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将军拔剑南天起(三)
小隐山人2015-10-25 04:112,477

  旗舰吃水太深,无法靠上渔港码头。张克成换乘小船,上了码头,看望了牺牲和受伤的将士,并慰问了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战士们看到张克成的到来,按耐不住胜利的喜悦激动的狂声欢呼“海东军威武!海东军万胜!”

  张克成看到一张张因胜利喜悦而激动得涨红了的脸庞,也是心情激荡,他登上了路旁一间石屋的台阶,向围拢过来的战士们高声喊道“弟兄们!你们辛苦了!”

  “大人辛苦!”战士们齐声高叫。

  “弟兄们!你们以以一博十的胆略与气魄,用极少的伤亡消灭了近万名安南侵略者!正是你们和伤亡勇士的大无畏精神,奋勇杀敌,才打出了我们海东军的威风和气势!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我感谢你们!”说着躬身向战士们环场行了一个海东军礼。

  在那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士卒们哪里见过这个?一时全场肃静鸦雀无声,士兵们饱含着热泪,激动地看着他们敬爱的总指挥大人。接着不知是谁引的头,众人七嘴八舌地“总指挥折杀我等了!”、“这都是指挥使大人指挥有方!”……一时众说纷纭。

  张克成将手向下一压,止住了众人“这只是我们南征的第一仗!西面还有安南的两万多人马!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我们要宜将剩勇追穷寇!我命令你们,立即埋锅造饭,饱餐之后立即出发,向安南军大营发动更大的攻击!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战士们洪亮的声音在海域回响、回响!

  ……

  为了防备宋军可能的来援,陈克礼把他的大营设在里州的东面,白天他让副将右卫将军黎昕原驱使全部战卒,加大攻城的力度,希图尽快将里州拿下,好腾出兵力转身与黎德清合兵一处对付海边的宋军。

  不料天还没黑,黎德清就带领沿途收拢的不到两千人的残兵败将,急惶惶如同丧家之犬,窜进了城东的安南大营。中军大帐内陈克礼惊讶地看着黎德清,一问方知,他带领一万多人的强兵悍卒,又占有海塘石堤之地利,竟然一天都没守住海岸线和渔港,不仅丢了征虏将军阮武力、还几乎是全军覆没地逃了回来!

  气急败坏的陈克礼,上前一脚把黎德清踢翻在地下,拔出佩剑就要砍下他的脑袋。幸亏身边的护卫手疾眼快,将他一把抱住,他才想起来这家伙是安南国王、圣宗陈日烜的小舅子!只得恨恨地上前不解气地跺了两脚,才令他起来,仔细分说战事的经过。

  “你说是因为宋人的火器犀利才导致全军覆没的?以前我们在广西路和宋军交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不就是‘声若霹雳、火花四溅’吗?又伤不了什么人!你定是胆小怯战、乱找托词吧?!”陈克礼疑惑地看着黎德清,恶狠狠地问道。

  “末将绝不敢有只言片语哄骗大帅!大帅若是不信,请大帅找来与末将同归的将军或士卒一问,就知端倪!大帅!那宋军的火器真的是弹丸落处血肉横飞、所向披靡啊!”黎德清涕泪俱下地哀声说道。

  陈克礼将信将疑,他森森地看了黎德清一眼,转过身来吩咐随身护卫去请副将黎昕原过来,共同商量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过了一会,黎昕原匆匆走了进来,听完陈克礼将心中的疑惑说出,黎昕原说道“启禀大帅!回来的路上,护卫已经对我说了原委。德清将军并没有说谎,他带回的残兵游勇已在大营内传播开了。这伙宋人的火器果然与以前大不相同,火器之犀利、杀伤力之大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营中畏战情绪也在蔓延,大帅快想对策才是啊!”

  陈克礼一听不禁怒火高烧,回身从桌案上取出一支令箭,交给身边护卫“你去营中传我将令!有私下散乱军心者斩!另外,将那些跟随德清将军回来的残兵败将,一律羁押在后营,圈禁起来,隔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和接触!”他这是要把这近两千人给监管起来。

  “大帅,我们眼下怎么办?接到您的传令后,我已下令暂时停止攻城了。下面我们该怎么办还请大帅示下!”黎昕原躬身请示道。

  陈克礼看着几案上的里州形势图,不甘心地恨恨擂了一拳“我们不能两面作战!现在天色已晚,先将将围城的兵马全部撤下来吧。密地里传令:各营今夜做好撤退的准备。渔港已失,北渡乌沃河肯定会受到宋军的水军攻击,我们明天天一亮就拔寨西撤,到乌州与李丽金将军会合,看看形势再说。另外,派人去王都升龙(今名河内)报告这里的一切!嗨!我好恨,再给我一二天时间,里州就可以拿下了!有此坚城在手,那时我们就不怕宋军来攻了!”

  ……

  趁着月色,武二狗和武小坡各自带领七百正辅战卒,运动到了里州安南军大营的南北两侧,武二苟站在大营北面的乌沃河岸上,用单筒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安南军大营内的动静。

  安南军大营此时,正乱哄哄地忙做一团。各营在接到做好准备明晨开拔的密令之后,原想悄悄地做些准备,不料士兵们一听要撤离,马上联想到了傍晚营里的那些传言,顿时人心惶惶,连觉都不愿意睡了,匆匆忙忙地收拾这些天来抢掠的收获,心急的甚至连被褥都打捆收拾了起来。搞得那些轮值站岗、值更、巡逻的士卒也没了心思。

  武二苟一看良机难寻,马上请来配合作战的霹雳营副统制付彪,两人一阵嘀咕之后,马上行动,让人将二十多门三磅弗朗机炮,抬到了距离安南军大营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安置妥当。武二苟更是大胆,他竟然直接将七百名战卒运动到了大营栏栅的近旁。

  刚刚参加军校上过十多天课的武二苟知道,这种三磅弗朗机炮的有效射程也就是五六百米。其优点就是有三个子炮筒轮换射击、射速快,每分钟可发射三四发炮弹。只有尽可能地靠近敌营,才可以保持相当的威力。当然,如果使用合适的高射角度射击的话,打出二里远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那样的话,还不到一公斤重的炮弹,就没有了什么威力可言了而已。

  随着一声号炮的响起,二十多门火炮几乎同时开火,隆隆的炮声中安南军的大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接着北面的炮声也连番响了起来。数十枚炮弹呼啸着飞向大营,有的炮弹直接落在正在忙乱的人群之中,瞬间便在人群里面开出了数条血路,炮弹疾飞之处,残肢断臂腾空飞起,人体碎肉更是到处飞舞,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充斥了整个战场。有的炮弹则砸向营帐,登时帐篷翻到,把里面的士卒压在下面,炙热的炮弹引燃了帐篷的布料,熊熊的火光顿时升腾了起来,烧的安南士卒哭爹喊娘。安南军大营彻底乱了!士卒们如同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呼兄唤弟,觅爹唤子,惨叫声、呼喊声、惊呼声响彻夜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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