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雯的病越来越重,从表面上看没有好的迹象。
她枯瘦如柴,皮包骨头。本来瘦削玲珑的身材显得更加的单薄,楚楚可怜。
她白皙的皮肤没了迷人的光滑圆润,瘦削的胳膊和惨白的手指如风干的木柴,黄且干枯。她悲伤的脸庞上挂着泪痕。两个失神的眼睛没了往日的迷人风彩,惨淡地涣散着。
这个陌生的病房,她已躺了半月之久了。她身下的床单和盖着的被子,已更换了几次。
她的头像萝筐那样大,她的肚子里面仿佛有万箭在弦,万兵集结,万马奔腾。咕噜噜,咕噜噜的伴有剧烈的刺疼,一阵一阵的不消停歇。她的胸部好像压有万斤的重石,沉重得她不能翻身。她躺着,却也大汗淋漓,像是不负重荷的、身体过于透支的疲累至极的累汉。
她的眼神无光,眼皮无力的眨动着,焦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她的神智仿佛被人收走。她时而笑,时而哭。像是一个不懂事的的孩童,无顾忌的耍赖。
朱丽娟静静地站立在病房的一个角落,目视着洁雯“胡闹。”一种悲凉从脊梁生起,直透她的心窝,像是有力的重拳,猝不及防地击在了朱丽娟的身上。
朱丽娟一身的冷汗,她像是掉进了冰凉的水池里,一身的透湿,一脸的惊慌。她的神智也迷蒙起来,她就像误入了别人给她设的迷阵,她惊恐得左冲右突,费了很大的劲,妄费周折,也没有突出这个事非之地。
呆水瓶里的药水一点一滴的滴着,长长的透明输液管连接着洁雯手背上的静脉血管。略带黄色的药液静静在流淌进洁雯瘦弱的身体里。
手背与输液管的连接处贴着一小块薄薄的医用棉沙,几道绷得紧紧的一寸宽窄的白色胶布有力的巴在洁雯黄且瘦削的手背上。
白色药棉下的一抹血迹,醒目的剌激着朱丽娟。她眉头紧锁,双唇颤动,欲说还休,欲哭无泪。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洁雯抽风似地发起了狂巅。那时,医生刚给洁雯检查完毕,护士刚把呆水挂上,还有几包口服颗粒药丸,待到输完液后才能服用。
护士闲着没事,与朱丽娟聊天,两人谈到了洁雯的病情,护士说:“这是由于外部暴力所致,使内脏严重受损,导致一系烈的并发症状。一般,这种情况的病情恢复的较慢,药物的医治是逐步化瘀修复的过程,病人不仅承受强大的精神压力,还忍受着肉体的痛苦。这病急也没用。”
朱丽娟诧异地看着护士,正欲说点什么。事情发生了。洁雯出人意料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输液管,呵呵地笑着。呆在铁架上的几瓶输液瓶被弄得咣咣当当的乱响。
药液不滴了,反而往回流,下面的一截输液管里已渗进了半管鲜红的血液,危险,危险,这样下去,输液管里最容易渗进空气。如果不甚被空气混进去,随着药液进入病人的体内,注入心脏。病人立马玩完。再没有生还的机会。这会出现严重的医疗事故。
人的血液是不能渗假的,更不能渗进去外界的空气。血液的成分很多,各有各的机能,它们分工很细,不同成分的血液行使着不同的特权,维护着人体的生命安全。
血液大致分为,红血球、白血球、血小板、血浆、血红蛋白、血糖等。像白血球有杀菌勉疫功能,它就像忠于职守的卫士,时刻警剔着,准备歼灭来犯之敌。血小板,有抑止血液外流的作用。如果你不小心擦伤了皮肤,渗出点点血粒。只一会,就不流了,结枷了,这就是血小板的作用。要没有血小板,很难说,那被碰伤的血口子,流血何时止住。血红蛋白是生命的燃料,人体器管的动力,它在维护着生命不竭地活力。
我们之所以生命不息的生活着,感受着生活带来的欢乐和痛苦,体味着人间的酸甜苦辣。就是因为有血液的不停竭的循环周流,给各个器管输送营养,同时,又把各器管产生的费物带走,排出体外,周而复始的更新,得以生命的健康延续。
所以,血液里容不得半点渗假。它的纯度是好不含忽的,有一丝丝的空气渗进去,洁雯的生命就会就此结束。
护士惊呼着跑了过去,迅速拨掉输液管,用力捏住洁雯已渗出血迹的手,招呼朱丽娟过来帮忙。
朱丽娟还愣在那里,惊诧地看着这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她看到护士招呼自己,这才快速地跑上前去。
她们俩个姑娘费尽了力气,把洁雯制服,重心给她扎上输液针。一切安顿好之后,两人累得直喘粗气。
护士说:“好险啊,好险,要是发现晚了,可就遭了,万一出了医疗事故,她吃不了兜着走。”年轻的护士,一脸惊恐。
朱丽娟不懂医术,但也感到事情的严重。
她为洁雯申请的是特护病房,虽有医生护士不间断的值班,但她也放心不下,。自从洁雯进入这个医院,入住这个病房之后,她除一些必要的私事之外,基本没有离开过洁雯一步。
她没有把洁雯当嫂子看待,她把洁雯当成亲姐姐好姊妹了。
洁雯的沉稳内敛,洁雯的善待于人,洁雯的逆来顺受,洁雯的大方得体,洁雯的涵养和美丽,使这位见多识广的富家大小姐由衷的钦慕。
一天一夜了,朱丽娟没有合眼,她疲累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她花容似的脸庞尽是悲哀和愁苦。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扭转目前的窘境。
又一个晚上过去了,洁雯打了针,呆了水,沉睡着。时已半夜,朱丽娟走近窗台,打开一扇窗户,一股清冷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她鬓角的几缕头发。她的头发是散乱的,无形状地膨松于头上。
她几天没有梳洗了,她的生活失去了规律。
窗外的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一缕月光射了进来,清凄而没有生机。死板板地照在冰冷的窗台上。
春天的月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温暖,飘逸。那一丝丝的微风宛若利刃般的剌激着朱丽娟。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她关闭了户子,蜷曲在洁雯病床上的一个角落。哀愁的喟叹。
洁雯生病,她娘家人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洁雯是因为被朱问题调戏和暴打而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她的爸爸妈妈,亲人好友,会作何感想。
朱丽娟不敢往下深想,她感到了害怕,她觉得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要是洁雯的病治不好,那么,朱家将有一场大灾难。朱问题将会吃官私。她的父亲会受不了儿子吃官私这个打击,而再次病倒,说不定从此再也站不起来,甚至,甚至••••••朱丽娟泪流满面。
朱丽娟知道,由于朱问题的乱来,朱家将面临严重点挑战。她朱丽娟别无选择,必须面对现实。
她现在唯一能够做好的就是尽快让洁雯恢复健康。她必须得做到。不惜一切待价地救回洁雯。
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国外长途电话。耳机里很快传来了很好听的音乐声。这是父亲朱能武的手机。接通了,朱丽娟带着几分欣喜。好几个月了,没在父亲身边,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吧。
她想告诉身在国外的爸爸,这边一切都好,不让他挂怀,她还想说她想爸爸了,不过暂时不能回去,她手头上新增了几个业务,需要打理,过不多久,她一定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这些说词大概能满过父亲,朱丽娟这样想着。可是,一阵音乐过后,便是笃笃的忙音。
朱丽娟傻眼了。不知父亲为什么没接电话,是忙还是手机没在身上。父亲怎么了,朱丽娟担心地想。
朱丽娟无力地坐在床上,满心都是愁绪。那一圈圈萦绕在她脑海里的生活思绪,就像那一条条的毒蛇,无声地撕扯着她。
窗外那一抹清淡的月光,透出几缕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