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泉州花落颜色改
小隐山人2015-10-25 04:114,501

  成亲三日,按风俗新姑爷应该陪着新娘子回娘家一趟,又称“三朝回门”。清晨早起,张克成虽然经过大半夜的盘肠大战,还是精神抖擞地从床上起来,明珠娇懒地支起身子,埋怨张克成道“子安哥一点也不知道惜苦明珠,夜里那么能折腾,今天我这幅样子回娘家,一定会让姐姐、嫂嫂们笑话的。”说着也不得不强自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后,才走到外屋。

  李国章、陈维言、冯香梅早已在客厅等候。他们是代表陈家前来“接姑娘”的。

  回门为旧时汉族婚姻风俗。即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日或满月,女婿携礼品,随新娘返回娘家,拜见妻子的父母及亲属。自亲迎始的成婿之礼,至此完成。此俗起于上古,泛称“归宁”,为婚后回家探视父母之意。

  “回门”在宋代时称“拜门”。此为婚事的最后一项仪式,有女儿不忘父母养育之恩赐,女婿感谢岳父母及新婚夫妇恩爱和美等意义。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娶妇》:“婿往参妇家,谓之拜门。有力能趣办,次日即往,谓之复面拜门。不然三日、七日皆可,赏贺亦如女家之礼。”宋吴自牧《梦粱录•嫁娶》:“三日,女家送冠花、彩段、鹅蛋,以金银缸儿盛油蜜,顿于盘中……并以茶饼鹅羊果物等合送去婿家,谓之‘送三朝礼’也。其两新人于三日或七朝、九日,往女家行拜门记,女亲家广设华宴,款待新婿,名曰会郎。”

  张克成骑着骏马、明珠和夏荷、秋菊则坐着马车,在武大牛等五十名猎豹营战士的护卫下沿法石路向泉州城行去。刚至通淮门,就见陈维仁、曹渊等人正在那里驻足相候。

  张克成急忙下马“有劳三哥亲自相候,子安惶恐之至。”又对曹渊说道“曹兄不是也来向迎的吧?”

  曹渊笑着说“子安今日携娇妻回门,中午宴席没有曹某的座次,我来见子安是有一事禀报。泉州六百三十一户海商昨日联名上书朝廷,为子安及陈家武卫请功。回头请您见到老相爷时当分说清楚。这一次定要将蒲贼及田真子一伙搬到,方消我等之恨!”

  ……陈府门前张灯结彩,鼓乐齐鸣。车马行至院内,明珠被涌上来的姐姐、嫂嫂、丫鬟、婆子们接进了内宅,张克成进去给陈老夫人行过大礼后,来到客厅。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张克成撩袍跪下,大礼向陈辅国参拜。

  陈辅国急命陈维仁将张克成搀起“贤婿快快起来”待张克成起身告罪落座,陈富国又接言道“贤婿这一战打得漂亮,那蒲寿庚这次可是被你们折了一只翅膀啊!不知那蒲寿庚现在有何动静?”

  “蒲寿庚和田真子、夏璟分别派出了蒲师斯、孙伏胜、王与和尤永贤于昨天去了京城,大概是去朝中运动一番了。左翼军已各回营寨,暂时尚未有新的动作。”张克成躬身回答道。

  “樊会首可有消息传回来?他此行有无必胜的把握?”陈辅国又问道。

  原来就在初八的晚上,樊纲就率领三百名猎豹营战士和丁壮,以及由两只四千石武装商船和六十余艘其他大小船只组成的船队,从连石尾岛出发,避开海匪的船队驶向澎湖列岛,去执行张克成“釜底抽薪”计划,攻占澎湖、捣敌巢穴。

  “昨夜已有信使返回,澎湖匪巢只留下不到百人,倒是蒲师斯掠了不少人丁在岛上役使。樊纲正在做善后工作。返航还要几日。”张克成恭谨地答道。

  “恩师,我们是不是再上一本,这次一定要彻底搬到蒲贼和田真子一伙。”马敬国在一旁建议道。

  “贤婿对这事怎么看?”陈辅国又问张克成。

  张克成知道蒲寿庚和贾似道、留梦言、陈宜中的关系非同一般,田真子更是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陈宜中的门生,夏璟的姐夫殿前司统制使韩震更是贾似道的亲信。这次要想搬到他们怕是有些难度。于是回答道“他们能把蒲师斯抛出来,就说明他们是要丢车保帅。这次要彻底搬到他们可能还很难。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江相爷提出交换条件,左营水军勾结海匪罪证确凿,还是应该追究的。我们争取拿下水营名分,这样不仅可以再断他一臂,同时也可以使我们发展武装船队能够名正言顺。”

  ……临安太师府,位于西湖之北的葛岭别墅,就是今日宝石山附近,距钱塘十景中的“平湖秋月”、“断桥残雪”、“阮墩环碧”、“曲院风荷”都不远,端的风景绝佳。别墅里亭台楼阁无数,修堂曰“半闲”,置圃唤“养乐”,更在当年高宗别苑“集芳园”里立起别墅,改称“后乐园”,又建了“多宝阁”,陈放古玩奇珍,其豪华壮丽,直堪比德寿、景灵二宫。

  是时,太师府内鼓乐齐鸣,风中传来阵阵的歌声,敢情贾似道正在欢娱之中。

  花厅里,午宴上酒足饭饱的御史台臣李可,正和刑部侍郎翁应龙正在交谈甚欢。

  “翁大人,听说蒲大公子来拜太师了,想必是为了马敬国奏章和泉州海商请愿书而来吧?”李可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问道。

  “哼,还不是又是让太师给他蒲家擦屁股!”翁应龙轻蔑的回答一句,又在李可荣耳边低声说道:“李大人,看来这次事情有些棘手,不然陈宜中那个滑头也不会如此缠着太师——当然了,蒲寿庚家富甲天下,事情办成了,大家都有好处不是。”

  “哈哈,哈哈,这次得让老蒲好好出点血才成。”李可笑着建议道。

  翁应龙点点头“那是啊!他蒲家这些年来经营海贸,富可敌国,你可曾听说过这句话——四海舶商,先问海云,‘海云’二字,乃是蒲寿庚号。些许小钱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不过听说他那三十二个棋子美女可是别有风味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可也发出同样yin荡、猥xie的笑声。

  ……

  此时贾似道正在罗帐锦被之中拥着爱妾叶桃疯狂颠鸾倒凤之时,门外传来急切的喊叫声“太师,太师,留相爷、陈枢密来拜,言及有紧急事务!”

  正在气喘吁吁的贾似道心里好不气恼。心想,什么紧急还有眼下我这会儿紧急?于是他毫不理睬,更加努力地颠簸着,希图让罗帐和牙床的欢唱声吓走了这个不知趣的报信人。

  差不多是同一个时刻,在半闲亭里右相留梦炎、枢密副使兼知平章事陈宜中、殿前统制使韩震,正陪着蒲师文叙话。

  “啊哈!太师真是龙马精神啊!这都一个时辰了还在酣战不休,这叶宫人的魅力也太大了些!”留梦言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留梦言所说的叶宫人,原来是理宗皇帝的一个宫女叶桃,贾似道入宫拜见理宗皇帝时看到她很有姿色,就带回葛岭别墅宠为小妾。小叶很有媚功,常常令贾似道乐不知疲。

  陈宜中向留梦言拱手道“留相,还请宽坐片刻。泉州这件事尚需太师做主才行,我们还是安心等候才是。”

  蒲师文一躬到底“还请留相爷耐心等待片刻,家父定然不忘相爷大恩!”

  ……

  直到傍晚时分,颠狂了近两个时辰的贾似道才心满意足地消停了下来。当叶桃意犹未尽地与他温存的时刻,他才想起刚才仆人的禀报。于是他一把推开蛇也似的缠着他的叶桃,翻身起来喝道“来人,更衣。”

  当贾似道来到半闲亭时,留梦言、陈宜中等人还在焦急的等待。

  众人见礼已毕,贾似道面南而坐,众人分坐两旁。

  “泉州马敬国的奏章和海商的请愿书已被江相禀呈官家,恩师还是快些想些办法才是,一旦官家有了旨意,我们可是就要被动了。”陈宜中自称是贾似道的门生所以首先开口说道。

  “这次海云、宣武闹得也太不像话了,那田真子也是太纵容他们了。这次如若不加惩戒,江左相怕是不依啊!”贾似道抿了一口香茗叹声说道。

  “还望太师成全一二,蒲家上下绝不忘太师的大恩大德!”蒲师文跪在地上以头碰地,凄声哀求道。

  “太师爷,如若我等一味退让,罢免田知府、夏统领之职,那陈辅国恐怕会得寸进尺。如果让他等谋得泉州和左翼军,那陈辅国还朝任相也就水到渠成了。这样对我们、对太师爷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还望太师爷三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宜中也不是个能够交往之人。留梦炎心中也有所踌躇,但就反对陈辅国返还朝廷这点看来,陈宜中算是自己同志,留梦言担心陈辅国归朝夺了他的右丞相之位,所以出言挑唆道。

  “嗯,留相言之也有道理,只是这件事如果不能有个说法,朝中太学学士们和泉州商界的舆论,恐怕难以平息啊。现在襄樊失陷的风波还没有过去,那陈文龙等人还在纠缠。这时再生出其他事端来,对我们也是很不利啊!要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才行。”贾似道有些担心地说道。

  “太师爷,以学生之见,左翼军水营这次很难脱罪,不如就将左翼军水营裁撤,一分为二。一部分归福州水军,一部分划给陈家,把陈家商社武卫船单立出来,成立水营,给张克成一个名分,也算是对其剿匪之功的犒赏。另外还要再追究田知府、夏统领的失察之罪也就够了。这样既对泉州遭袭有了交代,同时也可以分散一下陈家的实力。”贾似道的谋士廖莹中摇头晃脑地建议到。

  “好计较!廖先生所言极是,太师以为如何?”留梦言击掌赞叹道。

  ……

  咸淳九年农历五月二十一日,诏:马敬国晋太中大夫、明州知府;张克成晋天章阁直学士、朝请大夫、沿海都制置使、蜜月结束进京觐见;张达晋飞骑尉、行泉州团练副使;钱澧晋宣奉郎、权提举泉州市舶司;设立澎湖县,李章国晋朝散郎,知澎湖;武云峰晋武节大夫、澎湖县丞;陈瓒晋宣奉郎、提举泉州市舶司副使;武云富晋平和大夫;曹渊晋承信郎;杜炎清赏承事郎;柳飞晋云骑尉。

  诏立海东水营,张克成行水营统制,编大小战船100艘,武卒六百名,船工、水手五百名。樊纲晋飞骑尉、海东水营副统制。陆虎晋武翼郎、领秀涂巡检。

  武海涛、武大牛、武海军、白勇、徐天川、吴鹏、白林等二十一人封赏武骑尉。

  许焕、吕芳青每人赏了个九品忠羽郎,分授泉州市舶司监官、典史。

  马德民、纪灵则分别晋为正八品的给事郎、承事郎,权海东水营记室参军。

  陈维义、陈维仁也由通直郎晋为正七品的宣德郎;陈维言也晋了个从七品的武散官:翊麾校尉。

  明珠也被册封为“宜人”,噢,那是可戴真正凤冠霞帔的哦。

  海东水营和左翼军一样属于厢军性质,也就是地方部队,待遇很差,主要靠泉州供给。但对张克成来讲却是意义非同小可,这毕竟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支正规军队,尽管编制少的可怜。所以这次由于江万里丞相的据理力争,朝廷也是出了相当大的本钱的。特别是担任了沿海都置制使,安抚一路之兵事民政,统领海防,权力还是很大的。对以后海东水营的发展也预留了空间。同月,贾似道指使御史台臣李可上书弹劾,陈文龙被贬职到抚州。

  ……

  秀涂船场北山,烈士陵园已经竣工。近四丈高的青石水泥纪念碑上,由陈辅国撰写的“卫国烈士永垂不朽”八个大字在朝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纪念碑前路两旁各有两个多边形的花坛,春夏之时,鲜花争艳,把纪念碑映衬得特别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

  纪念碑后是烈士陵墓。埋葬着两次战斗牺牲的八十四位烈士。墓冢前竖碑,镌刻烈士姓名、年龄和籍贯,碑前偏旁植柏树,中植白木槿花。洁白的花,青青的柏,象征烈士纯洁的品质,高尚的情*,万古长青。

  在烈士陵园前的广场上,海东水营成军典礼和祭奠英烈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了。

  ……

  注:据史料记载:南宋时,南海海寇猖獗。《泉州府志•纪兵》载,南宋期间,泉州共发生海寇犯泉事件六起(不含山寇剧盗),而《福建通志》记八起。两书记载的最后一起海寇犯泉都在咸淳十年(1274年):海寇袭泉州,官兵无能为力。蒲寿庚与其兄蒲寿宬为保护家族的巨大利益,凭借强大的海上力量,助官宪击退之,因功授福建安抚使兼沿海都置制使,合称福建安抚沿海都置制使。

  山人在这里因情节需要作了篡改。

继续阅读:第24章 多情未必摧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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