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风驰荡摇春心
小隐山人2015-10-25 04:103,917

  “不管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张克成还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着他的婚礼。

  五月初九清晨,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晋江边上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北边的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瞬间,一轮红日从东方天海之际喷薄而出,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坐在东方的岭脊上,用手撩开了轻纱似的薄雾,把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泉州大地。

  按照礼仪,在作为新房的屋里要摆上一张方桌,放上蔬菜、水果、酒、茶杯和茶盘、筷子和“合卺”。而后穿上正式的盛装,戴上花冠——该去迎亲了。

  在离家出门前最后的礼仪应该是在父亲的带领下行昭告先灵之礼。张克成没有父亲和长辈,于是只好由张达代替了。张克成从张达手中手里接过一杯酒献祭,跪拜过许多次以后,接受张达代替长辈的的训导:“往迎尔相,承张家之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张克成则按照别人事先交代好的说辞,答道“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与此同时,明珠的父亲也在给她同样的告诫:“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其实这话是多余,张克成也没有舅姑,但按照形式,这话还是必须说的。

  然后,陈老夫人含泪整理着明珠的凤冠和披肩,教导说:“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明珠免不得要呜咽哭泣一场,边上的姐姐嫂嫂们温言相劝,好容易才劝住她道:“咱们得快点了,看着吉时已近了”明珠点点头,擦干眼泪,通红着双眼道:“麻烦你们了。”这天对新娘子来说,是应该哭的,不哭不孝顺,但是不必在乎哭成肿眼泡什么的。

  明珠的姐姐明月便手持五彩纱线,左右搓合,借助纱线的绞缝,反复在她面额上来回滚动,绞除面额汗毛……然后姐、嫂一起帮着剪齐额发和鬓角,修眉点唇扮妆起来,这叫开面整容。女子一生只开一次面,就是在嫁人这一天。待把明珠的容貌拾掇完毕。姐姐嫂嫂们便端来了她的大婚礼服!就是所谓的“凤冠霞帔”。

  这时按照事前算定的时刻,张克成骑着披着彩绸的骏马,身具公裳(红袍,花幞头),花胜簇面,正带着迎亲队伍已经出发前去陈府。一队身着吉服的猎豹营战士捧着花瓶、花烛,香球、纱罗、洗漱妆合、烛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交椅,并雇了一队乐队鼓吹着,抬着扎彩被绸的两台棕担花胜轿,一路吹吹打打前往陈府迎取新人(《梦梁录》卷二十)。迎亲队伍奏响了音乐,锣鼓喧天地在泉州大街上绕一圈,停在了陈府门口。

  早已等在那里的娘家人迎入了队伍。乐人和迎亲的其他人都受到酒、茶的招待,而且还得到陈家所散花红银楪、利市钱以及彩色丝绸和小饰物等礼物。吃饱喝足,乐人开始演奏曲子,这是催促新娘赶快上轿。

  然后男方喜娘进去女家催上轿,因为女方会佯作不愿出嫁,得催促三次,所以这个功夫,张克成进去给老岳父以及一干“外戚”们敬酒,因为要赶在黄昏前行大礼,不能一一敬过,张克成只给陈辅国磕了头,单独敬了酒,其余人便一齐敬了。

  随着再一次乐声的响起,明珠、秀萍开始辞行,她们的婶婶、姑姑、嫂子和姐姐送她到内闱的门口,再一次整理她的裙裾,煞费苦心地重复着强调父母的教导:“谨听尔父母之言。夙夜无衍。”这些七姑八表牵着盛装的两位新人走到门口,立住脚步,唱着歌谣向新郎讨赏:“新娘领出门,礼多方才好。此不比平常买卖。十万,绑一起才够。”

  张克成则要按形式回唱:“自古以来,绅士不带金。”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马德民依规矩在马前撒下几个红包,每个红包里装几个小钱,孩子们上前哄抢。……

  接着又是一路吹吹打打将新人迎回法石庄园,到了门口却被拦住,这是所谓的拦门、撤谷豆。根据《梦梁录》记载轿子或花担子到了男家门口,所请迎亲的人如乐师、歌伎、“茶酒”等人“互念诗词,拦门求利市钱”,“剋择官”一般是阴阳先生(现由纪灵)“执斗”,内盛谷豆、钱、采果等物,望门而撒,儿童“争拾之”叫做“撒谷豆”。据说撒谷豆是为了镇压青阳煞这种恶神。

  接着便是入门、坐虚帐。新人下轿,前面“一人捧镜倒行”引导新娘前行,明珠、秀萍分别由夏荷、秋菊和两个畲族小姑娘左右扶侍而行,踏青锦褥在花席上行走,说是不得踏地。先跨马鞍草并从秤上过,入中门坐在床上,谓之“坐富贵”。女家亲戚及送女客这时急三盏而退,意为男家备酒四盏,款待送亲女客,客急三盏而回,谓之“走送”……(详情见《东京梦华录》卷五)。

  接下来就是拜堂、闹洞房等等繁琐仪式,为免灌水之嫌山人这里就不一一赘叙了。

  从洞房出来张克成一是给折腾的头晕脑胀,接着还要到客厅参谢诸亲,然后就是大伙一起到斋堂(餐厅)饮酒。他得给这些至亲好友敬酒……中午那些宾客基本上已经散去,只有关系特别近的才会留下来,参加这一席。

  今天留在庄园的主要是平安保险商行的股东和市舶司的僚属们,由于马敬国因为晚上要到老师陈辅国那里赴宴,中午酒宴一结束就匆忙赶回了陈府。留下来的泉州官员没有几人,这也看出张克成在泉州官场还没有什么根基。当然,大部分官员还是去了陈府,毕竟老相爷在那里。

  张克成在钱澧的陪同下挨桌敬酒,众人都体谅张克成今天大婚,一天下来累的不轻,晚上又要……也不想搅了他的洞房花烛夜,于是并没勉强他,只是表示了一下意思,一人敬了他一杯。

  来到曹渊这一桌,在座的都是平安保险商行的理事,张克成主动提出要敬大家每人三杯,一是感谢大家的捧场,二是对保险商行开张以来取得成就表示祝贺,三是预祝汇通钱庄将来能汇通天下!这样一圈下来张克成也喝了不少酒,脚步开始有些打晃了。

  正要离开,这时林成恩又举杯站了起来,舌头打着卷“市舶使大人今天大喜,前几日大人荣升之时,我等未及相贺,今天定要补庆一杯!二是大人为我等成立保险商行和汇通钱庄殚精竭虑,今天一定要表示一下感谢!第三大人为吾等灭了蒲贼的威风,出了吾等的恶气,消灭了连石尾岛海寇;还有……反正我等还要敬大人三杯才是!”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只好端起杯来,张克成此时已经喝多了,不顾钱澧的劝解“林、林承节过誉了,这、这些都是众人的功劳,子安可不、不敢贪天下之功为、为己有!换大杯,我们喝三、三大、大杯!”连和众人喝了两大杯,第三杯时已经找不到嘴、全倒在胸前了。马德民、武大牛等人急忙过来,将张克成搀扶去了内宅。

  张克成走后,众人齐声埋怨林成恩“都怪你,怎么非要让大人喝那么多干什么?”林成恩委屈的说道“我、我不是也喝多了吗!”

  看看夜幕已经降临,再晚泉州的城门就要关闭了,众人这才纷纷告辞,纪灵等人代张克成将一众人送走,更鼓已经敲响,夜,已经二更了!

  后宅的大厝屋内,地板上铺着大块的厚厚红氍毹。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就连垂在地上的纱幔,也换成了喜庆的红色。今天是他们的花烛夜。六根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爆着灯花,与屋梁上吊下来的盏盏大红灯笼上下交相辉映,把个洞房暖红成一片。

  床头的鎏金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映衬着静静坐在床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更显诱人无比。

  此时月上柳梢头,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洞房里只有新郎与新娘两人。张克成来到床边用银挑子轻轻挑下了红盖头,一张闭月羞花的娇颜映现在他的面前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虽然纯美却带着些许青涩,是一种让人难生绮想的绝美!

  烛光下容颜娇媚,明媚的眼眸子里藏着初为新妇的娇羞与不安,眼睁睁的看着张克成将她盖头揭下,明珠不安地坐在床边也不晓得要做什么事或说什么话才好。

  张克成刚才的醉态已经不见了,原来刚才他的那醉态可掬的摸样,是为了迷惑那些有心人的,看来张克成还有拿奥斯卡金奖的潜质。

  他温柔地捧起明珠的玉颊,看着这对纯真之中又含有羞涩、喜悦、不安、期待的美眸,柔声说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是我马上就要出去了,您心里怪我吗?”

  “夫君是个要做大事的人,离家前父亲也已和妾身说过了,妾身要是还不明白,倒是不懂道理了,”明珠略有些失望,仍体谅的说道,“你自管去做大事吧,要注意安全才是!记得我多晚都会等您啊!……”

  张克成抚摸君薰的脸颊,说道,“明珠妹妹,你也不要‘妾身妾身’自称。看着你,我还当你是明珠妹妹。我比你大,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子安哥吧,我会努力照顾好你的,不过,你也知道这边担子有多重,以后怕是你跟在我身边会比在家时辛苦。你看即使是今日,外面还有诸多事情要我去应付,也不晓得多晚才能消停,你且自安歇吧,唉!……”

  张克成轻轻吻了一下明珠的额头,把她抱到床上躺下,又轻轻盖上了锦被,轻拂了一下她柔嫩的脸颊走了出去。

  先妻后妾是当世风俗,世人娶妻,前三天是不能和妾同房的。张克成也不得不从之,这不过是男人习性,但是也能想到此时此刻秀萍一个人在那里心里并不好受,张克成于是又来到附厝新房,刚挑下红盖头,秀萍就一下扑到了张克成的怀里“子安哥,带我一起去吧!我可不放心你一人在外面拼杀……”

  张克成用一个热烈的香吻堵住了秀萍下面的话,良久方推开秀萍说道“别说傻话了,我不会有事的,你马上进去陪明珠说说话,日后你和明珠还是最好的姐妹,她也很不安,你要多多安慰她是哦……”

  刚从秀萍屋内出来,迎面碰上了谢小环。“公子不在新房陪新人,这是要到哪里去?都说但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回来也也不和妾身言语一声,也不知道这边还有人为你牵肠挂肚呢……”

  张克成笑了笑“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也进房陪陪明珠和秀萍,日后明珠和秀萍就是你的女伴,你与她们不要太生分了……”说完摆了摆手走出了院门。

  谢小环看着张克成走了出去,想要喊住他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轻跺了一下纤足,向明珠新房走去……

  山人弱弱地问大大一句:您收藏了《重塑大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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