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路行来,面人、糖葫芦、糖人、泥娃娃堆满了李国章怀抱。正在这时,有五个乐人迎面走来,擎着两个七、八岁的女童边走边唱着小词“……纤珪理宿妆。醮坛春草昼绿,药院杏花香。青鸟传心事,寄刘郎。双飞双舞,春昼后园莺语。卷罗帏,锦字书封了,银河雁过迟。鸳鸯排宝帐,豆蔻绣连枝。不语匀珠泪,落花时。”一路舞旋行来。
“啊,美!太美啦!”张克成忘情地喊道“我竟然看到了原生态的舞旋、小唱!快,赏银五两!”
“子安哥,这是赶趁。不知克成哥哥所说‘原生态’是何物?”明珠轻轻地问。
“原生态啊,就是,就是原来的舞旋,我是简略地说法”张克成支吾道。
“原来的舞旋是什么样的?……”明珠还要细问,一旁的秀萍救了驾“风筝,风筝,我要放风筝”。
“江北江南低鹞齐,线长线短回高低。春风自古无凭据,一伍骑夫弄笛儿。”
“好,放风筝,我们一起放风筝去!”李国章、香梅也来了劲。
……
和风荡原野,风筝飞满天。庙场的空地上已有不少人在放风筝。
花花绿绿的风筝迎着春风在蓝天飞舞,和着明珠、秀萍、香梅银铃般的笑声,张克成不由的陶醉了。不禁想起了苏红的那首《三月三》,情不自禁地哼唱了起来“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记得那年三月三。一夜难合眼,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不觉亮了天,叫醒村里的小伙伴。一同到村边,怀抱画着小鸟的风筝,人人笑开眼,抓把泥土试试风,放开长长的线风筝,带着天真的笑声,和白云去做伴。”“记得那年三月三,一夜难合眼,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不觉亮了天。如今每逢春风暖,常念三月三,还有画着小鸟的风筝,和那小伙伴,风筝懂得我的心,朝我把头点,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永把我陪伴……”
他轻轻唱着歌曲,看着这明媚的春日,不禁想起自己原来那个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战友们,你们现在还好吗?!他真想起身长吼……
“真是太好听了!克成哥,这是什么曲调?”明珠放也下了矜持,和秀萍一边一个晃着正在傻傻发呆的张克成的胳膊,腻声问道。
“嗨!子安,这是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李国章也出声问道。
张克成挠头“这是啊,这是我们家乡的俚歌……”
……
夜空如水,月朗星稀。。草市上繁华非常,各式彩灯争相辉映,似是要与明月争辉。晋江岸边遍满贩夫游人;河上则是舟舫如织,水泄不通。
四层楼的醉仙居临江而立,外观十分精美、壮观,上两层八角攒尖,下两层四方飞檐,突突立于江边。
江水波光粼粼,岸边垂柳成荫。
醉仙居主廊檐下,尽是花枝招展的歌妓舞姬,差不多有好几十个,都在等候酒客点其花牌。围绕南北天井,都有饮酒的小阁子,每处阁子,每处包间、每处过道都挂着晶莹剔透的珠帘绣额,满目琳琅。
这也是陈家的产业。包间里油光满面的酒楼管事陈小亮,躬着胖胖的身躯,正殷勤地招呼张克成、明珠一行。
“大亮,你酒楼的生意很好。不过我教你一个秘方,保证让你以后更红火。”张克成和陈小亮开着玩笑。
“太好了,外面的人都传说公子是天上的什么、什么星宿下凡。你老出的主意一定棒!小亮先行谢过了。”陈小亮奉承地说道。
“就你会说嘴,我告诉你,你把海肠子洗净晒干磨成粉,烧菜时加一点,我保证让你感到鲜到骨头里。”张克成介绍道。
“真的?我立马就试。感谢公子爷教了我个秘方。无以为谢,刚好泉州府江海楼当红头牌,谢小环大家在此赶场,公子是否让她前来献上一曲,以为佐酒?”
“噢,现在就有走穴的了?”张克成心中暗衬,他可没有*的习惯,正要出声拒绝。
“谢大家可是艳绝闽郡第一人啊,快快请来。”李国章不顾冯香梅的白眼,越俎代庖地高声地答应。
“你教小亮的秘方真的管用?”李国章问张克成道。
“那是当然,此乃不传之秘也。”张克成玩笑地回答,正说着只闻一阵香风飘动,一盛装丽人袅袅婷婷、罗衣飘飘而来。佩环交击,攒袖露出皓腕,十指纤纤,娇艳的脸上笑意盈盈,顾盼之间光彩鉴人,眸光清流纯美如婴童,令人心旌摇荡。
只见她敛身一礼“小环见过二位公子、三位小姐,劳众位久候了,……”嗓音里充满勾魂摄魄的妩媚。估计能请动她出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时的小姐称呼可没有贬义)
众人起身还礼,明珠三人尽管儒装,还是一眼就让人家看出了真身。只好不伦不类的也敛身施礼,分别坐下。
“这三位妹妹好嫩的皮肤啊,白嫩白嫩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都不知道擦得什么粉”不愧是花中魁首,欢场头牌,一句话奉承了三个淑女,立即消除了几位女生的敌意,立刻赢得了她们的好感。
陈小亮屁颠屁颠的过来,身后,跑堂们浩浩荡荡,端满了酒菜。“这就是咱家的玉壶春(张克成用蒸馏器传下的三蒸酿法而得)公子和表少爷请慢用,小的告退”陈小亮躬身退下。一时之间,金樽玉器、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杯盘交错。
“我给诸位唱个曲吧”三杯酒下肚,谢小环起身轻歌曼舞“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歌声凄婉缠绵,婉约动人,一曲唱毕,张克成等人鼓掌欢呼,四邻也是一片叫好声。
“其实这首歌还有一种唱法,你想知道吗?”张克成低声问谢小环。张克成唱的是邓丽君版的“明月几时有”,声音很低,但谢小环很快被迷人的音乐所吸引,张克成只唱了两遍,她立刻扬起清脆的嗓门,婉转地复唱起来。
等她唱完,周围鸦雀无声,等了片刻,喝彩声、叫好声才轰然响起,一个粗鲁的嗓音叫道“这曲子太美了!是泉州江海楼的谢大家吗?能不能请谢大家过来一下。”
谢小环用她那歌唱般地银铃嗓门一一答复,或骂或啐,轻嗔薄怒,推辞了一众邀请,也展示了行首大家、欢场红牌的迷人风采。
“这曲子谱的真好”谢小环敬了张克成一杯酒,然后低声向张克成致谢道“今天公子赐了小环一曲,小环不胜感激。这曲子哀而不伤,欢而不狂,平淡清雅,曲调平淡,但听起来有一种堂皇之美,公子还有这样的曲子吗。”声音酥软,令人痴迷。
明珠倒没说话,秀萍却在此时重重的哼了一声。谢小环眼珠一转,立刻向明珠和秀萍致歉。
“歌好,人更好”,李国章在旁边不看颜色地击掌赞叹:“人世间居然有如此柔美地歌声,子安竟能怀有如此婉转悦人的曲调,真令人钦服。”正说着,不防腿上吃了一记“九阴白骨爪”,腿上吃痛,只好住声不语。
“我看还是子安哥的歌唱的更好,明珠姐,你说对吗”秀萍问明珠。明珠只是无语地轻轻呃首。——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请公子一歌,还望不吝赐教。”谢小环恳请道。
“子安弟弟,你就给我们再唱一曲吧。”香梅、李国章也央求道。
“子安哥,你再唱一曲好吗?”明珠低声软侬地要求道。
人是佳人,酒就是烈酒。酒意一上,面对美色当前,玉人相邀,张克成也是心情荡漾。于是长身而起、舞开拳来,他学着《太极宗师》吴京的摸样,边拳边唱“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山任我飞渡。歌声住,人环顾,邀月同住青山深处。英雄谁属,非我莫属。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换你芳心如故,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热血尽化尘与土,只为博你嫣然一睹。呜呀子喂,千里江川。英雄谁属,非我莫属。梦醒处,来时路,晨风吹动,谁家旗鼓,英雄谁属,非我莫属……”
一曲终了,四下无声。明珠、秀萍、小环,个个睁大美眸,深情默默地看着张克成,李国章则是张大了嘴巴……
张克成则不管不顾,抓起面前的酒杯连饮三大杯。接着他又纵酒狂歌“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哦,若兰公子,俺是醉了,虽是有心显摆,可不是有意剽窃嗷。)
然后一头伏在案上……
元史:(1273)春三月,尊崇儒术和汉法的真金被正式册立为元太子。
同月,吕文焕以襄阳降元。
至此,南宋屏藩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