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还在想着旧情吗?你即便是再怎么对她好,她也不会感激你。她还是会怪你杀了诸葛长卿的,她或许还会找你报仇。”达轮魔的声音又出现在耳际,他让酒翁本来有些迷茫的心却另一个程度的清醒了。
绿绒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保护诸葛飞云了,她的身体因为这种疲劳的战术而有些不堪一击了。
雪鸢那边,血蟒的体肤之伤已经解决了,只是它嘴里流血的症状似乎并没有缓和。雪鸢正摸不着头脑的在那想对策。神拉比这会儿也好受了些,因为血蟒的皮肤又开始了呼吸,这使得他的呼吸也相对容易了许多。
神拉比睁了睁眼,他看见血蟒的身体里有个长相很怪的虫,它在啃食血蟒的内脏,每咬一口都会流出好多的血。他记起了古书上说的蛊,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他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根银针,对着那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蛊立刻就停止了蠕动。
血蟒身体的疼痛也减少了很多。它剩至安详的趴在地上安然的休息。
“我都救了你,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了。你还是放我出去吧。否则我会憋死的,老兄。”神拉比在里面也听到了一些绿绒说血蟒有灵性的事,就试着做点事感动它。
血蟒忽然又动了动身体,似乎要采取什么行动,但结果却令大家失望。它在思想斗争了一会后,还是不打算放了神拉比。因为它觉得这是它该报答酒翁的。虽然现在的它完全是自有的,是不受蛊毒的控制了。但它向来都是这么讲情义的。
“蟒儿。你终于好了。”看到蟒儿身体完好如初,已经没有明显受伤的症状了,绿绒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虽然她目前还在挣扎着是否长卿那边都出事了。酒翁的长剑绕至她的喉咙几厘米的地方,正好被诸葛飞云瞧见了,诸葛飞云伸出去的手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击的时候,脖子胳膊已经被刺中了一招。原来酒翁这招是声东击西的隔山打牛,这让谁也没有料到。
“师兄,你不是想杀我吗?你怎么不动手?”绿绒虽然被刚才的剑吓惊了魂。可是她还是想知道酒翁是否真的对她能下得了手。即便是死也是无所谓的。
“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诸葛长卿他死了,他死了,你知道吗?我要让你们都痛苦,让他也痛苦。”
“长卿真的是死了吗?我知道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让我伤心对不对?我偏不伤心。我现在非常的高兴。”
“我骗你干什么?他不死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说到这些的时候酒翁是得意的,他看着绿绒和诸葛飞云此时都愣住了沉浸在痛苦的气氛中,他就越发有力量。他干脆趁其不备一掌击在诸葛飞云的胸前。
“儿子。”诸葛谷主看了一阵心痛,他想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孩子,可是当他明明是靠近了却发现他什么也摸不到,他们也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他多么想站出来说虽然我是死了,但我却永远活着,活在你们的心里。所以你们要坚强,要勇敢,要打败邪恶的力量。他的嗓子蠢蠢欲动的时候,他看见那道神圣的光又出现了正罩着他的魂魄。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圣洁的女孩再次出现了,她的光简直是和日月齐辉的。
“我没有忘。可是我也做不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比让我自己杀了自己还难受。”
“那你想怎么办?难道你想帮他们吗?”“是的。我非常想,只要我爱的人过得幸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诸葛长卿虔诚的瞳孔发出熠熠的光芒,仿佛是被圣火点着了一般。
“你总算学会了爱人。可是你要知道这是他们必须面临的劫数。你再怎么想出力也无济于事。”
“那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都死去吗?不,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条考验,那么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也会有更多的无辜生命因为黑暗势力而丧生,像他们一样的一个个生命。你是爱他们还是他们。如果你只爱自己的亲人,那么你的亲人也会随着他们而死去。所以这样的等待虽然是煎熬,但未必是坏事。”
“那好吧,我听你的。”诸葛长卿又站在了他们身边默默的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脊梁骨也受了伤,胳膊也骨折了,嘴唇上还是乌黑的发青。他用手去抚摸着这个孩子,忽然他又听到了绿绒的一声尖叫。
接着他看见了这个美丽的女人脸上划上了一刀,原本美丽无瑕的脸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破相了,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女人都是极爱自己的容颜的。他又从诸葛飞云的面前走过去。
他愤怒的对视着酒翁的脸,他用手抓他的脸,他用手去抢他最爱的酒葫芦。可是,他感觉不到疼,他的酒葫芦还在攥在手里,他还在肆虐的笑。
诸葛飞云气了,他快要发疯了,他疯狂的抓自己的头,扯自己的衣服,圣洁的女孩又来了,她在他的面前叹息。他明白了,他需要忍,忍。他捏紧自己的拳头,他重新抬起头,他看见酒翁正用肮脏的手抚摸着绿绒受伤的脸。他的剑正架在她的脖子上,他听到了她的哭泣。这是一个女人最虚弱也是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可是他再也不能出手为它遮挡一点雨。
雪鸢抚摸着血蟒希望治好它更深层次的伤。可是血蟒这会儿极为不宁静。它时而抬头,时而又低下去,她时而张开口想放神拉比,时而又紧和着。尤其是绿绒的那声叫,让它几乎是暴跳了起来,可是它随即又表现出了无助,它懒洋洋地仰着头在眺望。
神拉比已经爬到他的喉咙处了,只要它再张开嘴几分钟,几分钟就够了,他就有把握爬出来,可是血蟒忽然呜咽了,它的喉咙部位有着咽下的苦涩的东西,这让神拉比是措手不及的。他实在抵挡不住这种液体的侵蚀。那是一种很糟糕感觉的液体,像捧着一个坏人的心脏,在审视着它内心深处缓缓流动的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