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敢叫家园换新貌张克成在忙忙碌碌中不觉自己已来到陈家寨一个多月了。
他已经忘了三月三夜晚的醉酒狂歌和作诗卖弄。
这1个多月的时间,陈家寨就发生了巨变:寨南的土楼已成规模,五座土楼呈五角星壮拱卫一个约七、八亩地大小场地;玻璃场、制作场(含铁器铺)、酒场、制糖场、纺织场、火药场等也已初具规模、场边还有一个近500头猪的养猪场。
武家村民除了猎豹队员外,男的都进了各个作坊,女人也进了纺织作坊。寨东门下的小码头已经向南扩建和土楼群东面形成一个新的码头群,也和西溪东面的原码头区,西南东北地遥相呼应,新码头甚至可以停靠4000石(约500吨)的大船。
由于水泥的烧制成功,悬崖瀑布下的山顶上的深潭,被修建成了一个约30000立方米的蓄水池。(这里的水泥是用石灰石和粘土为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合后,在类似于烧石灰的立窑内煅烧成熟料,再经磨细制成水泥的)。
引水渠道将水直接改道引入土楼区,纺织、锻铁等已用上了水力。既节省了人力,还提高了效率(又是张克成说的),产量大增。
炼钢已按张克成的提议改作立式小高炉,焦碳和大功率水力驱动鼓风机的应用,使高品质钢的产量有了飞跃式提升。
生产的玻璃制品,由于质量、纯净度、色彩、式样都远远超过意大利所产,因此在東倭、高丽、南洋、甚至西洋诸国风靡一时。一个彩色玻璃花瓶或玻璃盘甚至卖到了四、五两银子,还是供不应求,一再追加产能,即使现在已达日产近2000件,还是一件难求(到临安、建康、广州、泉州买货的商家语)。
生产白砂糖也是畅销紧俏,不仅宋、元各地供不应求,连日本、南洋、欧洲、非洲的客商都纷纷前来购货。
三次蒸酿后的老酒已达到五十五度以上,令广大酒徒拍案叫绝,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那才叫过瘾”,大江南北购者如堵。
每天陈家寨码头都有数以百计的千石以上的大海船进出码头,各地客商也蜂拥而至。
现在按照陈景学张克成的话说:那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痛并快乐着。
……
不过遗憾是我们的主人公还是“名花无主”,不过这时还轮不到他有时间自怜自哀,陈维义三兄弟和陈维言(三老爷的大公子)已联决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300余户各类工匠和近1000户流民。近6000人口的安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房间肯定不够,只好把工匠们优先安排住进围拢屋,然后把老弱幼、孕妇安排在挤出的一百余间屋内。其余的安排在码头区原来的作坊内。陈家寨男女老少齐出动,乱哄哄忙了一两天,才算安排就绪。
张克成与李国章一起陪同陈唯义、陈维仁兄弟四人来到了作坊区,张克成指着十几个妇人围坐的纺机说道“这是根据沈括《梦溪笔谈》记载的纺机试样改制而来,由于使用了水力驱动功效提高了数十倍,而且放出的纱线,粗细匀称,纱锭又大对下道工序的织布极为有利,并且织出的布匹薄厚均匀,很受客户欢迎。”
“子安哥,这是什么布怎么这般厚?”陈维言问道“这是按照色目人提供的技术改进而织成的,这布叫做帆布,厚实耐磨,用来做军服、做船帆最为适合。”李国章在一旁回答道。
“那是在干什么?做什么菜要那么多的猪油?再说炼油加那么多烧碱做什么用?”陈维仁看见一伙人把大块的肥猪肉往锅内倒,一边还加烧碱和盐,还加各种香料。不解的问到。
“那是在做香肥皂,公子说这东西可代替皂荚洗衣洗头发,三少爷待会试一下可好用了。用过以后手都是香的。老鼻子好卖了!”陈景在一旁回答道。
张克成喊过来肥皂作坊的管事陈小六交代道“你看到那做肥皂流下来的油脂吗?那可是好东西,是有大用处的,要好生收集起来,于阴凉处用木桶存放,以后用的着。”
李国章不解“那废油还有何用处,又不能吃?点灯也不行。”
张克成回答道“此物将来有大用,此时一时半会也何以说不清楚,到时你就看好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看了玻璃作坊、炼钢场、烧酒厂。“真是奇迹啊!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变化也太大了吧?!”陈维义边看边感叹道。
当看到水力冲压机后陈氏兄弟惊呆了,只见随着咕咚、咕咚的机器声,一排排箭簇被压制出来,随即被分配到个个工匠手中,打磨、抛光,装上箭杆。
“乖乖,这也太厉害了,广州的军器将作院,一个月也做不了这一天做的箭枝”陈维言吐着舌头惊奇地说道。
“公子说了,这就叫‘科技进步’、还有啥,噢,那个‘科技致富’!”陈景也感叹道。
李国章接着说道“还有让你们更惊奇的物事呢!几位老表到时看了以后怕是要惊掉下巴的!”
“还有更惊奇的?那是什么东东?表哥快带我们去看看。”陈维言年少猎奇,忍不住地催促道。
……陈家寨南侧的紫云岭为戴云山脉在安溪、南安境内的余脉,断断续续的山势直抵西溪西岸和晋江南岸。紫云岭并不高,起起伏伏的邱山不过六、七十丈。在土楼群南边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个溶洞,洞深四十余丈,面积约700多平方米。洞内怪石嶙峋,千姿百态,奇异无比。
“这就是表哥所说的,子安推崇的火枪?”陈维智、陈维言各拿了一支火绳枪把玩着“这不就是铁管的突火枪吗!”陈维义、陈维仁也露出不解的表情“突火枪容易炸裂,易伤着自己。”
张克成也不答言,拿出一副牛角,拧开牛角尖,从尖嘴里倾出些赫色颗粒,陈维智、陈维言一吸鼻,惊呼:“火药?”,火药有一股浓烈的硫磺味与硝味。
张克成点点头,接着,张克成又拿起竹管,他先掰开竹管,从里取出一片与枪管同样粗细的圆形棉纸,将棉纸从枪口捅进枪膛,用通条夯实,而后取两三粒铁珠装入,再取出几片圆形毡片,依旧塞入枪管,用通条夯实。取一根火烛点燃火绳,用火绳点燃了火枪的火药……
一声巨响,洞口处的一块钟乳石被拦腰劈断。
响声在洞内剧烈轰鸣,陈维义三兄弟和李国章、陈维言吓了一跳,但洞内的工匠们却不以为然,他们头也不抬地继续做着手头的工作。
“此乃军国利器,如能大量制造,必能让我大宋军力倍增……”陈维智、陈维言说道。
“拉倒吧,交到那些禁军手里,不几天就变成鞑子手中的利器了”,李国章、陈维义、陈维仁几兄弟齐声反对到。
“这种火绳枪威力还是太小,且装填太繁琐,一分钟还打不出一、二发,有待改进。乔师傅正在试制新型火枪,可采用火镰发火,我把它定为燧发枪,可比此枪快四、五倍。另外我们还在改进火炮,那威力可就大多了。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回寨吧,伯父也该等急了”张克成解释到。
……
陈家的“内阁会议”也正式召开了。陈老爷首先说道“我年岁已高,决心静下心来安心编著《文献通考》。你们二叔又在广东为官,我打算将陈家的事务交由子安打理,你们二叔回信也已表示赞同。陈家寨的变化你们也看到了,可说是翻天覆地,子安有大才,你们也该体会得到,你们意下如何?”
“一切但凭伯父做主,子安弟(哥)之才,正如我等亲眼所见,我等佩服莫名。”陈氏四兄弟同声齐答。
“伯父,此事万万不可。几位兄长都是一时俊彦,侄儿年幼,何以当得此等大任?”张克成急忙推辞。
“子安莫要太过自谦,此等重任非尔莫属矣!”陈老爷打断张克成的话“眼下还是议议大事为是,你们知道吗,五天前(咸淳九年3月14日)吕文焕以襄阳降元了!”
陈维义三兄弟和李国章、陈维言闻言皆大惊“啊!我们愿听从子安安排,子安快快道来。”
张克成只得按照陈老爷的意见说道“这几天我做了一下统计,一个半月来我们商社共收销售款,包括四位兄长这次解的来的6万两,折合纹银24万6千4百余两,其中玻璃收入10万余两,白砂糖四万余两,高度白酒七万余两,瓷器、纺织品、铁器、药材等近两万两。支出九万八千余两,主要用于购材料、矿石、煤炭和修码头、建土楼和人工费支出,还定购了4艘纵帆船、2艘24轮的车船。纺织的白色帆布我没有让卖,主要考虑以后要拉队伍做服装和船帆用,另外就是以酒换粮得的两万石粮食也让存了起来,加上陈家以前库存,目前合计存粮计约有十一万石。
“四位哥哥这回带来1421户各类人家,建屋、买家什安置,每户约要银20两。另外,每户已发安家费10两。所以不计原来陈家所存金银,现有纹银不到九万两。此外尚有其他商家订购玻璃、白砂糖、白酒定金近纹银12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