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场，警通连早早搭起台子，摆上桌子还盖着绿毯，我们早听教官说有汇报演出，想着怎么办呢，丁天一说到时候听口令就行了，没什么难的。只是提前让我们练练劈砖头，脑袋开酒瓶。
体能训练的最后一天，海陆空警将星云集。薛局长陪着个老头也来了，应该是总局长吧？能让薛局长毕恭毕敬地陪着的，不会有几个高人。
薛局长旁边有个老将军，眼熟，我想起来了，是父亲的战友陈将军，去过我们家。四目对视，他有些意外，旋即点点头，跟薛局长聊天。
台上一排坐开十多人，台下就三十人，警通连的战士穿着礼服，枪上刺刀，神情肃穆。升旗唱国歌，我们是杂牌军，升哪面军旗都不好，用国旗挺好。
终于到了汇报程序。丁天一严肃地喊口令，立正稍息来回走了几个队列，接着是射击表演。我们下去准备，我检查完手枪，跳上摩托挎斗，拍下1号的肩膀，这样的组合是司马全想出来的，1号一直跟我套近乎，嘴上从不说让我跟他混，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好兄弟了，在哪干都一样，一起呆着多好，我也跟他打得火热，司马全看得这个高兴，给我数俯卧撑也不乱数了。
1号猛加油，主席台对面不远处钢靶升起，来回乱动，这是我设计的移动靶，孙胜负责做的，一台电动机和一只滑轮，两根钢管，一根钢丝绳组合在一起，一排靶子就能来回乱动了，条件是有个战士在下面挖的坑里来回切换倒顺开关。物理没学好，要不设计成可调速的，击中难度就更大了。
1号把车开到主席台边，一抖手，挎头翘起来，我稳住身子，单手持枪，在我眼里那些靶子根本没动，随手放枪，靶子全部爆掉。靶子就是个打足气的皮球，中枪即爆，目的是增加演出的观赏性。海军的那帮人老是往水里扔球拿枪打，这是他们的创意。
摩托开过主席台，原地转圈，反回再次经过主席台。1号撒把，和我一样站起来目视领导，敬礼。博得他们一阵掌声。
接着是长枪立姿、跪姿射击，靶子摆得很远，主要是打精度，200米，枪枪十环，不用扛靶回来，主席台上有的是望远镜，领导们不住点头，这换我们中间谁打都能有这成绩，小儿科。
接着是江糊卖艺式的表演，就差喉咙顶枪尖了，丁天一说领导喜欢看，又不难，耍两套给他们看看得了，也算增加几个节目。
25号表演胸口碎大石，看着挺吓人，一块大石板两名战士抬着压到他身上，司马全亲自手举大锤。本来我申请当刽子手的，司马全不让，说这需要技巧，不会玩的容易伤着人。只见他先是轻轻地在石板上敲两下，像是找准头，接着大喝一声，猛地砸下去，石板应声而裂，四分五散落到地上，大锤迅速弹起，25号跟着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对着主席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胸肌，这才下场。
头碎酒瓶是一队人上去表演，一字排开，有战士上来每人前面放上五个瓶子，稀里哗啦地往脑袋上猛砸，脑袋似乎比石头还硬，片刻就见地上散落许多玻璃碴子。
手劈红砖有我上场，五个人跟切豆腐似的，先是一块一块地劈，不过瘾了，三块五块地加，最后摞到十块，运气在掌，一声断喝，碎砖应场而掉，主席台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偷眼看站在边上的丁天一，在很得意地点头，他们高兴了，我手疼啊。
接着又是擒拿格斗捕俘演练，表演个全套，时间拖得长些，本来就没什么节目，总算凑了一个小时。
重新列队进场席地而坐，一个挂着两颗金星的老头开始讲话，无非是勉励我们再接再厉，练好本领保家卫国，争取结业时取得更好的成绩之类的话。讲完大家一起鼓掌，这么高军衔的领导讲话，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是不？
讲完领导们下台来跟我们握手，然后就上车走人，这期中考试算是完成。
四月，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山更绿了，水更见清澈，宽阔的江面不时能看到跃出的鱼儿，真想下去游一圈，不过感觉自己游到对面有些费劲，泳技不高，只会狗刨，脑袋还不能冒出水面换气。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明明是开始训练特战战术了，丁天一似乎跟我心神相通，下午安排武装泅渡，这可要了命了，我这两下子不喝水才怪。
武装泅渡不同于别的训练科目，稍有不慎真会出人命的。装备齐全，在江边列好队，丁天一问有谁不会游泳？
就我自己举手，太寒碜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放下，丢不起这人啊。
“你泡水里能浮起来吗？”
“能啊，憋着气就能浮起来。”
“还行，装备别带了，孙连长单教你，能游多远游多远，千万不要逞强，这不是闹着玩的。这跟游泳池不一样，沉下去不好捞。”
有战士开着救生艇过来，丁天一大手一挥，29个队员连同司马全和他自己，跟下饺子似的跳到水中。四月的江水温度还低，水流也急，滋味不好受，他们往江对面进发。救生艇不远不近地跟着，艇上有个战士一直抱着救生圈，紧张地看着水面。
“我先教你游泳姿势吧，你看着，跳下水以后，双手往前伸，然后，反手往下、往后划水，这时候头埋在水里，双腿夹水，手划到最后，头抬起，吸气，手这样，绕个圈再往前伸，低头呼气划水，记着口诀，划手腿不动，收手又收腿，先伸胳膊后蹬腿，手脚伸直漂一会，我先下水做个示范，你看着。”
孙胜沿着江边游了个来回，踩着水问我看会没？我觉得差不多了，跳下水，手合掌伸直，往前冲出好远，使劲往下划，抬头吸气，还好，没呛着水，慢慢游了一会，挺好，似乎是会了，也不管孙胜了，看准对岸游过去。刚到中间，大部队已经返回，我决心游到对岸，江水虽然凉了点，游了一会也感觉好多了，初学的热情不退，不游过去对不起自己。丁天一见状，挥手让救生艇跟着我，一直跟着我的孙胜随大部队返回。
有几次动作错误，抬头应该吸气，结果头没完全抬起就吸气，呛得我眼泪直流。瞥见艇上的战士死死地盯着我，几次都要扔下救生圈，我示意没事，继续努力往前游。
往回游的时候轻松多了，不呛水游泳的感觉真好，尝试着变换姿势，虽然样子不好看，总算能正常换气，速度也快了不少。那战士松了口气，坐在艇上，只是手里还抱着救生圈。
我回到岸边，他们早已经回去换衣服了，还好，有个战士开着摩托车等我。一出水就觉得真冷，赶紧让战士开车回宿舍，脱得赤条条的换衣服。学会游泳了，有机会再试试跟着他们全副武装泅渡。
单单武装泅渡不过瘾，五月初，三十名队员连同教官、警通连部队官兵，分乘6架米171，奔赴驻海南的海军陆战队基地，训练科目是潜水，包括水下格斗。
飞机往南越飞越远，我们感到越来越热，才五月的天，都脱得只剩大裤衩背心才好热些。刚下飞机，热浪扑面而来，强烈的太阳光让人眼晕目眩。马不停蹄地换车直奔码头，一只漂亮的游艇停在那里。
我们都以为是哪个富豪跟部队关系好，临时停放的。谁知道陪同的陆战队少校解释说这是海军特种兵的训练艇，多次执行过任务，主要是协助公安局抓赌缉毒，功不可没，他们私下叫它超级武器，太贵了，配不起几艘。
游艇是上下两层，外表豪华，里面简陋得要命，贴着舱边是翻折凳子，每边20个，中间从天花板到地面固定有绳网，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船舱前面整齐地排着40套潜水设备，还有一些类似于手枪、长矛之类的武器。
刚坐稳，驾驶游艇的战士似乎是显摆发动机的威力，很快就加到最大速度，游艇贴着水面飞驰，比我见过的快艇都快，这发动机不一般，怨不得价值不菲。
往深海走了两小时，陆地早己离我们远去，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水面，还有一些海鸥和不知名的海鸟与快艇竞速。
一群人兴高采烈，只有戴蓝牌牌的兵们无动于衷，甚至对我们过度热烈的反应不屑一顾，他们几个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丁天一也不管我们上窜下跳四处游逛，只是取笑我们没见过世面，将来真要上了大型军舰，不得兴奋得睡不着觉啊。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难道还上军舰训练？再大的舰也没陆地大啊，摆弄不开吧？不过心思都在看海景上，没有细琢磨。
很快，发动机熄火，扔下铁锚泊住，海潜训练正式开始。丁天一没来得及下令说开始，好几个兵扑通扑通往海里跳，潜水装具也没带。到水里就不见影子，我奇怪丁天一没反应，站在船舷看，不时看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