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里避祸陈家寨
小隐山人2015-10-25 04:103,419

  第九章千里避祸陈家寨张克成一行来到陈府大门前,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长者,带着众家人正等候在门前,那正是陈府主人,曾官至右丞相、枢密使的陈辅国、陈老爷。

  陈辅国今年五十八岁,脸颊圆润,一双慈目炯然有神,不怒自威,不见老态。

  张克成急忙抢上前一步,当街拜倒“晚生张克成拜见相爷,小子何德何能竞劳老大人前来迎接,不胜惶恐。”

  陈辅国急忙令李国章将张克成搀起“公子大恩难以为报,老夫又如何当得公子如此大礼?!快快请起,随老夫到府中叙话”。

  张克成转身让猎豹队解散回家,立刻有一个乡勇过来将猎豹队员引到码头去了。

  来到客厅,又请来武云峰,众人重新见礼,分宾主坐下。张克成坐到了陈老爷下手。

  待张克成入座,陈老爷方言到“文渊夫妇和小女失陷窛手,几致不保,幸得公子等救之于水火,此等恩德令老夫无以为报,请受老夫一礼。”言毕躬身一礼。

  张克成、武云峰、武云富赶忙起身作揖回礼,甚至头还要压得比陈老爷更低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不算失礼。

  张克成忙说“岂敢,岂敢。相爷折杀晚生了。家门遭难,晚生一身得以幸免,四处漂泊,幸得武大叔等人收容,灭匪救人乃众人功劳,何足挂齿?相爷言谢万不敢当”。

  陈辅国见张克成不居功劳,心中甚喜。问道“老夫听说公子是张辖铃、张都统之后,不知详情如何?不知以后作何行止?”

  张克成只好又将记忆中的襄樊之战的过程,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樊城被围数年,城中粮断已久,百姓易子而食,斗志仍然不减。正月间鞑子攻城,晚生在守城时负伤昏迷,待醒来时城已破,幸得一婆婆救护,方知右领卫将军范天顺已于城破时举家自焚、司马统制牛富,巷战负伤不敌元军,也合家自尽。元军在城内搜铺太急,晚生只好趁乱逃出,眼下襄阳危在旦夕。晚生虽家破人亡,只身难报大仇,现在朝廷又不派援兵……晚生当下举目无亲,打算到临安后先行经商,然后再作计较”。

  “襄樊被围多年,贾老贼先是封锁消息,不思解救,后又派其女婿,争权夺利,不听李庭芝召唤,处处制肘。先是失期退却,致张辖铃等勇士于险地、后来又见死不救、畏敌如虎、临阵脱逃。真是当杀!而现如今樊城已失,想那襄阳也不日失陷。国事以后怕是要更加艰难了。”李国章叹声说道。

  武云峰、武云富等人也是一脸愤愤不平、感叹不已。

  陈辅国思忖再三方才说道“张辖铃英烈千古!老夫也是钦佩之至。只是眼下朝廷之中奸臣当道,襄阳被围以及樊城失陷之事,官场、民间也已传遍,但官家被贾似道给蒙在鼓里、尚不知晓。现在京城太师贾似道专权,有谁敢言传襄阳、樊城被围之事,官者被贬、民者入监(不是山人胡说,据史书记载:为封锁襄阳、樊城之围的消息,贾似道曾杀害一名向皇帝透露消息的宫女)。眼下不如子安就和武家众人暂且在此处安住。况且明年又是大考之年,子安也可安心读书,来年以备春闱。至于襄阳和你父兄之事,老夫当慢慢再代为设法图之如何?”

  张克成答应下来,又向陈老爷禀告自己的户籍文书和举人身牍,在城破时未能带出,武家众人眼下也尚未落籍。陈老爷笑道“此事不难,好在吏部会有存档,明日我修书一封,让人到福州安抚司衙和京城礼部补办即可。武家落籍之事也当慢慢安置,南安县令也算是我的门生,此事想来也不是太难。”。

  众人又叙了一会闲话,陈景前来禀报晚宴已备好,于是陈老爷请众人移步花厅用餐。

  酒宴设在磬园的花厅里,磬园是陈家后宅的那座小花园,占地近两亩,园内繁花似锦,亭台楼阁、曲廊水榭、假山、水塘、花草树木,无一不显示出江南园林的秀美和精致,陈老爷给它起了个极为雅致的名字——磬园。

  一番谦让过后,陈辅国坐了主席,张克成、武云峰、李国章、陈泰风等依次落座,陈景执壶(陈景也是陈辅国族侄)。

  酒过三巡,陈老爷就向张克成、武云峰等人介绍了陈家的现状:陈家曾是一门双进士,在南安县、泉州府都要算是个大宗族,陈辅国于淳祐七年(1247),赴京参加乙未科春闱,获进士第一,殿试时为第四名,一举成名天下知。他为官一生勤政爱民,秉性正直,从地方官直至右丞相兼枢密使的高位。

  咸淳五年(1269)正月,他上书有言“疆君德,重相权,收直臣,防近习”。其言切中南宋时弊,但却得罪了权臣太师贾似道。贾似道对他处处制肘,于是陈老爷愤而辞官归田,临行前陛见时,还不忘对皇帝上言道“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国家利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惟怀永图,臣死且瞑目”。

  陈辅国退隐山林后,贾似道气焰更加嚣张,对陈辅国仍然耿耿于怀,对他的门生也多有压制。陈辅国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于是几年来闭门谢客专心著书。陈辅国共有一子三女,唯一的儿子陈维礼,进士及第,官至从五品和州通判,4年前元军攻陷和州,陈维礼和夫人及一双儿女一起,于城破时举家自焚,朝廷赠“凤阳路节度使、凤城伯”,时年仅31岁。大女儿陈明月,年28岁,嫁于礼部侍郎陆秀夫之子,秘书郎陆吉先为妻,生有一男一女;二女儿陈明静,年23岁,嫁于建康(现南京)官宦王家为媳,婿王威涛,领京西路参军事。也生有一男。

  陈辅国弟兄三人,二弟陈辅政前年已经过世,三个儿子陈维义、陈维仁、陈维智现在分别打理着陈家在建康、泉州、临安的生意,皆有功名在身。老三陈辅君在广州为官,也生有一子陈维言今年17岁,二女明慧、明青,此时尚幼。

  “凤城伯忠烈千秋,晚生感佩万分,这也是相爷德传家远、教育有方、世传忠义所致。晚生斗胆,仅以此酒敬凤城伯在天之灵三杯,敬相爷一杯。”言毕连饮4大杯。张克成长期从军,平时并不常饮酒,但这时代的酒实在是度数太低,即使今天陈辅国拿出的是家里窖藏二十年的好酒,也不过只有30余度,以张克成的酒量自然不成问题。

  武云峰、武云富也纷纷起身“凤城伯高义,我等敬佩,我等同敬相爷。”,也连喝了四杯。

  “好!今天见了子安(张克成字),方知维礼的未竞事业还有继者。老夫无撼矣,当浮一大白!”说完谢过众人也立饮了一大杯。又问张克成道“子安,你讲要去经商,可你将来总要为官的,我朝虽然说不禁官员经商,但总是会被人看轻了。陈家尚有良田千顷、大小商铺百余间,颇有一些资产,而老夫膝下无子,钱财再多也是空。你和武家众人足够用度,我为官多年,故交门生也有许多。况且一旦朝廷知晓樊城之失和你父兄之英烈壮举,定会褒杨,你也定会授官袭爵。依我看,子安还是应该安心于此地读书,以待形势变化,然后再另谋他途才是”。

  李国章也劝道“子安弟乃人杰也,集文武奇才于一身,若是去经商,沾染铜臭之气,实为可惜了。”

  “不然,文渊兄的恭维,小弟愧领”张克成接道。听到陈相爷和李国章及众人不同意自己经商,张克成心下很是不以为然,,为了说服陈老爷支持自己经商,他决定好好谈一谈。

  张克成接着说道“不过以我看来,官员之所以看不起商人,乃是鄙视商人的逐利之性。然而商家是谋一已之私利,官则是谋百姓之福祉。儒家之所以轻商,是以为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也。朝庭之轻商,是以为商家不从事生产”。

  “然而若没有商家从中牵线,那些物产何以得到流通。正如我们吃的食盐,穿的绸缎,用的器皿,都是靠商人贩运而来,如若没有商人,我们生产出的粮食、布匹、茶叶、陶瓷等也难以变换成银两,或者换回其他物品。”

  李国章接话道“子安所说虽然在理,但那商人总是为利而为之,会让人鄙视的。”

  张克成反驳道“务农者,购种十金而粜米百金,是以地力和人力保其所得;而从商者,则是以出本钱十金卖得百金,也是以其人力和脑力保其所得也。故我以为所以轻商者实为是不懂商道也。商人固然要谋些私利,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然而一家一户皆为小利,国家则可以从中抽取商税,这对于国家来说则是大利。”

  “当然我也承认,亦有大商如吕不韦者,谋的是一朝一国之大利。而一般做生意,商家得其利,用者得其实惠,官府得到了税钱,此可谓一举而三得也!只是国人往往不患得、不患失,唯患不均。总是看着商人得利,却不想自身已得了物产,得了享受。官府则更是看不得商贾多金,那些当官的总以为自身应该多得些利、多得些实惠,很是看不得商人多财。就是皇家已经享有四海之富,既然是已经收了商税财钱,却仍然与商人较这锱铢之利,也委实是有些过份了。正如司马迁在中写的‘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所以晚生窃以为经商谋利,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张克成总结性地说道。

  ……

继续阅读:第10章 纸上谈来终觉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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