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风不息和艾力进得屋来,艾力低头进了里间。风不息坐在桌旁倒些水。拿在手中,静静坐在那里。里间风不芷细眉也不出来招呼。如同没人坐在外边。风不息坐了一会,也不知该说些什莫。站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坐在床上,风不息想要凝神练习斗气,合上双眼,万千往事齐齐涌上心头,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坐在那里,一无所想,魂游天外。眼前只是不停出现萧盈,父亲,母亲,的身影。过往的点点滴滴。心中愈来愈觉懊丧,就想大醉一场,好忘却这些往事。
抬脚出了房门,径直去往托尼奥尔住处。来到托尼奥尔门外,见里边灯火还亮着,想来托尼奥尔还未曾歇息。伸手叩门,里边有人问道:“谁?”风不息应了一声。不一时,房门打开,托尼奥尔走出,兰克随后紧跟。两人笑容满脸,托尼奥尔说道:“风大哥,这么晚了,怎想起到我这里来?快,进来。”将风不息让进屋子,他看风不息满脸茫然,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道:那日听细眉所述,此人应是个心智坚韧之人,怎的今天成了这幅摸样?转头对兰克说道:“你去让下人准备些酒菜端来,我与风大哥聊一聊。”兰克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去了。托尼奥尔才道:“风大哥,看你脸色甚是不开心,有什麽事情?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风不息坐在那里,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愣愣就那样坐着。也不理会托尼奥尔。
过了一会,兰克端了酒菜进来,放在桌上。垂手站在托尼奥尔身后。
风不息伸手拿过酒壶,替和托尼奥尔自己斟满酒放好,又斟一杯,端在手中,对兰克说道:“兰克侍卫,一块来喝一杯。”兰克心中喜悦,面上仍显忐忑,说道:“王子在这里,属下只能站着。不能失了尊卑。谢风少爷了。”
托尼奥尔面色不虞,说道:“风大哥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今晚不论尊卑,只说朋友。”风不息看看托尼奥尔,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好,与人相交,贵在知心,岂能论贫穷贵贱。今日贫,难保翌日还是贫穷。男儿汉,宁可食无酒肉,居无片瓦,岂可少了冲天志向。王侯将相,又该谁来?”兰克被风不息言语激起胸中豪气,见托尼奥尔适才神色间也已应允,踏上一步,接过风不息手中酒杯,托尼奥尔被两人感染,想自己往日唯唯诺诺,被两个哥哥压的无有意思反抗之心,实在窝囊之极。心中愤慨。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喊道:“干”。酒杯碰撞,三人一口干掉。放声大笑。震彻寰宇。
托尼奥尔说道:“风大哥说得对:“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虽不能立万世功业,也不能庸碌老死。”兰克见托尼奥尔说的如此豪气冲天,以前从未见过,心中少了顾忌。接口说道:“风公子说得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怎可整日间醉生梦死,少了志向。兰克这里谢过风公子。”站起身来,弯腰行礼。风不息道:“兰克侍卫,你再不要‘风公子,风公子’的叫来叫去。我只不过是个山村猎户,机缘巧合,才和你两人相识。不要再讲什么尊卑贵贱。扰了大家兴致。来,再喝一杯。”伸手要端酒杯,才发现杯中无酒,托尼奥尔急忙探身过来,将酒斟满,也替自己倒满,兰克接过酒壶,给自己再斟一杯。三人举杯再饮。酒壮人胆,兰克话也多了起来。托尼奥尔有心结交风不息。三人说说笑笑,顿时热闹起来。托尼奥尔就被大哥二哥压制,好几次差点送了性命,无有丝毫还手之力。时时感叹自己生不逢时。久而久之,开始流连烟花之地,胸中豪气早已被消磨干净。今日复又背风不息短短几句话激起,往日豪情。放纵开来。兰克久随托尼奥尔,从未见他像今日如此这般,举手投足,英气毕露。心中也实在替他高兴。心中感谢风不息,不停劝酒。再加托尼奥尔要在风不息面前显能,也不停劝风不息在饮一杯。三人直喝个昏天黑地。酒入愁肠,更易醉人。不一时,风不息开始口齿不清。托尼奥尔也醉意熏熏。只有兰克还有几分清醒。
站在大厅门口的艾力细眉风不芷三人再也忍耐不住,推门而入,奔向三人。艾力细眉在里屋陪着风不止芷说话解闷,听见风不息房门一响,脚步匆匆往前院去了。艾力想跟随过去看看,细眉不依。艾力只得留下陪着两人。过一会,听见前院有人哈哈大笑,艾力再也坐不住,要去前边看看,细眉还是不依,只留下风不芷艾力又不放心。只得领着细眉风不芷两人来到前院。来到前院,站在大厅门口,听见三人在里边划拳喝酒,艾力又不想进去搅了风不息兴致。只得站在门口等待三人喝完酒。在随风不息一块回去。没成想风不息遭受连番打击,短短半年之内,先是父母双亡,接下来萧盈又丧,再加上近日烈通丧命,至今凶手未曾找到。心丧若死。才饮得几杯,就以醉意朦胧。胡言乱语起来。艾力再也听不下去,这才上前推门。
风不息见屋门打开,走进三人,高声喝道:“谁?”艾力也不说话,来到风不息身旁,伸手就要扶他回去。风不息一把甩开艾力手掌。睁着惺忪双眼,说道:“盈儿,你怎莫来了?你怎莫来了?”说完,嚎啕痛哭起来。哭的一时,又说道:“我想替我父母报完仇,再去找你,你怎的今日先来了?我高兴啊。我高兴啊!哈哈哈哈……”复又放声大笑。只看得艾力细眉风不止芷三人雨泪滂沱,再也不想上前劝阻。
托尼奥尔看见风不芷,倒是清醒了几分,瞬急装疯卖傻,说道:“我也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想对你好,你高兴就好。你高兴就好!只要你能想起我就好!托尼奥尔也是一代豪杰,翌日定会扬名天下。哈哈哈……,我不去管你和谁想好,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喜欢!哇哇哇……”说到后来,放声大哭起来。似要将这十几年来所受的委屈,一下哭尽。愈到后来愈是伤心,想起在卡兰所受委屈,在自由之城被风不芷唾弃,虽是竭心尽力,仍难得美人欢心。悲从心来,情真意切,哭得更是大声。
兰克见托尼奥尔泪如雨下,悲伤异常。伸手想搀扶起托尼奥尔。托尼奥尔却不站起,蹲在地上,双手捂住嘴脸,依然哭泣不止,只是声音低了些许。风不芷心内翻腾,人同此心,我对烈阳还不是如此,他又对自己怎样?自那日从红叶城回来,他只与自己说过一次话,整日挂念那名女子。也不理会自己心情,此人虽是相貌猥亵,但对自己倒是一往情深,往日招待就不必说,这次还替自己仿照多罗镇自己居住之处,建了那间院子,想他贵为王子,对自己言听计从,事事遵从己意,倒是难得。想到这里来到托尼奥尔身前,说道:“你不要再哭了,你本羸弱,再哭下去,不免大病一场。别再哭了,你在哭,我……我……我……以后就不再见你了。”说完转身离去。
托尼奥尔听见风不芷言语,止住哭声。抬头看着风不芷离去的身影。呆在那里。
艾力站在那里,心里却恼了起来,心想:你们明知哥哥心中忧伤,还让他喝如此多的酒。害他在这里又哭又笑。眉头紧皱,对细眉说道:“去,端一盆凉水来。”细眉不明所以,看着艾力只是不动。倒是兰克明白了,到外间端了一盆凉水进来,艾力双手接过,从架子上去下一条洗脸布,在脸盆中灒湿,示意细眉兰克拉住风不息双臂,将湿洗脸布捂在风不息脸上,接连几次。风不息被凉水一激,甩脱细眉兰克,‘哇哇’吐了起来,腥臭难闻。艾力也不嫌肮脏,端过水盆,替风不息清洗一番。将他扶上托尼奥尔的床,坐在一旁,等风不息醒转过来。
兰克也依法将托尼奥尔弄醒。和细眉三人坐在大厅中,眼眼相对,皆是无言。
三人正坐时,有下人就来回报,门口烈焰求见。托尼奥尔整理衣衫,兰克跟随,出了大厅,前去迎接。烈焰随着托尼奥尔兰克来到大厅,三人落座,托尼奥尔坐在他那张无有椅面的椅子上,这张椅子是兰克专为托尼奥尔所制。用一张兽皮取代椅面,使托尼奥尔屁股不受碰撞,不会疼痛。烈焰见桌上碗筷齐备,残羹冷饭摆放一桌。问道:“三王子心情倒好,还在这里饮酒作乐。”托尼奥尔也不辩解。笑着问道:“烈团长到这里有什么事?”烈焰道:“我是来找风大哥的。”托尼奥尔道:“风大哥已歇息了,你明日再来吧。”不料里间传来声音:“烈团长,风大哥在这里,你进来说话。”烈焰听见,急忙走进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