到站。
开进竞秀大厦停车场，我也拿出手机查看任务单，真不容易，终于有了。任务要求先与当地眼线联系，指明用普通手机打，暗语是“这地价贵得离谱，需要再谈判”。这也叫暗号，不知道是谁给定的，我还以为得说“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呢，说给夏柳听，她笑得合不拢嘴。
任务单指明我是主要执行人，夏柳负责接应配合，目标是该市土地局一位名叫周井来的副局长，要求在一个月内让他从政界消失，尽量不使用武力。
联系上眼线，他叫李宝龙，身份是土地局的普通职员，过多的内容我们不方便问，只要求他提供相应资料。似乎有人特意关照过他，暗号说完，他没有询问我们的身份，我们自然也不透露。
正好他吃饭的饭店里还有个小雅间，我们占下说话，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多说的，他给我一只U盘，密码设的是今天的日期，特意交代，全汉字，包括年月日。然后就回他自己的雅间吃饭。
我们也得先填饱肚子再干活，点了两个菜，不敢喝酒，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尽量少惹麻烦，现在酒驾得在号子里呆几天，耽误不起那工夫。
喝着饮料就着菜，我们商量着一会上车看看U盘里的内容，再确定行动方案。突然门推开了，李宝龙带着个陌生人进来。
“局长，我这两位朋友刚从上海过来，旅游来的。怕打扰您，没好意思跟你说。”又跟我们说：“这是我们井来局长，听说我有朋友来，特意过来关照一下。
我们站起来，有点受宠若惊，虽说早知道李宝龙正和目标喝酒，就是没想到局长大人会亲临现场跟我们主动打照面。
“领导好，我们真是赶得不巧，宝龙说正忙着呢，安排我们在这儿先吃饭。还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真不好意思。”
“哦，这美女怎么称呼？小嘴儿挺甜。”
这会儿他说夏柳叫什么，就得叫什么，刚才我们根本就没有互相介绍姓名，只是对暗号。李宝龙刚要说话，夏柳举杯。
“领导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我叫夏静，以后要能和局长常联系就太荣幸了，我是《大地日报》的记者，他是张琳，摄影师，工作上还请您多多关照，我敬您一杯。”
“哈哈，客气客气，工作上的事好说，不是来旅游吗？玩好再说。哎，我说宝龙，远方来客人，喝饮料怎么能行？去拿瓶梦之蓝，我跟两位杰出青年喝两杯。”
“这报刊杂志啊，就是政府的喉舌，一定要说出政府的声音，体现政府提升人民生活水平，改善城市面貌的决心和信心，这个我是外行，你们比我懂得多。我们土地局啊，也得靠你们做做宣传，现在工作太难做了，地不好买，更不好卖，一个劲地涨，涨得我都脑袋疼啊。不过脑袋疼也得干啊，居者有其屋，是吧？人都得有住的地方，工厂得有厂房和仓库，就是个公园，也能给腾出地方来不是？要行呢，帮我们诉诉苦，回头我带你们参观土地局，体验我们的工作，手头得有第一现场的素材嘛，是不是？写好了，我们重重奖励你们。奖什么，你们就放心，现在有地就有钱，我们缺什么也不缺钱……”
“来，宝龙，给两位满上，这酒挺好，不上头，留着慢慢喝，不够给我打电话，宝龙，一会把我名片拿过来。我干了，二位随意。宣传的事还请二位上心。”
夏柳坚决说自己不会喝酒，局长也就算了，但对我不依不饶，一定要大杯跟他干，干就干吧，一会跟你算账。
他说着话，我们点着头，好难啊，这么大杯的酒一口干了，工作真是不好做，我开始有些同情这位局长。夏柳在桌上沾点水写了两字，“有戏”，我懂了，就这一下子，就算搭上线了，以后的工作就更好开展。
“喝吧，一口也是喝，一瓶也是喝，多了就住这，上面有客房。”井来局长让宝龙陪会我们再过去，他也心安理得地在我们这享受一会清闲时光。
“一会我们也过去敬个酒，以后的工作好做些。我先下去拿相机，你需要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在哪，我去吧，钥匙给我。”
我附在她耳边，说有吸水性强的东西也给我拿点，备用。她皱着眉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李宝龙陪我说话，介绍局长那间有什么人，都干什么的，先了解个大概，然后就是一肚子抱怨：“跟着这帮人整天就是吃喝，迎来送往虚情假意，最重要的是，这个周井来局长大捞特捞，单别墅就买了好几栋。给纪委写举报信也好长时间没人管，昨天晚上才有人打电话联系我，说今天派人过来做侧面调查，让我配合。你们放心，我是百分之一百的配合，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行。”
这李宝来是把我们当纪委的人？管他呢，反正有命令要求绝对不要暴露身份，随便他怎么想吧，就算要看证件也不给，保密嘛，公务员应该知道的。
夏柳回到雅间，手上多了个包，大个头的专业摄影包，又塞给我一个纸包，报纸包着。在桌子下面打开一看，没晕死，卫生巾，也不错，吸水是好使。
拿着去厕所的小隔间，关上门，脱光上衣，一整包卫生巾全部打开，后背容易出汗的部位全部贴满，再穿好衣服。看看手里攥着的背胶条，扔到纸篓里有点不地道，男厕所出现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卷在报纸里再扔掉。洗手的时候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没有破绽，还是冬天好，多穿一层卫生巾背心一点也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